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世 第六百八十三章 大勢不妙

街道上，幾乎看不到什麼行人。

虞淵以靈識感知，發現沿街的一棟棟樓宇屋舍內，居住的凡夫俗子極少。

大多數人，在「暗燼塵霧」剛從赤火大漠蔓延開來時，就被遷移出去，到別的城池生活，遠離這座是非多的城池。

還留下的，要麼是老古板，對青鸞城有感情的。

要麼就是，有一定修行基礎的，青鸞帝國各大家族的族人。

再或者，是從帝國各方趕回來的，效忠青鸞女皇的鐵血軍人。

「我們去通天商會設在青鸞城的分部。」虞淵邊走，邊和趙雅芙道話，「想必，商會分部是除了青天神殿外，另一個修行者集中的地方。」

「嗯啊，商會出售的所有靈藥，丹丸，器物，都被挑選之後購買了。」趙雅芙回應，「我們現在去，其實已經遲了。好東西，在青鸞城的那座陣法開啟後，在『暗燼塵霧』籠罩前，就被人買完了。」

虞淵點點頭，覺得理該如此。

「當年在你家的這個丫鬟，一肚子壞水。」趙雅芙撇了撇嘴，話鋒一轉，說道：「我在妖殿修行時，特意打聽過她！這安梓晴，居然是血神教的當代神女，是被當做下一任教主栽培的。她這樣的身份，為什麼甘心在你們虞家，做你虞淵的貼身丫鬟？」

虞淵搖了搖頭，心道：「待在虞家，可能壓根也由不得安梓晴做主。」

虞家有著邪王虞檄背景，和安家有一層隱秘關係的事，他自然不會和趙雅芙多說，免得給虞家帶來禍端。

因為根據那位奶奶的說法，天邪宗的一些人，一心想要剷除和邪王相關的人。

給天邪宗知道，邪王還有後人在世，恐怕就會秘密安排夠分量的大修，悄無聲息地，將虞家滅門。

「虞大哥，煞魔鼎和那劍鞘，怎麼又在你手上了？」趙雅芙頗為好奇這個，她記得在荒神大澤時，虞淵是兩手空空飛出來的。

「荒神把玩了一陣子，安排一位大妖，悄悄給我送來的。」虞淵道。

「荒神，可能會背棄浩漭天地。至少，也是保持中立。」趙雅芙說起這個，都覺得未來充斥著太多的未知數，「你知道嗎？荒神比我師傅，在此方天地存活的年頭都長，他和金象古神，是同一時代的大妖啊。」

一路上，趙雅芙都在憂心，憂心妖殿和荒神在將來，必然會發生衝突。

荒神，是妖殿之外，最為強勢的妖族領軍者。

如果妖殿有了巨變，浩漭天地的大妖，將會自然而然地聚湧到荒神那邊。

不願意為妖殿效忠的大妖，如果擔心被三大上宗，

被魔宮、妖殿等勢力驅使著，和天魔和外域強族戰鬥，興許也會湧入荒神大澤。

這會漸漸壯大荒神的實力，甚至有可能，讓荒神掌握的力量，和妖殿齊平。

片刻後，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講著話，到了通天商會的分部。

商會的分部，在雲湖的另一端，坐落著一棟棟高聳樓宇。

相隔很遠，虞淵就聽到商會分部，修行者的吵嚷聲。

舉目一看，他就注意到被困青鸞城的修行者，還有一些青鸞帝國的家族弟子，在商會陳列靈藥、器物和陣法的樓閣進出。

「我去兜售靈訣寶典的樓層看看。」

虞淵對通天商會的布局較為熟悉，看了一下，大概就知道那一棟，是專門用來出售靈訣秘法的。

他徑直而去。

趙雅芙在他後面，亦步亦趨地跟著，像是一個小跟班。

「那位，是妖殿的趙雅芙，白色天虎大人的親傳弟子！」

有人，認出了趙雅芙的身份，輕呼一聲，立即讓趙雅芙變得矚目起來。

「趙雅芙前面的男子是誰？」

「不認識，看著面生的很。」

那些人輕聲議論。

虞淵從蕪沒遺地，抵達青鸞城外那座空間傳送陣時，遇到的去「赤火大漠」參加「除邪」的那些人，大多已經死了。

還活著的，財力雄厚者，在青天神殿待著，手頭不寬鬆的人，則是在自己宗派的道館暫居。

因是如此，這兒聚集的修行者，竟沒人識得虞淵。

在好奇的交談聲中，虞淵去了商會的「藏經樓」，跳過下面兩層，直接從第三層開始閑逛。

他這趟來此，是想找找有沒有什麼殘缺典籍，記載著關於「大陰魂術」的來頭。

他總懷疑「大陰魂術」出自神魂宗，想要求證，心裡有個底，免得不知死活的亂用，被五大至高宗派看出苗頭。

「妖殿的很多修鍊之術，不太適合你。」趙雅芙悄聲說，「虞大哥，是不是因為進階到入微境，想要尋一篇凝鍊地魂，將來蛻變為陰神的修魂法決啊？」

虞淵笑著點頭，「是這樣的。」

「這邊有不少。」

一位通天商會的成員，五短身材，留著山羊鬍，聽到趙雅芙的那番話，向兩人招手。

待到虞淵走近，他嘿嘿一笑，自我介紹，「我是馬簡江，是商會的執事。」

他講話時，直盯著虞淵看，「如果我沒有猜錯，你就是暗月城的虞淵，虞少爺吧？」

「你認得我？」虞淵奇道。

「咳咳，商會有你的畫像。」馬簡江也不遮掩，「我呢，對覺得有趣的人，會

特別上心。你的畫像，我特意看過，記在了心裡。趙小姐，身為白色天虎大人的嫡傳，我也是見過畫像的。」

「兩者一對照，就明白了你們的身份。」

馬簡江笑了笑，「虞少爺，你和我們通天商會關係很好，我們是知道的。這樣，此處很多凝鍊陰神的靈訣秘法，大多出自千百年前，覆滅掉的宗派。有天源大陸的正統宗派，也有寂滅大陸，劍走偏鋒的邪道修行宗派。」

他很熱絡地，領著虞淵來到一個個櫥櫃前，將一本本經書典籍拿出來。

那些書籍，以特殊的木框框著，只能看到書籍的名字，無法翻閱起來，瞧見裡面的內容。

「我可以給你介紹一些，告訴你不同靈訣秘法的精妙之處。」馬簡江笑呵呵地，隨手取出一本典籍，「碧雲魂靈訣，出自一千五百年前，被滅宗的碧雲宗。此宗派，覆滅時也只是一個三流宗派，宗主隻修到陽神境。」

「碧雲魂靈決，是那位宗主自創出來，在凝鍊地魂時，配合著別的法決，能採集一些奇異地的靈雲，融入到地魂。」

「碧雲宗雖然是小宗小派，宗主境界也不高，可此靈訣的確有其精妙不凡之處。那位宗主呢，是因天外之戰而亡，不代表碧雲魂靈決修行下去，就達不到自在境。」

「還有這篇，靈魘訣。此法決修鍊時，會陷入恐怖的夢魘。以夢魘內的可怕場景，磨礪心境，精鍊魂魄。當然，聽名字你就知道，靈魘決出自寂滅大陸的邪道宗派，是一位叫橫行各方的邪魔所創。」

「……」

馬簡江熱心地介紹。

「我想知道，商會有沒有煞魔宗的魔決秘術？」虞淵截斷了他後面的話，直接明了地說：「我得到了煞魔鼎，先修了『煞魔鍛體術』，如今進階到入微境了，想看看煞魔宗有沒有此類法決。」

「還真有。」馬簡江微笑。

虞淵眼睛一亮。

「別高興的太早。」馬簡江急忙說明，「有是有，不過呢，是殘篇。你拿去了，也不能修行，因為缺失了很多。」

「你知道的，我持有煞魔鼎，我興許能補全！」虞淵喝道。

他想的是，他只需要知道煞魔宗，在入微境時修鍊的靈訣，是什麼名字即可。

至於內容如何，他並不在意。

「稍等一下，殘缺的靈訣秘法，不會陳列在此。」馬簡江丟下這句話，轉身向一個小閣樓走去，在裡面摸索了一會兒，拿了一本明顯上了年頭的老書出來，「這殘缺法決，不值錢，你當真需要嗎？」

虞淵伸手，接過那本油黃色的老書，只看了一眼書面上的字——靈魔渡魂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