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袁離達成默契的光之源靈,在大地深處瑟瑟發抖。
它最先覺察到了虞淵的回歸。
咻!咻咻!
白瑩的光幕深處,忽有一束束刺目的光,朝著一道身影匯聚。
那些刺目的光,居然不受光之源靈的掌控,似乎千萬年以來,就是在等那道身影的回歸,等他想要醒來的時候,融入到他的軀體。
那是虞淵!
只看一眼,袁離就知道前一刻還在灰域的虞淵,不知通過什麽方式,跨界到了深淵最高層。
籠罩這塊陸地的光幕,內中暗藏的光之力量,竟在虞淵的身上交匯。
袁離暗暗皺眉,以他的生命法則感應,只能瞧出那些光之力量,融入到虞淵的靈魂識海。
虞淵一來,這塊發光的陸地,似乎成了他主宰的領地。
大地輕輕一震,有袁離能感知的力量,朝著虞淵的軀身湧去,落入虞淵四肢百骸,穴竅和丹田。
袁離哼了一聲,安慰道:“不必慌亂,這是他的本體真身。他那晉升十一級的陽神,還在我們的掌控之中。他本體元神剛成,還不足以和貝爾坦斯比肩,他目前不是我的對手。”
袁離的目光,又落向懸空的劍窟,看到林道可、極慧,還有幾位人族的至強顯露,“除了叫林道可的家夥,沒有任何人,能夠擋下我的一擊。”
他令墨氳塔翻轉,站在漆黑的鐵塔之上,傲慢地等候著。
他在等虞淵,林道可,還有極慧這般的至強者,都在他身邊出現,好一網打盡。
“不,你不懂!你不會明白的!”
光之源靈在地底深處,仿佛已經蜷縮了起來,滿懷恐懼。
“你說了你能限制他,可你沒有做到。我需要時間,我還沒有完成進階,我也沒能到達你說的那座山。”
光之源靈分明想要反悔,要撕毀和袁離的協議,準備再次臣服虞淵。
袁離自信地說道:“我來處理,你繼續你的進階。你放心,沒有他十一級的陽神過來,眼前的所有人都不足為懼。”
“嘿!”
袁離放聲大笑。
他的笑聲如驚雷乍現,響徹在此方大陸,而且還透過光之結界,向下方更多的陸地傳去。
“誰在笑?”
“在天上,最高的那塊陸地,到底是誰在大笑?”
下方一層層深淵,那些陸地上的深淵強者,還有在遊歷中的人族修行者,都奇怪地看向天穹,看著那塊大陸變得光芒奪目。
那塊大陸釋放的光,很久沒如此明亮了,讓他們感覺到了不對勁。
“虞淵!”
“是虞淵過來了!”
“還有我們的宗主!”
隨著一道道身影,相繼在這塊大陸高空浮現,那些早一步過來的,如劍宗鬱牧,蘇晴茉般的大劍仙,從不同區域沖天而起。
他們都在驚呼,都在猜測虞淵和林道可、極慧等人,是否完成了結盟。
因為極慧離開前,和他們自信地說過,待到虞淵真正醒來,就會以深淵之主的身份,統領深淵的眾生。
人族,所有的邪神,都將聽命深淵之主的調度。
虞淵和極慧、林道可一同過來,雙方還沒大打出手,在他們來看,就是極慧成功實現了那件事。
這些不清楚荒界之王袁離,悄無聲息地踏入此地,和地下的光之源靈溝通。
他們都在向虞淵等人的方向飛去。
被那座邪神聖殿內的守護者,跨界送來的虞淵,見那些人圍過來,居高臨下搜尋袁離的痕跡。
《吞噬星空之簽到成神》
“袁離!”
此話一落,他便到了袁離所在的幽谷高空。
咻!咻咻!
一束束的強光,追隨著他,灑落在他的軀身,匯入到他的靈魂識海。
有白銀般的臺面,在他的識海深處,突然就有了雛形。
白銀臺面熠熠生輝,吸納著刺目的光,拓印著相關的光明奧義,且不受光之源靈的控制。
那些光之奧妙,本就是他以前留下的,就是為了在他蘇醒以後,再次鑄造他的“靈魂神壇”。
他的“靈魂神壇”,因他來到此地,立即又多出一層,且以飛快的速度凝煉。
這倒是一個意外驚喜。
狂暴而混亂的深淵能量,浩浩蕩蕩地流逸進來,充盈他的穴竅和丹田,讓他感覺整個世界都在響應他。
比起他陽神在灰域,在深黯星域,他本體在此的感覺竟然更好。
這感覺叫做……回家。
“深淵真是處處給我驚喜。虞淵,你上次滅我兩具血分身,我現在又來了。”袁離微笑著,和那座墨氳塔緩緩飛起。
墨氳塔附近的虛空,變得極其的扭曲,如被袁離的力量擠壓著空間,隨時都會綻裂一般。
“定!”
極慧在遠方沉喝,這座暗藏光之源靈的大陸,有許多山巒陡然耀出七彩華光,將變得不穩定的虛空穩住。
不讓袁離以那座墨氳塔,震裂了空間,從容地逃脫。
“竟是你的本體。”
虞淵有些驚訝地,看向化形為人的袁離,頓時感受到無邊無際的血能,朝著八方擴散。
幽谷方圓數百裡,一座座的山峰,無聲無息
地化作飛灰。
那些山峰如厚重濃鬱的雲團形成的,被颶風吹拂著,就成了飛煙。
但虞淵卻知道,那些變為粉塵飛沙的山川,全部都是真實存在的,只因袁離的力量太過恐怖,被他輕輕地碾碎了。
“都別靠過來!”
眼看鬱牧般的家夥,也試圖湊熱鬧,極慧不禁高喝:“袁離在那座幽谷,他是荒界之王,而且是以本體親臨!”
“袁離!”
“荒界之王!”
漫山遍野地,傳來了驚呼怪叫聲。
“至高以下者,先去下方的陸地待著。”極慧主持大局,在此界雲層深處,對那些一道道沖天的身影說:“都老實待著原地,不要妄圖上來觀望!”
林道可和劍窟漂浮過來,而梵鶴卿、陸宏鵬般的劍宗至高,都被他要求著,不要去靠近袁離所在的方位。
那裡,是只有他和虞淵,才能踏足的生命禁區。
荒界之王袁離,稍稍顯露的力量,就讓數百裡范圍的山川盡滅,還在向外擴散的余波,繼續在摧毀可見的一切障礙物。
這樣的袁離,可不是虞淵以前斬殺的兩道血分身。
真身降臨的袁離,自然地篡改一方世界的底層法則,將其變為適合他戰場。
一片猩紅如血的空地,漸漸在袁離下方的大地形成,有密密麻麻的血紋生出,蘊藏著無盡的血脈奇妙。
千裡大地變得無比的平整,血光從地上釋放,所有的血紋猶如活物扭動。
袁離瞇眼而笑,輕道:“這叫血屠場。”
蓬!蓬蓬!
沒有及時撤離,也沒有被至高者保護的生靈,因那“血屠場”的形成蔓延,突然爆裂為團團血霧。
一團團血霧,從此方陸地的各方升天,血燈籠般飄蕩著,落向“血屠場。”
血霧進入以後,“血屠場”的擴散力,又得到進一步提升。
“停。”
虞淵一聲輕喝,有無數條肉眼不可視,靈魂無法感知的法則脈絡,進入袁離祭出的“血屠場”,阻止了陣列的蔓延。
他這具蛻變中的本體,由高空一點點沉落。
袁離所在的墨氳塔,喀嚓喀嚓地碎裂,不論袁離如何\維系,都改變不了塔樓的解\體,他腳下的“血屠場”,血紋催生的荒界生靈,沒有能夠迎來生長,就又一個個地倒下。
“你既然困我陽神,那我也留你本體在此界。”虞淵腳踏“血屠場”,看著血色彌漫過來,道:“我還要通過你,來看我的那具陽神,現在是什麽一個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