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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明澤一臉如常的模樣，就像是聽到了與他完全不相乾的八卦似的，看到錢淺抬起臉，立刻皺起眉盯著她眼前的杯子:“怎麽?調酒的味道不喜歡嗎?”
剛剛開完最後一場會議，錢淺為了慰勞辛苦了許久的下屬，招待大家一起到酒店的酒廊坐坐，放松一下，舒緩一下一直緊繃的神經。這樣的場合，她這個做老板的態度如果不表現得放松一些，下屬們也會覺得拘謹放不開，因此錢淺率先給自己點了一杯調酒，又大方地將酒單丟給同事們，讓他們隨便點。
蘇明澤明白她的意思，但還是很小氣地幫她選了酒精度最低的調酒，他自己也選了酒精度很低的酒。
有酒，有精致的小食，氣氛很快漸漸活躍起來，大家都在放松的閑聊，完全沒了平時上司、下屬的包袱。在座的各位除了錢淺和蘇明澤，最年輕的就是四十歲出頭的羅茜了，蘇明澤家裡出事的時候，這些人大多都已經工作，因此冷不丁的有人突然提起了陳年商業八卦，立刻有人積極參與討論。
“你說的這件事我知道。”一名高管立刻點頭:“是銘舟集團吧?鬧得很大，都上了社會新聞，當時我剛工作不久，銘舟其實規模不小，也是經營了兩代以上的地產企業，實力不錯的，當時手裡還有兩個開發中的樓盤，突然就這樣破產了，大家都很吃驚。不過，地產企業嘛，大家都知道，借錢蓋房，賣房還錢，各個融資規模都很大，攤子鋪得太大，拖不動，分分鍾就有崩盤的風險。這樣一想，銘舟破產其實也算不上奇怪，畢竟他手裡兩個開發中的樓盤，沒辦法做到迅速回籠資金，繼續融資也一定難度很高。”
“我也知道。”羅姐姐立刻也跟著貢獻自己的信息:“當時我還沒畢業，銘舟的事情出了之後，還被教授當做案例詳細分析，當時正好地產經濟泡沫末期，經濟環境其實也不好，銘舟董事長決策失誤，急功近利導致資金鏈斷裂，又沒有在第一時間緊急申請破產保護。銘舟崩塌太迅速了，股票一夜之間成了廢紙，股民堵著銘舟辦公樓，幾乎釀成群體**件。”
“我怎麽聽說，銘舟破產另有內情呢?”新同事高助理也開始努力貢獻自己掌握的八卦內情:“我畢業後第一份工作就是在地產公司，當時就有傳聞，說是銘舟的破產不簡單。你們不覺得奇怪嗎?銘舟好歹也是兩代經營的家族企業，底子在那裡，業界口碑也不錯，怎麽就一夜之間全崩盤了?”
“不是說，是決策失誤，高價投標地塊嗎?”羅茜眨了眨眼:“我們老師當時是這麽說的。據說地價偏高，超出他們公司的承受范圍。”
“是沒錯。”高助理點點頭:“但你知道那塊地在哪裡嗎?”
“當時有消息說是地鐵九號線附近。”子公司總經理答道:“我也是在銘舟破產後，聽銘舟的員工說的，不過當時情況混亂，誰知道真假。當時堵門的討薪員工和股民都堵到我們辦公樓門口了。”
“沒錯！”高助理點點頭:“就是九號線附近。其實就在現在的市政府附近，新區那幾個非常熱鬧的商業區都在其中。那塊地，其實當時我們公司拿到過資料，但是我當時工作的企業規模不大，那麽大的地，沒實力拿到，根本想都不敢想。你們還記得嗎?當時有傳聞說城市規劃調整，行政區域與商業區域分開，
當時普遍認為動遷難度太大，不合實際，所以大多數人都將這當做空穴來風的不實傳聞。”“市政府附近的商業區嗎?”羅茜有些吃驚的睜大了眼:“現在可是黃金地段，地價比我們科惠所在的CBD地區一點不差。”
“對！”高助理點點頭:“所以我現在回想起來，覺得銘舟的董事長其實非常具有投資前瞻性。根據當時的地價對比，他這筆買賣其實是穩賺的。別的不說，他死後三個月，規劃就出台了，那塊地瞬間翻了三倍，他只要能再堅持三個月，就算立刻將地塊出手也是能大賺一筆的。當時規劃出台，整個地產業私底下都在議論，小道消息滿天飛，有些也沒辦法證實真假。不過有消息說，銘舟的總裁其實是被人聯合做了套，被信任的朋友背叛了，才導致資金鏈斷裂，掐在那個節骨眼上翻臉，肯定是衝著那塊地。”
“真的嗎?”以前一直在地產公司工作的高助理，貢獻的八卦還真是勁爆，羅茜有些瞠目結舌的樣子:“這我倒沒聽說。”
“我聽說過。”之前一直從事傳媒行業的子公司總經理顯然消息也很靈通:“我聽說是他原本為了那塊地，已經開始新一輪融資，資金計劃完整。但是沒想到，他剛投標成功，生意夥伴突然撤資，幾個要好的朋友也開始集體大量拋售銘舟的股票。但消息未經證實，我也不知道真假。”
“這……這也太缺德了。”羅茜皺起眉:“為了錢乾出這種事，還能叫朋友嗎?銘舟董事長還真是倒霉。”
“小羅，咱們都是在這個圈子混了很久的，又不是第一天上班的年輕人，這可不像你該說的話。”另一位高管呵呵笑起來，一臉和氣，說出來的話卻一針見血:“做生意都是驅利的，這個圈子裡的人，誰不是為了錢?什麽叫朋友?什麽又叫背叛?為了一個億十個億的生意，也許大家還是好好的撕不起來，但是為了一百個億，一千個億呢?利益足夠，你指望別人用道德約束自己嗎?不背叛大多是因為利益誘惑不夠，背叛成本太高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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