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其實呂青岩的師父,也就是錢淺的師祖,也是應該生活在這裡的,不過這個老家夥比呂青岩更不靠譜,十年裡就露過兩三次面,每次在家呆不了多久就又沒影了。
錢淺想起自己剛來這個家的頭一個月,真是往事不堪回首。呂青岩的廚藝十分一言難盡,他大約也有點自知之明,通常早飯給錢淺吃他煮出來的口味奇特的食物,接下來的一頓,他會翻山越嶺的下山,去村子或者縣城買。
錢淺覺得奇怪啊,成天吃外賣,這家夥也不嫌麻煩,而且他每次還會端一碗蒸酥酪回來,就像是有什麽奇怪執念似的。
這樣的日子過了整整一個月,直到錢淺忍無可忍,不到六歲的她搬著小板凳站到了自家灶台前。
錢淺已經幾輩子沒做飯了,幸好這門手藝不像是武功,重新撿回來也不需要太久的時間,練一段時間就好了,總之她寧可辛苦點,也在也不願意吃呂青岩做的飯了。而且她也不想讓呂青岩每天都下山買外賣那麽辛苦,為了幾個燒餅翻山越嶺,是不是有病啊?
自從開始自己做飯,錢淺的生活才正式走向正軌,她開始執行自己的第一階段目標——把自己喂胖。
呂青岩對於錢淺的目標十分支持,自打吃上了錢淺做的飯,呂青岩心安理得的再也沒有接近過自家廚房,但下山賣菜買米倒是挺積極,出門打獵也是勤勞的要命。而且他不缺錢,各種食材買起來超級大方,自家兒子當然要喂胖一點好。
沒錯!兒子!錢淺猜,是她的小光頭讓呂青岩又很快忘掉了她是個女孩的事實,再加上錢淺吃胖的速度還挺快,在她的頭髮還沒及肩之前,她已經成功把自己喂成了一個小胖子。
呂青岩對此也挺得意,他覺得這足以證明他養孩子養得好啊!這麽個小雞仔一樣的小娃娃,這麽快就在他手裡被養成了個白白胖胖的小胖墩。
頭髮還沒及肩,在頭上扎了衝天辮的小胖墩錢淺,每次跟呂青岩去縣城買東西,都會被人認成男娃娃,去買衣服時,成衣店老板自動自發的給她拿男娃娃穿的各種衣袍,呂青岩這個缺心眼的爹一直也來也沒覺得有啥不對,反正山上就他和小寶倆人,穿啥不都一樣?
甚至,呂青岩覺得成衣店老板挺會挑衣服的,每次給小寶挑的衣服都是方便活動的那種,嗯,孩子穿這樣的最好了,練功就該穿這樣的。
沒錯,呂青岩在某些方面來說,的確算不上個靠譜的爹,但他有兩件事卻特別執著,第一,教娃識字,第二,盯著娃練武。
錢淺那個白胡子的師祖雖然很少回家,但在這兩件事上同樣也特別執著。因此每次師祖回家,錢淺都會被考核進度,後果就是她鼻青臉腫的。
然後揍了錢淺的師祖則一臉不滿意的歎氣,嫌棄自家徒弟不會教兒子。再然後,呂青岩就為此接受師父的再教育,變得和錢淺一樣鼻青臉腫的。
“我徒孫怎麽能是這種水平?這幾手三腳貓的功夫要怎麽下山歷練?!”錢淺的白胡子師祖每次都會這樣說。
而差不多的話也經常掛在呂青岩的嘴邊:“你個死小子,這幾手三腳貓的功夫,我怎麽放你下山歷練?!”
“爹呀,”錢淺一點都不客氣的朝自家老爹翻白眼:“我不下山歷練分明是怕你餓死在山上。”
雞飛狗跳的日子過了十年,錢淺從一個面黃肌瘦的小乞丐成為了一個會用劍的靈活胖子。
因為以後要上戰場打仗,所以她天天很勤勞的練內功、練劍,還要練槍法。沒有7788的監控幫助,錢淺想要練槍法當然很難瞞過呂青岩,因此她壓根沒有練在女尊位面學來的那套槍法,而是在師祖收藏的形形色色的功法中翻出一本槍法,向呂青岩表示要學。
呂青岩雖然不太明白為啥自家娃想學槍,但孩子既然想學,那就學,只要不耽誤學師門的劍法就好。
所以整整十年,錢淺每天都忙碌得很,天天的運動量都特別大,難得的是,如此大的運動量,她還能長成個胖子, 很胖的胖子,7788一直覺得這很神奇。
其實也沒啥可奇怪的,家裡夥食好,錢淺吃得多,一天還要吃好多頓,不胖也難。就目前而言,錢淺覺得自己維持胖子形象沒啥難度,大約是小時候討飯時被餓怕了,錢淺後來食欲一直好得很,而且看不得別人浪費食物,每一頓飯都要吃得乾乾淨淨她才甘心。
十年以後,還有一件事能夠證明錢淺的判斷精準,那就是,她的性別特征真的不算明顯,男胖子和女胖子在別人眼裡都是胖子,再加上她常年一身男裝,直到現在,山下村子裡的人還有縣城裡常見的幾家商鋪老板,還都認為她是個男孩子呢!
不光是他們,錢淺知道,偶爾來拜訪的師叔褚青雲也一直以為錢淺是個男娃娃。關於這件事,當爹的呂青岩是大大咧咧的沒反應過來褚青雲的誤會,而細心的錢淺當然不會沒發現自家師叔把自己當男孩了,但她有意不說,就想看看自己能瞞到哪天。
好消息是,胖子錢淺在十五歲這年,在別人眼裡還是個男孩,7788對於錢淺的工作成果表示樂觀,但錢淺卻覺得不能完全放心。
因為不論是家裡人還是山下的村民,對她都有個先入為主的小光頭印象,而且這麽多年她都穿著男裝,這些人在慣性思維下也不容易發現她有什麽不對。她這個胖子是不是真的可以瞞過陌生人,錢淺可沒有十足的把握,但不管怎麽樣,她都該下山了。
“建安二十三年啦,”7788提醒錢淺:“還有一年女主姚若雲就要離家出走了,我覺得你應該去京城附近守株待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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