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數百稀奇古怪的魂靈鬼物,從穹頂岩壁透射出來,凌空而起的「煞魔鼎」,驟然蕩漾出黝黑光圈。
嘩啦!
剛被煉化出來的,一隻隻「煞魔」,從鼎口咆哮而出。
凝出實體的,晶瑩剔透的寒妃,也由鼎壁的第七層神魔席位飛離,如一尊寒冰鑄造的神靈般,散逸著冷冽陰寒的魂光。
喀喀!
幾頭顯現出來,獅虎形態的鬼物,被寒妃揮手斬擊,就見冰瑩魂刃,將那幾頭鬼物攔腰斬斷。
分離之後的魂影,被寒力凍結,冰光濺射。
那件,在井口般的石洞飛竄的甲胄,也在寒妃攻擊之下,被一縷縷寒流魂念纏繞著,往上飛逝的形態,被瞬間止住。
「魂裂!」
腦海深處,響起了鼎魂的輕嘯。
就見一隻隻離開大鼎的「煞魔」,以之前的軌跡,在虛空排布陣列,重新凝做為「魂裂」陣型。
上一次的「魂裂」,由七百沒煉化的「煞靈」組合而成。
這趟,則是由近千被凝鍊成形的「煞魔」,以全新的方式構築。
「魂裂」陣型一現,從陣列中央驟然傳出一股子,令萬物魂魄粉碎,亡魂陰物都要被其吞沒,再碾為碎末的恐怖感。
「魂裂」大陣,宛如一張大網,撒向那些魂靈鬼物。
第一頭魂靈鬼物,入網的那一霎,連丁點反抗餘地都沒,幾乎是一個照面,就灰飛煙滅,殘渣碎念都沒遺留。
所有顯形出來,有點智慧的魂靈鬼物,一看這個結果,頓時嚇的往上飛。
已顧不得搭救甲胄內的神秘女子。
「嘿嘿。」
站在底下宮殿,仰頭去看的虞淵,咧嘴輕笑,相當滿意「魂裂」的威力。
「一位,智慧非凡,被劉臨止封禁在薔薇花圖紋的魂靈,到底是什麼來頭?」
他摸著下顎,不由認真思量起來。
那神秘女子魂靈,該是在劉臨止被第二煞魔吞沒後,沒劉臨止以後續力量,不斷為那封禁她的薔薇花圖紋注入魂力,才讓她能悄悄地,在裡面做手腳,去改變薔薇花的封禁陣列的脈絡。
虞淵覺得奇怪的,來自花紋的細微變化,必然就是她暗中做的手腳。
此女,應該早就恢復了靈智,也在暗地裡見證了劉臨止的死亡,所以不敢輕舉妄動,默默地等候著機會。
如果不是他,察覺出花紋有變化,指喚「煞魔鼎
」剝離其魂,那女子還不會冒頭。
因為知曉「煞魔鼎」的可怕,不想重蹈劉臨止的覆轍,所以她才會寧願暴露蹤跡,也要逃脫。
接引她的,數百的魂靈鬼物,興許是通過劉臨止潰散的麾下,得知了劉臨止敗亡的消息,才暗中潛隱在陰山之上,等候著合適的機會。
「能夠被那麼多的魂靈鬼物搭救,一定有些來歷,難道……是和劉臨止同級別的天鬼?」虞淵眼睛悄然亮起。
天鬼,在恐絕之地自封戰力,堪比人族的陽神。
劉臨止為天鬼等階,只是和第二煞魔一樣,都曾是血神教的成員,魂魄氣息有相似之處,受限於「煞魔鼎」的某種規則,才不能成為另一位排名前列的「煞魔」。
這,也讓虞淵稍稍有點遺憾。
要是封禁在甲胄薔薇花的女子,是另外一個有著天鬼等階的魂靈,被「煞魔鼎」拉扯到鼎內煉化,就有可能成為除寒妃,和第二煞魔之外,第三個強大的煞魔。
「剝離出魂靈!」
虞淵高喝。
此時,他已經看到甲胄,因為被寒妃的極寒魂力滲透,再難往上飛竄。
而「煞魔鼎」,已不緊不慢地,飛到了那甲胄上方。
還是鼎口朝下,慢慢地去吞沒。
可這趟,甲胄就逃脫不掉了。
「嗚嗚。」
甲胄內的那朵薔薇花內,傳來神秘女子的奇異嗚呼聲,殘存下來的鬼物魂靈,聽到嗚呼聲以後,厲嘯著,不甘心地,飛向外面。
該是,知道救不了她,又聽到她的指示,被迫撤離。
呼呼呼!
「魂裂」陣型一變,裹著幾十個顯形出來的魂靈鬼物,將其扯入鼎內小天地。
鼎魂的高興聲,頓時響起,「那些,可以凝鍊成新的『煞魔』!而且一旦成煞,等階不會低,能排在第三、第四層階梯!在恐絕之地,可以顯形出來的魂靈鬼物,都有點厲害。只是,並非所有的魂靈鬼物,都適合凝煞。」
鼎魂告訴他,只有一部分的魂靈鬼物,氣息和執念極深,才能被煉化為煞魔。
大部分的魂靈鬼物,被拉入鼎內小天地,承受不住,會在煉化的過程中消融掉,白白浪費鼎魂的時間和精力,得不償失。
好在,哪些魂靈鬼物適合凝為「煞魔」,哪些不適應,鼎魂清楚的很。
「把她的魂靈剝離出甲胄,給我看看。」虞淵吩咐。
「主人請進,馬上就好。」鼎魂
道。
沒想到會那麼快,虞淵愣了一下,就飛入緩緩沉落下來,掉轉過頭的「煞魔鼎」內,一息後,便進入鼎內小天地。
劉臨止的那一副甲胄,落在鼎內黑鐵般的地面,一道看似溫婉恬靜的身影,漂在甲胄上。
身影,赫然是一尊女子陰神。
此女,望著三十五六的年齡,體態嬌弱,著一件灰白長袍,姿容上佳,一臉的怒意,說道:「我乃天源大陸,太淵宗的修行者,我叫江杏雯。我和你無仇無怨,你逮著我不放,是何意?」
「太淵宗?!」
虞淵一呆,仔細打量著眼前陰神出遊,來恐絕之地磨礪的女子,道:「你什麼境界修為?」
「魂遊境中期。」江杏雯不情不願地說。
「魂遊境?中期?」虞淵訝然,「如此境界修為,在恐絕之地,怎麼被劉臨止給擒獲,被封禁在薔薇花中?」
「這裡是恐絕之地,他有著天鬼級別的力量,而且熟悉此地。」江杏雯有些羞愧,「我本體真身留在了通天商會,很多器物,很多靈訣秘術不能施展。對恐絕之地,我認識不如他劉臨止,吃虧不是正常嗎?」
「既然知道,我弄死了劉臨止,為什麼不主動出來?」虞淵冷哼一聲,興師問罪,「藏在那朵薔薇花內,是不是想暗中搗鬼作祟?」
「我……」
江杏雯氣惱,「劉臨止死了,我也不能立即掙脫出來。我也是前兩日,因陣列的力量流失,有了一些裂口,被我尋到了破綻,才悄悄改變陣列,有了能出離的力量。但我,不知道你是誰,我不敢冒然胡來。」
「你何時來的恐絕之地?」虞淵再問。
「有兩年多了,我來恐絕之地強大陰神,有一位天鬼和我們太淵宗交好,我本來在他的陰山修行。」江杏雯輕輕皺眉,「他被滅了,我逃脫的時候,被劉臨止盯上,我本就虛弱,然後便被擒拿,封禁在那朵甲胄的薔薇花。」
「劉臨止是以人族陰神,蛻變成的天鬼,他想要找我了解外界的情況,又想在何時的時候,才吞沒我陰神,所以留著我。」
「我沒死,是因為還沒有到那個時候。」
江杏雯解釋。
虞淵沉吟了一下,話鋒一轉,「太淵宗,兩年前進入的恐絕之地。那你,認識蘇妍嗎?魔月帝國,蘇家的那個蘇妍,你可認識?」
「她,她是我徒兒。」江杏雯神色怪異。
「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