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等著她吃晚飯的慕君朝聽說自家寶貝妻主居然餓了一天,立刻忙忙的吩咐擺飯。晚飯擺上來還得一段時間,慕君朝急著去端一直溫在茶爐子上的杏仁茶給錢淺。
他一邊攪動著杏仁茶一邊仔細地吹著,生怕燙到錢淺,可是嘴裡說出的話還是一如既往的氣人:“所以你腦子裡到底裝著什麽?連飯都不記得吃?如果再這樣你乾脆別出門了。留在家裡讓我時時看著才好。”
“好好好,你說的都對。”餓到不行的錢淺沒空多計較,她伸著手想要去接慕君朝手裡的杏仁茶,被慕君朝輕輕一讓避過了。
“別動!”慕君朝的聲音溫柔了下來,他仔細試著溫度:“小心燙到了。你總是這樣讓人操心。”
“今天比較忙,也不是我一人沒空吃飯。”錢淺乖乖張嘴,被慕君朝喂了一口杏仁茶。
慕君朝眼皮都不抬:“我管旁人做什麽,你是我的妻主,誰餓著你也不能餓著。”說完便又催了一遍仆役加快擺飯。
可惜錢淺似乎就是個挨餓的命。她好不容易等到擺好飯,剛剛坐到飯桌前還沒吃一口,武成王府的侍衛長就跑進來了。
“殿下,王夫!”侍衛長氣喘籲籲地回報:“杜錦若杜大人過來了,說是有急事,您看……”
“啊?”錢淺一愣,杜錦若這時候過來一定是有要緊事,她放下筷子就想站起來,被慕君朝一把按住:“不許動!吃飯!叫錦辰的二姐到花廳來見你,我回避就是了。”
“算了算了!”錢淺擺擺手:“你就在這裡呆著吧,你跟錦若的弟弟是朋友,又不是沒見過。”
侍衛長得令下去給杜錦若引路了,慕君朝趕忙趁著杜錦若還沒過來給錢淺盛了一碗湯:“好歹先墊一墊,錦辰的二姐一向謹慎,這時候來一定不是小事,怕是要說許久。”
錢淺忙忙喝了湯,又挾了一塊肉塞到嘴裡,剛剛嚼了兩下,就看見杜錦若一頭是汗急匆匆走進來。
“杜大人。”錢淺還沒開口,慕君朝先站起來:“失禮了。我家殿下一整日都沒用膳,不介意的話,坐下一起用些,有事慢慢說。”
杜錦若立刻知道慕君朝這是怕錢淺又轉身跟她走了,於是她也顧不得太多講究,匆匆向慕君朝行了個禮以示道歉:“如此打攪了,請王夫恕錦若失禮之罪,事關重大,還請……”
杜錦若一句話沒說完,慕君朝心領神會,他揮手屏退左右,親自坐在錢淺身邊照顧自家妻主吃飯。
仆人一走光,杜錦若就迫不及待的開了口:“殿下!大皇女要對您下手了!”
“嗯?”錢淺一愣:“她不是早就下過手了嗎?我新婚之夜她就送了大禮來,又不是第一次。”
“那也要小心!”慕君朝一邊忙著給錢淺挾菜一邊說道:“若是還找殺手倒是無需太過擔心,出門有寒星日日跟著,咱們殿下的侍衛是秦城帶回來的,全京裡獨一份兒。至不濟還有錦辰的妻主和凌家的表姐們,只是我怕她們使出什麽陰私手段,殿下這幾日別在外面用膳了,我給你送到衙門。”
“若真如此,我也不至如此擔心。”杜錦若一臉焦慮的看了看低頭吃飯的錢淺:“殿下,這次大皇女打算使用皇家內衛,她想以謀反的罪名,將您當眾拿下,再以您企圖反抗的名義誅殺。”
“什麽?哪裡來的消息?可還準確?”錢淺感興趣地抬起了眼:“皇家內衛可是隻效忠母皇一人,最後會被完整移交到下一任女皇手中。
她那幾個暗樁職位都不高,想必母皇心裡也是有數的。這種情況下大皇姐哪裡來的自信要調動皇家內衛?”“今日灼清緊急傳來的消息。”杜錦若眉頭緊鎖,神色非常慎重:“灼清說她的夫郎前兩日突然被風太師叫回娘家,回來後帶來了風太師的口訊,讓灼清安排一個人到都官司任副主事,這人原本是個書令史,我們都以為她是大皇女的人,因此灼清一向對她很留心,可沒想到,居然是風太師親自吩咐升她的官職,灼清當時就起了疑心。”
“這人我知道。”錢淺點點頭:“大皇姐的重要謀臣。年前調軍入京的事敗露之後, 母皇對大皇姐多有約束,她似是不得已才將自己的重要謀臣塞到刑部去。”
“正是!”杜錦若點點頭:“因為灼清起了疑心,所以這兩日對這人特意多有關照。今日這人為了感激灼清的關照,特意請了灼清去春水閣飲酒。”
“哦!”錢淺了解的點點頭:“消息從她那裡套出來的?”
“對!”杜錦若的口氣很有把握:“這人其實是風太師安插在大皇女府上的,她以為灼清是風太師一系的親信,因此並未設防。”
“哦?”慕君朝在一旁微微眯了眯眼,突然開口說道:“這樣說來,主意是風太師出的?”
“是!”杜錦若立刻衝著慕君朝點點頭:“全都是風太師的謀劃。借著謀臣的口傳達給大皇女。大皇女計劃親自領人埋伏在宮門附近,在殿下您上朝的路上下手。風太師其實並不在意大皇女能否成功,我們的人和大皇女的人馬若在宮門附近打起來,無論誰勝利,都逃脫不了戕害手足的罪名。”
“呵,有點意思哈……”錢淺露出個有趣的笑容,她沒想到,她這麽個龍套君居然還能有機會經歷一把女尊版玄武門之變,而且還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升級版本。
“可是她們如何調動皇家內衛?”慕君朝皺起了眉:“母皇絕不會眼睜睜看著鍾離鴛借皇家內衛的手禍害我們家殿下。”
“馬上春末了!”杜錦若焦慮不已:“女皇陛下春末夏初都回去溫泉行宮。她臨行前依照慣例會留一部分皇家內衛鎮守皇宮大內。手令一般由留守的副官執掌,殿下您別忘了,內衛副官裡有一位可是風太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