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祿笑著點點頭,又跟他們招招手。
三全敲開角門,陳阿祿走進去,驢車才在暮色中漸漸遠去。
開角門的小廝依然是上午的那個,看是陳阿祿,笑道,“是舅爺啊,小的可在這裡等著給舅爺開門哩,玩得可開心?”
阿祿點頭笑道,“不錯。”
便從荷包裡拿出一個小銀角子甩給那門房,那門房哈腰道了謝。見三全的眼球睜得大大的,又賞了他一個銀角子。三全又眉開眼笑地躬身道了謝。
三全把阿祿送到桂院的門口便返身回了家。阿祿沿著抄手遊廊去了先生房裡,把自己給先生買的點心送給他,才回了後罩房。
他除了給先生買了一包點心,還給大寶、嫣兒、李軒各買了一個木頭雕的小雞玩偶。
蘭花正在屋裡等得心焦,見舅爺回來才放心。看到阿祿身上已經髒了,趕緊服侍他淨了面,又把長袍脫下來。說道,“那三全該挨板子了,怎服侍舅爺的,把衣裳弄得這樣髒。”仔細一看,驚叫道,“喲,這衣裳怎刮了一個小洞,這才穿第一次呐。”
陳阿祿一看,也極心疼,這是他最好的幾件衣裳之一。說道,“肯定是我坐驢車刮的。”
蘭花氣道,“不是給舅爺派馬車了嗎?怎坐的驢車?不行,奴婢這就去跟大奶奶說,那些勢力眼太欺負人了。”
阿祿趕緊攔住她,說道,“你不要去煩我姐姐,她現在懷著身子,還要理家,極是辛苦,我不想給她找麻煩。再說,我本就不是這裡的正經主子,還能讓那些下人敬我像敬正經主子一樣嗎?”看蘭花把嘴翹老高,又笑道,“我知道,蘭花姐姐一直是把我當正經主子一樣敬著的。”
蘭花笑道,“算你還有良心。”又道,“大奶奶遣人來說,若舅爺回來,讓奴婢去稟報一聲,免得她擔心。”
阿祿說道,“現在天還早,我去姐姐那裡一趟,再把這幾樣小東西送給大寶他們。”
阿祿又穿上一件半新小長袍,帶著蘭花去了正院。
正院裡,大寶和嫣兒、李軒、動物之家都在上房廳屋裡玩。從劉家一出來,楚令宣就直接去了城外的營中,好像有什麽事要處理,夜裡就住在那裡。
大寶一看小舅舅來了,跑上前說道,“小舅舅,我跟付大叔、劉家哥哥和秦家哥哥專門說了,下次他們若再下貼子請我們,一定要把小舅舅的名字寫上。”
楚小姑娘也上前邀功道,“是呐,是呐,姐兒也這麽說了,他們都答應了。”
阿祿笑著把給他們的小禮物拿出來。又跟陳阿福說了在三叔家玩的情況,還說下次休沐會去舅舅家玩。
陳阿福沒多想,隻以為陳阿祿生性靦腆,不太願意跟陌生的官家子弟來往,又教了他一些為人處事之道。
把孩子們送走後,陳阿福洗漱完就上了床。把丫頭打發出去後,她進了空間,還帶了一把椅子。
難得今天楚令宣不在,她想去空間裡歇歇。這些天她勞力勞心,著實有些累著了。
她坐在椅子上,雖然沒有金燕子的湊趣,還是十分愜意。
突然,她覺得樹上有響動。難道金燕子已經回來了?她怎麽不知道?
她起身抬頭向樹上望去,一個八角兩層小樓,房子頂尖嵌了一顆水滴形紅寶石,房簷上又鑲了十幾顆貓兒眼等寶石的小黃金屋動了動。
陳阿福叫道,“寶寶,你回來了?寶寶……”
沒人理她,房子也不動了。
過了一陣,那房子又動了兩動。她又抬頭望去,想起來當初金燕子就是把金貝放在這個屋裡的。她的小心肝撲通撲通跳起來,難道金貝有變化了?
她十分激動,也顧不了那麽多,直接把椅子拖到樹乾旁,扶著樹站上椅子。那個小黃金屋放在最低的樹杈上,因為雙層,還是有些重量,陳阿福不好拿,便把手伸進小門裡,把金貝拿了出來。
她坐下,把金貝捧在眼前仔細看了看,金貝的顏色又深了些,小尖嘴好像也長長了。
真的又有變化了,陳阿福欣喜不已,把手放在肚子上。突然,奇跡又出現了,似乎金貝兩側的翅膀動了一下,想把沾在身體上的翅膀打開。
陳阿福怕自己看錯了,又把金貝拿在眼前看,金貝又沒動了。她失望地把手放下,它的似乎翅膀又動了一下。
陳阿福看看自己圓圓的肚皮,難道金貝喜歡肚子裡的胎兒?她把金貝直接貼在肚子上,不僅金貝的翅膀動了動,連胎動都更加明顯了。
她像發現了新大陸,激動得不行,一直把小金貝貼在肚子上。一直到很困了,才把金貝放下,出空間睡覺。
第二天上晌,陳阿福去前院議事廳處理完家事回到正院,羅媽媽和宋媽媽、衛嬤嬤正看著嫣兒和李軒跟動物之家在廊下玩著。
一般大寶不在正院的話,羅媽媽便不會來,都是在大寶的院子給他做針線。
嫣兒和李軒抱著陳阿福的肚子親熱了一陣,陳阿福進了屋,羅媽媽也跟進來了。
羅媽媽欲言又止。
陳阿福笑道,“羅大嫂是個爽快人,什麽時候也吞吞吐吐了?”
羅媽媽笑著福了福,說道,“那奴才就說了,大奶奶勿怪。”聲音放小了些,說道,“是這樣,昨天我公爹在街上看見舅爺了,他沒坐咱們府的馬車,卻是自己花錢雇的驢車去親家三老爺家……”
昨天羅管事看到陳阿祿自己掏錢坐驢車,便回家問了小兒子羅方。羅方也就說了府中許多下人看不起陳阿祿,覺得他就是個窮親戚,歲數又小,比較怠慢……
羅管事氣得伸手就打了羅方幾巴掌,罵道,“不知死活的東西,怠慢舅爺就是怠慢大奶奶,有這事為何早不說?不說大奶奶本就厲害,連大爺都要讓幾分,老侯爺也是給足了面子。就是奴才的本分,也不應該這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