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楚家面臨滅頂之災”的事可就大了,楚令宣的心情也跌落谷底。
他看見陳阿福的眼裡滿是擔憂,不想讓她太擔心。安慰道,“莫緊張,金燕子那麽厲害,定能找到三色球。”
他說是這麽說,心裡也在打鼓,一家人的命運能壓在一隻鳥的身上嗎?
楚令宣又說道,“我去跟爺爺商量商量,實在不行,再悄悄把我爹請回來。我們不會讓楚家有事,”又摸摸陳阿福的肚子,堅定地說道,“不會讓咱們的孩子出事。”
他都走了幾步,又倒回來,跟她耳語道,“我還要告訴你一件大喜事,九皇子的腿徹底治好了。無智大師說,本來無法得到的神藥竟然意外現世,這是九皇子的天命,也是他的福氣。這麽多年了,我們都以為要等到十一皇子長大成人……可見天無絕人之路。放心,會有法子的……”
院子裡傳來一陣吵鬧聲,是李軒帶著動物之家從福園回來了。
楚令宣又捏捏陳阿福的手,才走了出去。
李軒跑進來,抱著陳阿福就是一通哭。糯糯說道,“姨姨,想你,軒軒想你,還想哥哥,姐姐。”
這是李軒說的最長的一段話。陳阿福強壓下心事,捧起他的小臉笑道,“喲,小軒軒真能乾,能說這麽多話了。姨姨,哥哥,姐姐,也都想軒軒,還給軒軒帶了不少好東西。”
說著,讓紅斐把在庵外買的草編小曲曲和小兔子拿給他。李軒一被賄賂,也就忘了傷心,拿著東西玩起來。
又把給兩隻鳥買的松子,給追風一家買的肉包子給它們。
灰灰跳著腳地問道,“金寶呢?”
陳阿福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七七憤憤說道,“那小東西,只顧自己玩,從來不顧咱爺們。”
然後,兩隻鳥掛著裝松子的小荷包飛回怡然院去找小姑娘,追風咬著裝包子的籃子帶著一家跑回勁院去找陳大寶。
燕香閣瞬間靜了下來。
晌午,楚家祖孫有重要事,一家人便沒有聚在海棠廳吃晌飯。大寶、嫣兒領著動物之家來了燕香閣,三個人在桌上吃飯,動物之家在小炕幾上吃飯。
飯後,就打發他們去歇息了。
陳阿福有些累著了,睡了很久。申時起來,楚小姑娘和李軒以及動物之家已經去福園玩了。
紅斐扶著陳阿福去了祿園,小墨手裡還拎了在寺廟和庵堂外買的山貨。
王氏見女兒來了,趕緊笑著從屋裡出來,扶著女兒進了上房。
陳阿福笑道,“我爹呢?”
王氏笑道,“又去縣城糧鋪了,說是明天回來。”
現在陳二糧鋪在賣“定州小麥”,兼搭著賣“定州甜瓜”,生意極好。
兩人在炕上坐定,王氏笑道,“阿貴媳婦昨天晚上生了個七斤重的大胖小子,取名陳大龍。哎喲,孩子長得又白又俊俏,可把你奶和你大伯樂壞了。明天洗三,請你去吃洗三宴。你奶還說,讓你抱抱大龍,年底生兩個漂亮小哥兒。”
陳業望子成龍的心情還真是迫切,連名字都帶個“龍”。
陳阿福也想去看看那個七斤重的大胖小子,再說陳阿貴和高氏兩人委實不錯,便笑道,“我去看看孩子和嫂子,飯就不吃了——人太多。”又道,“我奶還是那麽會說話。跟財物無關,我奶從來都是大大方方做人情。
可一關系到財物,就變臉。”陳名不在家,陳阿福說話就隨便了幾分。她還是有些氣老太太因為她給王成買了房子,拿王氏出氣的事。
上次王氏、陳名送王成去定州府,陳老太太也去了。她看到王成家居然比三兒子陳實家還新還大,裡面的家具也好,氣得胸口都痛。覺得自家幫了陳阿福那麽多,陳阿福也沒說給自家買個這麽好的院子。而王成什麽忙沒幫,陳阿福就能給他這麽多。在陳阿福的心裡,陳家的分量就是沒有王家重。她當時就給了王氏沒臉,還當眾找由頭罵了王氏一頓,把王氏都氣哭了。
一起去王成家做客的陳實趕緊替母親給王氏和王成道了歉。回家後,就把老太太好說了一頓。說陳家的好生活,包括二哥陳名,都是阿福給的。阿滿能找到楊明遠那麽好的女婿,也是因為阿福和楚家,不然那麽有錢的楊老板怎麽可能看上他家。
又問老太太道,“你們總說陳家養了阿福,你們是怎麽養她的?是給了一根針了,還是給了一碗飯了?或是幫她洗過一塊尿片子?都沒有!別說阿福,連二哥都是二嫂做繡活養的。”
這話老太太無可辯駁。冷哼道,“我們給了阿福一個身份,庇護了阿福。若是王氏嫁去了別家,阿福一生下來或許就會被扔了,哪裡活得到現在。再說,阿福病好後忒能惹事,都是我和大兒、阿貴幫著她的。”
陳實說道,“給阿福一個身份也是你們跟二嫂說好的條件啊,二嫂掙錢養活二哥,給二哥治病,咱們承認阿福是咱陳家的人。二嫂從來沒因為她掙了多少錢,或是把二哥的病治好了邀過功,你們卻總拿著養阿福來說事。你們是幫她打了架,她還得還不夠?阿福跟我們陳家本就沒有血脈關系,也不存在什麽養育之恩,能夠讓她記得的就是咱們之前的情份,還有二哥的情份。若你們再這麽鬧下去,把這點情份鬧沒了,看她還管不管咱們……”
老太太也不傻,她白天是太眼紅了沒忍住脾氣。現在想想是這個理兒,若真把阿福惹著了,吃虧的可是他們。問道,“那怎辦?王氏無事,老二會管著她,但千萬不要讓她跟阿福說……”
老太太不怕王氏,但怕陳阿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