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世 第六百八十四章 另一種毒霧

——大陰魂術絕非出自煞魔宗。

書裡的內容，他已經沒有興趣，去做過多了解。

因為，此靈訣本就是殘缺，而他此刻修行的「大陰魂術」精妙玄奇，他已切身體悟出種種好處。

「大陰魂術」不論出自何宗，在他心底，都已經將此靈訣秘法，作為他凝鍊地魂，將來蛻變陰神的主決。

煞魔宗以煉體秘法聞名於世，修魂，並非此宗擅長的。

因此，在虞淵來看，那篇「靈魔渡魂術」即便完整無缺，也不及「大陰魂術」的品階等級高。

「多少靈石？」

心有決定的他，握著油黃色的老書，他不動聲色地輕聲詢問。

「不值錢的，三百靈石即可。」馬簡江呵呵笑著。

點了點頭，虞淵摩挲了一下芥子手鐲，就取出一塊塊明亮的靈石，堆砌在櫥櫃桌台，「你們通天商會，有沒有秘法，和外界溝通？」

三百靈石，數額不大，馬簡江都沒有仔細清點，甚至沒太過在意。

他隻專註地，聆聽著虞淵的問話，然後遲疑了一下，道：「虞少爺，你也是知道的，一般而言，一座大陣啟動，內外的溝通交流都會影響。」

「我自然知道。」虞淵扯了扯嘴角，笑容玩味，「但我也知道，通天商會的名字，既然有『通天』兩字，當然是有著通天的手段。別人，興許無法和外界溝通，你們商會可不一定。」

大多時候，一座高等階的大陣，全方面的開啟之後，將會自然隔絕內外的聯繫。

隕月禁地的「封天化魂陣」運作時，外界的修行者，無法以魂念、靈識窺視，也不能藉助器物，遙觀內部天地。

屏蔽感知窺視，本來就是這種等級的大陣，附加的最基礎功效。

這點，虞淵是心裡有數的。

明明知道，還有此一問，是因為他不清楚青鸞城的那座大陣，在什麼等級。

等級若是不高，以通天商會的能力，藉助一些秘密器物，該是有能力和商會本部達成聯繫。

甚至有可能，和另外一個商會的分部——譬如蕪沒遺地的那個，進行溝通的。

「神鸞升天陣，介於五級和六級大陣之間。這種級別的陣列，一旦全面開啟，我們商會也沒什麼好辦法。」

說起青鸞城的護城大陣，馬簡江肅然起敬，「如靈虛宗，星月宗、雷宗般的下宗，庇護宗派的大陣等級，也就是六級。神鸞升天陣，之所以被界定在五級和六級大陣之間，取決於一人。」

「取決於誰？」趙雅芙驚奇道。

馬簡江深呼一口氣，見左右無人，輕喝道：「青鸞女皇！」

虞淵神色一動，「你是說，如果青鸞女皇在城內，這座神鸞升天陣的等級，就是六級？她要是不在，神鸞升天陣的等級，就是五級？」

「我就是這個意思。」馬簡江點頭。

趙雅芙想了一下，明眸驟然一亮，突掩口輕呼，「那位乾玄大陸的第一人，她，她的境界？」

虞淵心頭一震，也驚駭地，看向馬簡江，以眼神求證。

馬簡江再次點頭，壓低聲音說：「根據商會近期得來的消息看，那位，其實已經成功躋身自在境。此事，知道的人，少之又少。而她，突破自在境選擇的合道之物，就是青鸞城！」

自在境，合道之物，可以是一個奇地，一座山，一座城池，一樣物品，一種情感。

黑潯合道星燼海域，祖安乃臨天峰，青鸞女皇竟然是青鸞城。

這座城池，青鸞帝國傾盡一切打造出來，內外上下，鐫刻著數不盡的秘紋靈陣，底下的內城，更是陳家立足天地的根本。

看來，從建城的那天起，青鸞女皇就有了藉此城合道的打算和想法。

「合道青鸞城，成就大自在！」趙雅芙心情激蕩，美眸中透出的光芒，都是敬畏和崇拜。

對青鸞帝國這位，在悠遠的歷史長河中，都能排名前三的帝王，她由衷敬佩。

如果單說女子帝王的話，她就是當之無愧的第一人！

前無古人，興許，還會後無來者！

「她若在青鸞城，神鸞升天陣的等級，就是六級。和靈虛宗，雷宗的陣列等級一致。」馬簡江再次重申，「她若不在，神鸞升天陣自動下降一級，只是五級的陣列。」

「那麼，她究竟在不在？」虞淵好奇道。

馬簡江搖了搖頭，笑而不語。

虞淵懂規矩，知道馬簡江願意說那麼多，已經是念著商會和他關係不俗，才透出青鸞女皇已秘密合道青鸞城，成為了自在境級別的大修。

別的消息，受限於商會和「風吟者」的規則限制，他是不好多言的。

「多謝了。」

虞淵拱手，認真地道謝，握著那本殘缺的經書，和趙雅芙兩人，又在商會閑逛。

不再局限於藏經樓，他還去了出售丹丸藥草，器物和陣列的樓閣。

馬簡江始終在旁陪同，他若是對何物表露出興趣，還會熱絡地講解一番。

可惜，因「暗燼塵霧」的瀰漫，聚湧在青鸞城的修行者，為了早做打算，幾乎將商會分部有價值的靈材和丹丸購置一空。

還留下的，都是較低品質的丹丸和器物，這種虞淵又看不上。

「神鸞升天陣」發動，外面還有「暗燼塵霧」淹沒著，商會和外界不能互通，也就沒辦法從商會

本部，運載更多的丹丸靈材入內。

馬簡江也直言不諱地說，再過一陣子，連地品階的丹丸、器物都會售空。

那時，通天商會在青鸞城設下的分部，就會無人問津，不會再有修行者，還沒事來逛逛。

離開商會分部，虞淵想著，去小雷霄宗的道館看看。

趙雅芙和他走了一趟，途中時，手上一串珠子驟然釋放出寶光，她心神感知了一下，歉意地說：「虞大哥，妖殿那邊找我有事。我先回青天神殿，你在那神殿內，有事情找我，問一下人就知道咧。」

「嗯。」虞淵含笑和她道別。

這位和他一起從暗月城走出的少女，被他視作小妹看待，當年幫助趙雅芙「吞龍成功」以後，趙雅芙和趙家，就和他，和他們虞家變得緊密無間。

他不在時，趙家對虞家諸多照應，他也心裡有數的。

眼看著當年青澀的小丫頭，變成了妖殿白色天虎妖神的嫡傳，他是真心感到高興，也想著在青鸞城內，有能力的話，定要護著這小丫頭周全。

分別後，天色漸暗。

炎日隱去，在「神鸞升天陣」庇護下的青鸞城，籠罩在朦朧的青色幽光中，這讓整座城池，都添了一些夢幻色彩。

「神鸞升天陣。」

虞淵時而看向天空，凝望著青色幽光，隱隱覺得彷彿有一隻翩然展翅的青色神鸞，在青幽結界內蟄伏著，隨時都能飛出來。

「啊！」

忽然間，遠方一片街巷內，傳來了淒厲嘶嘯。

已是夜晚，此地乃青鸞城的內部城池，不論青鸞帝國，還是各大宗派勢力，都嚴禁廝殺，要一致對外。

冷不防地，有一聲淒慘尖嘯傳來，意味著什麼？

蹬！蹬蹬！

鐵蹄在大地奔騰的聲音，驟然響起。

虞淵站在寬闊的街道，看到從別的街區，猛地冒出來一位位身披重甲，騎著高頭青馬的將士，立即向嘶嘯聲傳來的方位衝去。

「啊！救命！」

隨後，又有別的街區宅院，也響起了呼叫聲。

虞淵微微變色，心中猛地泛起強烈的不安。

在「神鸞升天陣」的守護之下，「暗燼塵霧」未能再次滲透瀰漫，城內的修行者，凡人，將士，不被「暗燼塵霧」影響，也沒有天魔和異族，地魔，跨過「神鸞升天陣」進入城內。

為何，在青鸞城的城內，忽現異常？

很快，更多的呼救聲，從不同街道片區傳來。

不僅僅是凡人府邸，連小雷霄宗道館所在的那一方區域，也開始有尖嘯傳來，在寂靜的夜晚，聽的人毛骨悚然。

「糟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