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令宣手下的兵營分了兩處,少量兵士和他的衙門在定州府城,大量兵士在城外。把王成安排到定州府的衙門裡,那裡條件好些,也便於楚令宣照顧。
一說到王成的差事,現實問題就來了。王成在定州府城當差,家該安在哪裡呢?
王氏舍不得弟弟,說道,“就在我家的附近買塊地建房,方便我照顧弟妹。成子跟女婿一樣,休沐的時候再回家。”
陳阿福不讚同地說道,“舅舅的身子骨不太好,不能長時間騎馬,回家只能坐馬車。若把家安在這裡,舅舅休沐不方便回家。”
坐馬車比騎馬要慢得多,來回的確不方便。
王成想想也是。就說道,“那就把家安在府城的城鄰吧,那裡建房便宜,我回家也方便。”又對王氏說道,“放長假的時候,弟弟一家就來叨擾姐姐和姐夫。姐姐姐夫無事,也可去我家裡玩。”
陳阿福笑道,“舅舅不用住去城郊,我給舅舅在府城買一座小院。”
王成笑道,“謝謝阿福了,你已經給我花了那麽多錢,不好再讓你破費……”便把他和吳氏商量的法子說了。
陳阿福笑道,“舅舅的錢留著慢慢用,外甥女兒再孝敬你一個小院。”
王氏想著女兒錢多,也就笑著勸王成,“成子,收下吧,你外甥兒不差銀子。”
商量完,陳阿福把帶來的禮物說了一下,絕大部分是給陳名一家的,還有些是給大房,以及胡老五、武木匠等關系好的人家,讓陳名幫著轉送。
之後,楚令宣和陳阿福領著幾個孩子、七七、灰灰、追風一家回棠園。旺財十分舍不得追風一家,送它們送到棠園門口才回去。
陳阿福笑著跟它說,“兩家離得近,旺財常來玩。”
楚小姑娘和大寶也跟去了燕香閣。此時正是李軒歇息的時候,小家夥哼哼唧唧不肯睡,陳阿福也隻得去西廂哄他。
大寶和嫣兒不想離開娘親,手拉手站在門口等著。急切地盼望著小軒軒快些睡,好把娘親還給他們。
這時,突然傳來幾聲燕子的呢喃聲,楚含嫣眼睛一下子亮起來,喜道,“哥哥,金寶回來了。”
大寶還有些蒙,問道,“妹妹確定它是金寶?”
楚令嫣點頭道,“嗯,我還聞到它的味道了。”又抬頭四處望著說道,“金寶快出來吧,不要跟我們躲貓貓了,我和哥哥好想你。”
大寶聳了幾下鼻子,又說道,“我怎沒聞到它的味道呢?”
話聲剛落,一隻燕子就從窗外飛進來,站在楚含嫣的肩膀上唧唧叫道,“臭大寶,小嫣嫣,咱們又見面了。”
大寶當然聽不懂它的話,但認得它。一看真是金燕子,一把把它抓過來,喜道,“果真是金寶,你終於回來了,我和妹妹天天都在想你。”
他的手不知輕重,捏得金燕子直翻白眼。
陳阿福看金燕子回來了,終於松了一口氣,笑道,“金寶快來,小軒軒等你等得不肯睡覺呐。”
金燕子聽了,掙脫大寶的魔爪,飛去停在李軒的枕上。李軒一看它,便咧嘴樂了起來。
陳阿福終於脫身,牽著大寶和嫣兒回了上房。
楚令宣看到這兩個小東西又跟了來,皺眉道,“現在天晚了,你們該回自己院子歇息了。”
兩個小人兒一聽,急忙一人抱陳阿福一條大腿,同仇敵愾地看著楚令宣。
楚含嫣糯糯說道,“娘親回來鳥,姐兒舍不得。”
大寶大聲說道,“娘親和爹爹睡了這麽多天,也該和我跟妹妹睡一晚了。”
這屁孩子,話說得也太汙了。
陳阿福又好氣又好笑,楚令宣則是愣在那裡不知說什麽好,當值的紅斐和小墨忍著笑去了側屋。
陳阿福用指頭戳了他的小腦袋一下,嗔道,“胡說八道什麽呐。”
大寶含著眼淚對陳阿福說道,“娘親,你不想我和妹妹嗎?我們想你想了很久。”
楚小姑娘也補充道,“嗯,我和哥哥要跟娘親睡。”
陳阿福也舍不得他們,跟楚令宣商量道,“要不,今天就讓他們在這裡睡吧,就一晚。”
陳阿福的話音一落,兩個小人兒就高興地跳了起來。
楚令宣很想說,讓他們明天睡在這裡不行嗎?
但看到兩個孩子高興成這樣,也隻得忍了。說道,“你們兩個記著,只能在這裡睡一晚,明天就回自己院子裡。”
見兩個孩子使勁點著頭,又道,“不過,大寶是男孩,嫣兒是女孩,不能睡一張床。嫣兒和娘親睡暖閣,大寶和爹爹睡大床。”
陳阿福也說道,“正該這樣,誰不同意就別在這裡睡。”
大寶本來要反對,但一聽娘親的話,也不敢反對了。隻得說道,“我們要一起聽娘親講故事,聽完故事再分開睡。”
這個要求不過份,陳阿福點頭同意。
幾人洗漱完畢,穿上軟緞翻領睡衣。他們的睡衣都是陳阿福親手做的,除了顏色和繡紋,樣式基本都一樣。
陳阿福的是桃紅色繡茉莉花,楚含嫣的是楊妃色繡小燕子,楚令宣的是湖藍色繡雲紋,大寶的是天藍色繡小老虎。
兩個小家夥先爬上大床,陳阿福也坐了上去。楚令宣坐在最外面,拿了本書倚在床頭看。
今天是楚令宣和陳阿福第一天在這裡睡,所以床上布置得非常喜氣。大紅繡富貴牡丹羅帳,七彩織錦的龍鳳呈祥圖案被褥和枕頭。
李嬤嬤看了笑道,“真真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一家四口,都俊俏得像月宮中的人兒。”
宋媽媽也笑道,“還真是,他們不像坐在床上,倒像坐在月宮裡。”
陳阿福正準備開講,楚含嫣爬過去把楚令宣手中的書奪了,嘟嘴道,“娘親說不能一心二用,爹爹要專心,不許看書。”
楚令宣失笑,說道,“好,聽閨女的話,好好聽你娘講故事。”
大寶急得不行,把小胖指頭豎在嘴邊道,“噓,肅靜,肅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