“你幹嘛潑我水?”姒筱雯還算註意形象,沒有撲上去打她。
楊綿綿冷冷看著她:“我哪只眼睛看到是我潑的了?”
“不是你還是誰?”
“明明是樓上漏下來的。”楊綿綿睜眼說瞎話。
姒筱雯被她氣笑了:“你還真是說謊不打草稿啊!神經病!”
“你看,你總是沒有證據就亂講話。”楊綿綿接了第二杯水,當著所有人的面就澆她頭上了,“洗洗你嘴巴,別什麽臟的臭的都說得出口,你自己智商低做不到的事情,別以為別人做不到,我就算是閉著眼睛考試都能比你考得好,你羨慕嗎,嫉妒嗎,誰讓你笨呢!”
這番話打臉真是啪啪響,姒筱雯氣得面紅耳赤:“我要告訴老師!”
“去吧,你也只能告訴老師了,誰讓你沒用呢。”楊綿綿收起杯子往座位走,姒筱雯氣壞了,撲過去就要打她。
楊綿綿的本事哪裏是她可以比的,一錯身就躲開了,還順手揪住了她的衣服把她摁到了窗邊,她把她的上半身往下摁,姒筱雯上半身懸空,血就往腦袋上湧,完全嚇壞了,只能不停蹬腿,楊綿綿湊過去,壓低了聲音:“別以為我脾氣好就在我頭上拉屎,我有的是辦法整你,你不惹我我懶得理你,但是你敢再給我找麻煩,你就試試看吧。”
說完,她就把姒筱雯揪回來推到地上。
“別打了!”鄭家民和其他班委跑過來勸架,楊綿綿很快就松手坐回位置上去了。
但姒筱雯卻嚇壞了,她覺得剛才楊綿綿真的是想把她推到樓下去的,當時她真以為自己要摔下去了,尤其是當時楊綿綿看她的眼神,那真的可怕極了。
一個高中生怎麽會有那麽恐怖的眼神,殺氣騰騰的。
“她、她是要把我推下去!”姒筱雯慌亂地抓著鄭家民說,“她瘋了。”
鄭家民他們剛從雖然看見了,但誰也沒有往別的方面想,只以為是兩個女生打架,剛剛那一幕看起來就像是姒筱雯撲上去,但楊綿綿躲開了,然後兩個人就打在一起了,只是地點恰好是在窗邊而已。
打架這種事兒這在一班雖然少見,但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尤其是上午姒筱雯汙蔑過楊綿綿,吵架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兒。
張巧把她扶起來:“她怎麽可能把你推下去,窗那麽高。”
有個男生還嘴賤補充了一句:“是你差點掉下去她把你拉回來的。”剛剛楊綿綿揪著她的頭發把她拉回地上大家可都看見了。
更何況,大家怎麽可能相信光天化日之下,楊綿綿會想把姒筱雯推下去呢,她又不是瘋了。
這一次,姒筱雯徹底體會了一把百口莫辯的感覺。
楊綿綿潑了姒筱雯一臉水又嚇唬了她一番,心情稍微好了一點,果然出氣這種事情還是要自己做,靠別人就別指望了。
老師們總是想著息事寧人的,但是她不能忍下這口氣。要知道世界上有太多不公平的事情了,忍是過,不忍也是過,到底哪一條路才是正確的,並沒有一定的答案,每個人選擇的路都是不一樣的。
也許今天楊綿綿放棄出這口氣,會在老師面前刷更多的好感度,但也許,對方下一次會變本加厲。
而她那麽做了,必然會在很多人面前留下糟糕的印象,也許姒筱雯還會報覆,也許她的父母會出面,未來是不可預知的。
但是那一刻,楊綿綿想,她竟然一點都不覺得後悔。
她提起書包就走了。
現在還沒到放學的時間,門口保安是不放人的,她只好繞到後門去準備翻墻,剛走到墻根還沒開始爬呢,就聽見有個聲音叫她:“那位同學,你在幹什麽,下來。”
她心裏暗叫倒黴,不情不願地扭過頭,一眼就把人認出來了,這是最近學校裏新來的校醫胡逸霖,留學回來,一表人才,乃是最近一中話題榜首位的知名人物。
簡單來講就是小女生都挺喜歡他的,所以不管來大姨媽還是小感冒都會很踴躍地跑去找找這個胡老師。
而胡逸霖顯然也認出了她,還沒走近就笑了:“楊綿綿,你在這裏幹什麽?”
她拉著書包帶子低頭踢石子,那顆小石頭軲轆一下滾開了:“︿( ̄︶ ̄)︿滾滾噠,萌萌噠!”
她不說話,胡逸霖卻問:“你手怎麽了?”
她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剛才姒筱雯反抗的時候指甲刮到了她的小臂,刮破了油皮,有血絲滲出來,還怪疼的。
“現在還沒到放學時間。”他戴著一副金邊眼鏡,笑得一臉溫和,“過來醫務室,我給你擦點藥。”
楊綿綿本來不想答應,但是被人逮個正著,總不會當著他的面跑,回教室去又十二萬分不願意,所以幹脆順驢下坡跟著去了醫務室。
校醫院的醫務室裏並沒有從前那股消毒水的味道,開著窗,可以聞見校園裏栽種的桂花,這會兒都開了,香氣撲鼻。
“香吧?”他見楊綿綿一直看著桂花,笑著問了句。
她嗯了一聲,態度依然算不上多好。
胡逸霖饒有興致地看著她,他當然知道這個一中裏最漂亮的女孩子,漂亮是真漂亮,但奇怪的是,這樣的女孩子卻沒有受到像其他漂亮女孩子一樣眾星捧月的待遇,她的人緣並不好。
以前他還奇怪是怎麽一回事,但很顯然,她是一個非常孤僻,不願意與人多交流的孩子。
“手伸出來。”他拿了藥水過來,想給她擦一擦胳膊。
但是楊綿綿只瞟了他一眼:“不用了,我不疼。”
呵,防備之心也很強,真有意思。胡逸霖想著,也沒有勉強他,而是開始燒水泡茶。
“要不要喝果汁?”他從箱子裏拿了一瓶橙汁給她,“我不愛喝這個,但是中秋節學校裏發了很多。”
楊綿綿那雙漂亮的眼睛在他身上一轉:“不喝,謝謝。”
胡逸霖來到一中以後,還是頭一次碰上這麽一個油鹽不進的人,就算是最兇的教導主任看見他也是帶了笑的,更別說在學校裏對他有好感的女老師女學生了。
“看來我很招人厭啊,同學你都不願意和我說話。”
楊綿綿嘴角微微一挑,剛想說什麽,就聽見放學鈴響了,她站起來:“放學了,再見。”說完,她漫不經心一揮手作別,一點兒都沒有留戀。
胡逸霖意味不明地笑了起來。
放學路上,書包非常八卦:“綿綿,那個老師好帥啊,你為什麽不和他多聊聊天?”
小夥伴們有表示同意的:“是啊,長得好帥哦,很久沒看見那麽有魅力的帥哥了!戴著眼鏡覺得好斯文,很有君子之風哎!”
鉛筆盒你是越來越花癡了。
也有表示反對的:“我覺得還是警察蜀黍比較帥,更有魅力!”
鑰匙圈你也是夠了!一樣看臉有區別嗎?
然後它們開始爭辯到底是荊楚帥還是胡逸霖帥,結論是荊楚有女朋友了但是校醫還是單身,綿綿可以努力把他拿下!
“……你們真是夠了啊!”楊綿綿忍無可忍,“你們就不覺得他很奇怪嗎?”
鉛筆盒作為校醫新鮮出爐的粉絲表示不解:“哪裏奇怪了,藥箱聽筒櫃子它們都說老師很受歡迎啊!”
楊綿綿抿了抿嘴:“但是,他身上的東西都沒有說過話,眼鏡、手表、衣服鞋子,一句話也沒有說過!”
小夥伴們一楞:“對噢,好奇怪啊……”
“而且他給我的感覺很不好,我不喜歡他。”
楊綿綿有非常敏銳的直覺,她和荊楚認識沒多久,對他也並不了解,但雖然覺得他很羅嗦很煩人很多管閑事,可她願意信任他,沒有理由。
而胡逸霖雖然表現得非常儒雅溫和,文質彬彬,斯文有禮,但是她卻覺得汗毛倒豎,坐在那裏覺得每個毛孔都在戒備。
她要離他遠點兒。
這個念頭無比清晰。
距離碎屍案已經十天了,嚴晴的屍首已經拼湊齊,但是衛寒哪怕是熬了好幾天的通宵,卻依舊沒有發現任何有價值的線索。
所有的痕跡都被清理得幹幹凈凈,兇手從容不迫地將自己的痕跡抹去,警方一籌莫展,整個案子都陷入了僵局。
特案組的氣氛也十分凝重,這段時間接連的挫敗感讓所有人的情緒都很低落,大晚上的,辦公室裏一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荊楚從辦公室裏走出來,手臂上挽著外套,看見他們都愁雲慘淡的還笑了一笑:“都回去吧。”
“隊長?”柳玉從手臂間擡起頭來。
荊楚平靜而又不容置疑地重覆了一遍:“都早點回去吧,吃個飯看個電影好好睡一覺,明天早上來上班,我先走了。”
柳玉:=口=
隊長,說好的認真負責呢?你是急著去約會嗎?這不符合你的畫風啊!
但是他以身作則先下班了,其他人覺得呆著也沒意思,幹脆也都各自找地方散心去。
衛寒說要去酒吧喝酒泡妞,白平回家打遊戲,武濤約了朋友吃飯,柳玉就問常雁:“雁姐,你有什麽安排?”
“今天有圖蘭朵的歌劇,我買了門票,一起嗎?”常雁問。
柳玉猶豫了一秒鐘,決定不回家被自己的局長老爸煩,她一把挽起常雁的胳膊:“好!”
她們倆去高檔餐廳好好吃了一頓,接著高高興興去音樂廳,剛坐到座位上沒多久,柳玉突然拉了常雁一把,小聲說:“雁姐,那個是不是隊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