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鬥篷下的老婦人輕笑一聲:“倒是我會錯了意,主動撞了上來。你們倒是聰明,知道用劍投石問路,也罷,看在赤桑劍的份兒上,今兒個老太太也不為難你們,想問什麽就跟我來吧,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
得來全不費工夫!江清明回頭,遞給了錢淺一個驚喜的眼神,緊接著學著玄靖的樣子,將赤桑劍收回了背在背上的劍鞘之中。
“你們幾個,都是一起的吧?”老婦人向著錢淺他們的方向微微抬起頭,被兜帽遮住的臉看不清表情:“都跟緊了,走丟了老婆子可不管。”
有7788在,怎麽可能跟丟,錢淺他們幾個排成一溜,江清明和玄靖走在最前面,螭焱斷後,一起跟著老太太七拐八拐的繞過好幾條小巷子,在一家看起來很齊整的宅院前面停下來了。
“7788,”錢淺站在宅院前,吩咐了一聲自己的小夥伴,7788立刻很心領神會地答應:“看過了,宅子裡乾淨的,啥都沒有,埋伏沒有,妖怪沒有,孤魂野鬼也沒有。”
聽了7788的匯報,錢淺放了心,老太太推開院子門之後,她和大家一起,大大方方的跨進了院子。
“最後面那個小子,門關上,”老太太頭也不回的吩咐道:“你們幾個,跟我進屋來,有什麽話進來說。”
錢淺他們隨著老太太進了屋,屋子裡的裝飾還是讓錢淺挺吃驚的。這宅院從外面看挺普通,但屋子裡裝飾得卻很豪華,可以看出屋主非常有錢。但,這屋子雖然很豪華,卻並不像是之前吳老三家裡那種到處金光閃閃的暴發戶風格,可以看出屋主還是很有品味的。
錢淺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老太太身上毫不起眼的粗布鬥篷,卻沒想到,正當她盯著老太太看時,那老太太當著他們的面揭開了自己的鬥篷。
鬥篷脫掉,錢淺這才看清楚,鬥篷之下的老太太其實衣飾十分華貴,她身上穿著一身天青色衣裙,上面帶著精致的暗紋,看起來倒像是在皓城見過的皓錦。老太太的頭髮已經花白了,整整齊齊的梳著元寶髻,頭上的點翠芙蓉簪看起來非常值錢,精致極了,錢淺這個見過大世面的龍套君一時之間也分辨不出那簪子到底用了什麽高級工藝,金絲芙蓉花看起來活靈活現的。
不過對於修士來說,衣飾都是外物,看到脫掉鬥篷露出華貴裝扮的老太太,玄靖他們幾個神色都沒變一下,只是螭焱和遙夜略略露出疑惑的表情,但他們疑惑,也並非因為老太太內外相差甚遠的衣飾打扮,而是因為這位老夫人面貌頗為陌生,與他們前世見到的那位赤桑族人,分明不是同一人。
玄靖作為大師兄,恭恭敬敬的朝老太太行了個禮,主動開口問道:“這位前輩,您剛剛能一眼認出在下和師弟的赤桑靈劍,請問您是否是赤桑一族?”
老太太並沒有直接回答玄靖的問題,反倒反問了一句:“你們在找赤桑族人?”
“正是。”玄靖朝老太太點了點頭:“不過前輩放心,晚輩幾人並無惡意,千裡迢迢來到歸陽城打探赤桑族人的消息,也只是因為一樁陳年舊事。此事事關我師弟的身世,若是前輩知曉,還望不吝賜教。”
“哦?”老太太氣勢很足地往屋中的太師椅上一坐:“說來聽聽?”
江清明先是將自己背在背後的赤桑靈劍連劍鞘一起摘了下來,
恭恭敬敬地擺到了老太太面前的桌子上,這才不急不慌地開了口。“前輩。”江清明指了指桌上的靈劍:“這是晚輩的赤桑靈劍。您剛剛說,身為赤桑劍主,須謹記韜光養晦,不漏鋒芒,這些道理,為我鑄劍的劍師的確沒有教過我。因為晚輩從出生起,就未見過這位劍師。”
“怎會?”老太太眉頭微微一皺,似是對江清明的話有所懷疑:“赤桑鑄劍師從不隨意與人鑄劍,都是感應天時, 有靈降預兆,隻為命中注定的執劍者鑄劍,先有執劍者再有劍,從無例外,你怎麽會從未見過你的鑄劍師?”
“因為這柄靈劍,是在晚輩出生之前鑄成。”江清明答道:“而我娘在生我之後不久就亡故,因此再無人知曉這柄靈劍是何人所鑄。前輩既然能認出晚輩與師兄手中的劍是赤桑劍,那麽是否可以告知晚輩,在哪裡可以找到為晚輩鑄劍的劍師。”
“這麽說……”老太太瞟了站在一旁的玄靖一眼:“你二人的赤桑靈劍並非同一人所鑄?那你呢?你這個做師兄的,莫非也不清楚自己的靈劍是何人所鑄?”
“晚輩的靈劍是八歲那年,由本門出身赤桑族的鑄劍師叔親手所鑄。”玄靖恭恭敬敬地答道:“晚輩的靈劍與師弟的靈劍,的確並非出自一人之手。”
“既然如此,”老太太唇邊露出一絲像是譏諷的笑容:“你們大可以去找你那赤桑族師叔打聽消息,做什麽舍近求遠跑到歸陽城,還拿著赤桑靈劍招搖過市。”
“晚輩師叔在門派修行多年,許多族內之事也不甚明了。前輩請容晚輩細說其中緣由。”玄靖朝著老太太又是恭恭敬敬一禮,接著就開始很簡略地講述了江清明的身世與赤桑劍的來歷。只是玄靖很聰明,避重就輕,完全沒提流霞峪寒濤大長老的事,他隻說是門派中清蕪師叔指路,說歸陽城附近應當有赤桑族人居住。
“這樣說來……”老太太聽了玄靖的講述,伸手撫上了桌案上的赤桑劍:“你這孩子不僅不知道你這柄靈劍是由何人所鑄,甚至連自己的親生爹娘是誰都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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