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眉來眼去
清姿抿著嘴角笑,看著竟有些調皮的味道,讓在座的世家公子哥兒有些眼暈,心里 ...
第一七五章傾慕之心
餌放夠了,柳卿沒打算表現得太過猴急,她現在要做的是等,等袁家公子自己送上門來,清姿的魅力她從滿屋子時時瞟過來的視線就看得明白,也從袁公子眼中看得出心動。
就她了解到的袁淮安絕對會喜歡上清姿這種既有美貌,又有才華的女子,聽闕子墨的話里的意思,她的從前已經被抹掉了,只要留心點,再加上清姿的手段,要把這個男人的心綁在她身上幾年應該不難。
唔,適當的時候,她也可以表明她和清姿還沒有成事,不管清姿以前如何,只要在她這里保住了清白,于清姿以后也是大大有利。
雖然腦子已經有些暈眩了,柳卿還是瞬間在腦子里排演出了各種預案,唔,腦子迷糊點好像更容易想清楚一些事情。
向齊家業丟去輕飄飄一眼,讓原本就一直留心著這一桌的齊家業馬上明白過來,這是讓他做這個提點人啊!還是明目張膽的。
齊家業站起來,搖搖晃晃的端著酒盅過來,聲音大得有些嘹亮,“柳兄,你府里已經有個紅玉了,這又有了個清姿,我說你是不是太貪心了點啊,美人都成你家的了,讓我們再去哪里尋比得上這兩人姿色的,以后這日子可怎么過啊!”
接得好,柳卿心下贊賞,表面卻露出些許的不滿,“紅玉是我身邊人沒錯,清姿可只是在我這府里借住而已,她落難于此,我慕她才華,若能得她喜歡,那自然是求之不得,若是清姿另有傾心之人,我柳卿也不會為難于她,這點肚量我還是有的,怎么,齊世兄有想法?”
感情這清姿還不是柳卿的妾啊,眾人皆一臉恍然,紛紛起了相爭之心,這可不能怪他們不厚道,搶人家府里美人,柳卿自己不也說了,要是清姿另有傾心之人,他不會為難,說不定他就是清姿傾心的人呢?
原本已經有些放浪姿態的人以最快的速度收斂起來,恨不得剛才那一段時間抹滅了才好,尤其是剛才交換了美人的那幾人更是后悔得要死,這不是讓美人對他們留下不好的印象了嗎?
袁家公子雙眼晶亮,那種勢在必得的姿態讓他帶來的美人暗恨不已,這還沒入府就這樣了,一旦真被公子奪得,以后府里哪還有她的立身之地?
“公子,奴家喂您喝酒。”
袁某人心里眼里滿是清姿,哪里會再這里和她表現親熱,推開軟軟偎過來的身體,自顧自的喝起來,眼光都沒有施舍過去一眼。
女人更恨,看向清姿的眼神中便帶上了怨恨,清姿風塵中掙扎好幾年,本就是敏感的人,袁公子又本是她的目標,以后自己的人生就將和他牽扯到一起,自然對這一桌就多了關注,此時接收到那種不善的眼神,哪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不過,她怕什么?就為了以后能有個安穩的立身之處,她也會給自己爭個名份的,更何況從那些地方歷練出來的人,沒有不會的手段,只看她愿不愿意用而已。
眼中閃過嘲諷之色,以她的容貌手段,得個幾年寵愛自是不難,只是那高門大院里向來只聞新人笑,不聞舊人哭,她就算把這些女人踩下去了,時間一長,大概色未衰,愛已先遲。
所以,她也就得這幾年而已,以后,大概就是為新人為主母讓路了。
淺淺酌了一口,這又如何呢?能得一個安身立命之處,已經是大幸。
這一次的宴會一直持續到半夜,柳卿的狂放姿態倒是讓她真正的融入了這世家公子之中,原本因為她的清高傲氣對她有所疏離的人也對她親近起來。
只是其中有幾分是真心,幾分假意,那就得靠柳卿自己去分辨了。
口干舌躁的醒過來,柳卿有點不知身在何處的感覺,愣愣的看著帳頂發了好一會呆,腦子才生了銹似的慢慢轉動起來。
口好干……
“全嬸。”習慣性的喚人,全嬸也不負她望,馬上掀開床幔勾住,扶著柳卿慢慢坐起來,接過紅玉遞來的水喂給柳卿喝。“再給我一杯。”
一口氣喝了三杯,柳卿才覺得自己活過來了,喝酒的時候是很過癮,可是每每第二天醒來就后悔了,酒醉的感覺總是難受得讓她恨不得滴酒不沾就好。
“公子您昨兒個喝太多了,這樣傷身。”端來熱水給自家公子洗漱,全嬸邊輕聲責備。
柳卿沒什么力氣的任全嬸念叨,接過蘸著鹽的柳枝刷了牙,再抹了把臉,身子軟得想再躺下去睡一覺。
“別的東西您可能吃不下,先喝點粥,紅玉一早起來就在熬的,里面加了點您喜歡的青菜,奴嘗了下,味道很不錯。”
這是青菜粥啊,在這個吃食簡單原始的年代,紅玉能想到這個真是不錯,舀了一勺嘗了嘗,柳卿贊賞的點頭,“很好吃,紅玉,辛苦了。”
“公子喜歡便好。”原本還怕公子不喜歡呢!紅玉滿足的笑著,恩,明天再試試別的,要是好吃再給公子吃。
“昨晚后來沒什么事吧?那些公子哥兒都看著他們離開了?”
“公子放心,大公子昨晚代您送客了,沒有怠慢任何人,不過袁家公子有留話,說今天下午會來訪。”
魚兒上勾了,柳卿笑得得意,原本還有些沒把握,現在倒是心定了。
“見,當然見,現在什么時辰了?”
“快午時了。”全嬸回道,拿過衣服放到床邊,“您現在起來還是在休息會?”
柳卿邊掀被子邊調侃道,“再睡連午飯都趕不上了,幸好私塾放假了,不然又得讓人代課。”
張著雙手任全嬸紅玉兩人為她著衣,柳卿腦子里轉得飛快,把計劃做了小小的改動,原本打算讓人以為清姿是她的人,可是為長遠想,這并不是上上之計,不如干脆也以追求者的面貌出現,就算以后萬一她的身份拆穿了,也不至于讓人聯想得太遠。
更何況,她也不想毀了清姿的生活,能讓她過得好點,她很愿意適當的讓步。
“公子,柳全求見。”院子里,柳全并沒有靠近正屋,揚著聲音道。
在銅鏡里打量了一下,“好了嗎?”。
全嬸再蹲下來理了理衣擺,“好了。”
紅玉先一步把門打開,柳卿又是一身光鮮的握著扇子走出正房,被刺目的陽光照得一個晃神,停在門口適應了一會才往花廳方向走,邊道:“大熱的天,站在院子里做什么,有什么事也得換個地方說。”
“喏。”
花廳的溫度比外面要低多了,有人伺候的日子就是腐敗,尤其是被許多人圍著侍候,柳卿覺得自己連衣服都不會穿了的自己應該好好反省。
“說吧,什么事。”
“稟公子,族長派人來傳話,請您盡快抽時間回族一趟。”
回族?又出什么事了?還盡快,難道是紙張成功了?壓抑著竄起的興奮,柳卿冷靜的回道:“你給族里傳話,就說我回去吃晚膳。”
“喏。”
想了想,柳卿問道:“今天京城里有什么關于我的傳言嗎?”。
柳全飛快的抬眼看了公子一眼,復又低下頭,“回公子話,京城里關于您的傳言就沒斷過,最新的傳言便是說您也不過是輕狂之徒,并無傳說中的那么清高值得人追捧。”
“不錯,讓他們傳,你不用去做什么,我不需要個清白名聲,讓族里也別管,唔,這事我今晚回族里自己去說。”
“小的知道了。”
看了看時辰,“阿未,去把清姿請來這里,中午我和她一起用膳。”
“喏。”
很快,一身素淡,脂粉未施的清姿便坐到了柳卿對面,柳卿贊道:“清姿,其實你不施脂粉的樣子更好看,以后不妨偶爾把這一面給袁淮安看,他必定驚艷。”
下意識的摸摸臉,清姿笑得苦澀,“奴好像許久未曾見過自己素顏的樣子了。”
“很漂亮,很清麗,有種……很干凈的美,清姿,你的過去已經被抹掉了,只要你自己不給人抓住把柄,以你現在的樣子沒人會知道你以前曾在風塵中煎熬過,以往我對袁淮安有偏見,現在想想倒也不過是個心高氣傲,不被人喜歡的世家子弟罷了,我相信你對付這樣一個人應該不難,只是,清姿,要守好自己的心,若是可以,生個孩子,好好教養著,就算是庶子,也不代表以后就一定沒出息,有了孩子,你這輩子就真的有依靠了。”
清姿怎么都沒想到這個僅只見過幾面的柳公子會和她說這樣發自肺腑的話,怔怔的對上那雙帶著真誠的眼,那我留下來,留在你身邊這樣的想法驀然竄了出來,緊咬住牙關,這樣的話不能說,他們之間是有交易的。
柳卿以為清姿擔心自己以后沒娘家,沒進項,沒錢打點,笑著安撫道:“我說過,事成后我會給你備一份厚禮,當是你的嫁妝,不會讓你以后無依。”
罷了罷了,這樣好的人她是配不上的,若真想報答他,便為他達成這事吧,以后同在京城,說不定還能有見面的機會,清姿淺淡的笑了笑,“喏,謝公子為清姿費心,清姿身上還有些積蓄,公子不用為清姿擔心。”
“這東西不愁多,大戶人家都是小鬼難纏,你要打點好他們,說不定什么時候還能幫上你的大忙,還有,”柳卿拿出一份小小的絲帛遞過去,“這是我從古書上看來的一個方子,你的身體可能有所損傷,要懷孩子不易,按這個方子調理一段時間,可能對你能有點作用。”
這確實是她需要的東西,在風塵中幾年,身體的損傷哪是一點半點,要懷上孩子何其艱難,要是這方子真有用,那……柳公子不吝于給了她一個天大的恩情。
清姿起身福了一福,“公子,大恩不言謝,清姿謹記在心。”
“說不定以后還有需要你幫忙的地方,你也不用有心理負擔,給你什么你都收著就是。”
原本只是為了讓她安心的話,卻沒成想以后真有用得著她的地方,所以有時候,有些話說出來了就是承諾,會應驗的,言靈言靈,古人誠不欺我。
因為柳卿的宿醉,午膳極是清淡,酸酸辣辣的拌菜更是讓她胃口大開,額上出了層細細的汗漬。
兩人差不多同時放下筷子,清姿笑道:“好久沒吃得這么舒心了。”
“那是因為你心里舒坦了。”柳卿接過茶杯漱了漱口,側過臉讓紅玉擦了下臉,自然得仿佛天經地義一般,清姿暗暗羨慕,卻知道自己這輩子都不會有人這般待自己。
“清姿,一會袁公子會來,你回房去換身衣服,然后去前廳找我,戲要開演了。”
清姿優雅起身,眼里的黯然退去,淺淺一笑,眉目便含情,“喏,從此刻起,奴便是清姿,清姿謝公子。”
承了清姿這一拜,柳卿才扶起了她,若是這一拜能讓她安心,那她坦然受之。
“路已經鋪好了,要怎么往下走全由你決定,公子我不會再插手,清姿,好自為之。”
艷陽高照的午后,柳府門前來了一單騎,明明是一文人卻能騎出武人的風度,全京城除了云家公子外便只有袁公子了。
袁淮安下了馬,抬頭看向端端正正的寫著柳府二字的門匾,要是換做以往,他絕對想不到會主動登這柳府的門,雖然從小就被爹安排進了學府,為他一輩子安排好了路,他也沒讓爹娘失望,學問做得不差,但是骨子里,他還是尚武的,拳腳功夫從沒落下過,所以對那些瘦瘦弱弱的文人他從沒放在眼里過。
一旦開戰,你一介讀書人還能說動人家退兵不成?所以就算他穿著文人的衣著,底子里,他還是個武人。
對柳卿他是看不慣的,一張臉皮長得比個女人還好看,他不否認柳卿的聰明,卻對他的沽名釣譽沒什么好感,要真是沒有圖謀,那就把那些東西好好收著,或者通過家族傳出來,明明什么都做了,還一臉沒他什么事的模樣,裝給誰看呢?
至少,他看得出那個人的不簡單。
可是經過昨天,他倒是對柳卿有了別的看法,依然看得出他的別有用心,但是他也喜歡他身上那股子灑脫狂傲的勁,這不是一個純文人會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