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虞蛛,也在安文去了一趟蕪沒遺地後,得到了八足蜘蛛的妖軀。
他和眾多受商會邀請而來的各族強者,深陷隕月禁地時,安文代表著血神教,率先擺明了立場,選擇站在神魂宗和商會的陣營。
之後,才有祖安成神,幽瑀進階為鬼神,荒神踏出大澤。
從而奠定了,以神魂宗、商會為首的力量,和浩漭五大至高能分庭抗禦的根基。
「安前輩。」
虞淵先躬身行禮,隨後將握著的斬龍台,丟向了背後的「幽火流毒陣」,再暗自動用時空之龍的異能,令裡頭的沼澤空間生出奇變。
受心魔主宰的安梓晴,因衣裳被她自己撕扯了大半,玲瓏胴體許多**在外。
虞淵不想她以這種形象衝出陣列,赤條條暴露在彩雲瘴海,暴露在安文的眼前。
斬龍台落回陣中後,空間開始紊亂,弄出許多虛幻小天地,足以讓安梓晴迷失。
「令媛……」
他苦著臉要解釋。
他已經意識到,安文先前該是看到了,發生在「幽火流毒陣」內的場景。
看到了,失控之下的安梓晴,以那種狂野火辣的方式,對自己進行的糾纏。
「不用解釋,我都知道的。」
安文擺擺手,如血一般鮮紅的妖異眼瞳,透出了濃濃的無奈,「她來彩雲瘴海,也是我的意思。我呢,也是真沒辦法了,才出此下策。」
虞淵一怔,然後心生愕然地,望著眼前這位聞名浩漭的傳奇。
自在境巔峰的安文,他剛剛手持斬龍台時,都瞧不出安文的氣血動靜,看不到安文氣血小天地中的陽神。
他只能感覺,眼前有著一團湧動的氣血。
「前輩的意思?」虞淵沉吟了一下,道:「令媛從天外和我一道歸來,是不是已經和你說過了,血魔族所在的源血大陸地底,有著一個和陰脈源頭相似的存在?」
安文點頭,「我在那丫頭的身上,明確地感應到了它的痕跡。而且,以你的所說,我們血神教能形成,所有和血相關的靈訣秘術,全都是出自於它?」
「我猜是如此。」虞淵道。
「既然是這樣,那……我又有什麼辦法呢?」安文嘴角逸出苦澀。
就在此時,群星璀璨的夜空中,「隕落星眸」陡然一亮。
星月宗的柳鶯,感覺到了安文的存在,以那器物照耀了一下。
「沒事,我和安前輩聊幾句。」
虞淵朝著虛空揚起手,打了一下招呼,示意柳鶯別擔心。
在看到是安文的那一刻,柳鶯就識趣地,不再以「隕落星眸」窺探。
她也是知道,血神教和虞淵的關係極深,安文不會去害虞淵。
之後,虞淵和安文兩人,便在「幽火流毒陣」的外面交談。
安文無奈地告訴虞淵,他從安梓晴的身上,嗅到陽脈源頭的氣息和存在以後,壓根不敢輕舉妄動。
還要佯裝不知。
因為,安文感覺所有修鍊血神教秘術者,包括他安文本人,根本不能和陽脈源頭對峙,拿陽脈源頭一點辦法都沒。
畢竟,他們血神教的一切,都來自於對方。
他默不作聲地,暗自觀察著女兒的異常,也看到了虞淵先前看到的情形。
他知道,因陽脈源頭的眷顧,女兒的陽神被烙印了條條神秘的血脈晶鏈。
當然,也被迫要不斷凝鍊各族精血,直接導致靈魂、軀身、陽神所含糟粕更多。
於此同時,女兒暗藏在內心的兩粒心魔種子,開始迅速壯大。
安文不知,此乃陽脈源頭的刻意為之,還是陽神鐫刻血脈晶鏈,帶來的後遺症。
他只知道,他安文絕對對抗不了陽脈源頭。
而女兒,那漸漸控制不住的心魔,又全部來自虞淵……
於是,病急亂投醫的他,就讓安梓晴來彩雲瘴海。
他是想看看,虞淵有沒有辦法解決。
他當然知道,女兒絕非虞淵的對手,也知道彩雲瘴海會讓那兩粒心魔爆發。
他想的是,既然女兒的心魔,任何一個滿足就能解決,女兒又不是虞淵的對手……
最壞的結果,就是虞淵被女兒佔有,順利地消除心魔。
他倒是看得開,並不介意此事的發生,興許……還有所期待。
「你知道的,早年我讓她去你虞家,就是想著有可能的話,你倆能成為伴侶。你是我那故友的後人,潛質和天賦都不錯。這丫頭呢,對別人是狠毒了點,對你……也還算不錯的。」安文笑著說。
虞淵面色怪異。
他沒料到這位血神教的教主,授意安梓晴來彩雲瘴海,居然做好了讓他被安梓晴「佔有」,從而消除安梓晴心魔的打算。
不愧是邪……神。
他在心中暗自腹誹。
「虞小子,我家丫頭哪裡差了?你倆明明深入交流一番,她的心魔也就解開了,你能吃什麼虧?」安文彷彿看穿了他的所思所想,一瞪眼,輕喝道:「一個大男人,婆婆媽媽,推三阻四,怎麼一點都不爽快?」
「前輩,你想的太簡單了。」虞淵苦笑。
「這不是明擺著,要麼殺了你,要麼和你那什麼,就能消掉心魔嗎?有什麼複雜的?」安文不悅道。
「真不是你想的那樣容易。」搖了搖頭,虞淵猶豫了一下,說:「星河另一端的那個它,想通過令媛,從我身上得到東西。」
「如果我被令媛所殺,她就能以煉血術,以血魔秘法,將我給蠶食乾淨。我感覺,即便是我和令媛結合了,它也能在那個過程中,得到它想要的東西。」
「令媛的心魔,任何一個消掉,它都能成功拿到。」
指了指胸腔,氣血小天地的位置,「我陽神之中,有它曾經遺落的,被溟沌鯤挖走的部分生命奇奧。」
這番話後,安文沉默了,眯眼深思。
身為血神教的教主,安文自然不傻,之前只是不清楚更深的原因。
又和虞淵談了一會兒,等得知溟沌鯤那頭星空巨獸,可能從陽脈源頭之中,截取了部分精妙,煉化到了獸心以後,他就全明白了。
可明白歸明白,擺在兩人面前的,還是無解的難題。
安梓晴的心魔,因安文自作聰明的安排,在彩雲瘴海徹底爆開了,現在想收,也收不住了。
不消除心魔,安梓晴後面將爆出更多的麻煩,甚至失控到魂飛魄散。
可消除心魔的話,就成就了陽脈源頭,令此異類得逞所願。
虞淵自己也不確定能否躲過此劫。
「七厭在,要不要?」虞淵提議。
「不!除非萬不得已,不然不動用他!」安文沉喝。
「你知道他的回歸?」虞淵一驚。
「當然,如果不是肯定,七厭回歸浩漭以後,定要來彩雲瘴海,我是不會出此下策。」安文坦然承認,「七厭,也是我最後的保障。」
正在兩人焦頭爛額時……
一條明耀的空間裂縫生出,嚴奇靈攜帶著滿臉怒容的胡彩雲,從凝為狹窄通道的縫隙飄然而出。
縫隙又猛地消失。
「唔,安教主!」
嚴奇靈整理了一下衣冠,人模狗樣地,笑著躬身行禮。
「安文?」
胡彩雲也很意外的樣子,似乎沒有料到,血神教的教主,竟然親臨於此。
「怎麼滿臉不高興的樣子?」虞淵奇道。
「神魂宗,有人要驅逐我!」胡彩雲瞪著他,「當初,可是你答應我的!」
「怎麼回事?」虞淵瞥向嚴奇靈。
「太始在千鳥界閉關,正忙於要事,分身無術。而在隕月禁地,有神魂宗天外的新生代,本來在嘗試參悟鎮壓龍族的斬龍台。」嚴奇靈訕訕一笑,「那位出類拔萃,初次踏足浩漭的回歸者,似乎剛剛有了頭緒。」
「突然,那塊斬龍台撕裂空間,從他眼皮子底下飛走了。」
「飛到了你的手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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