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江媽媽和林媽媽把兩個哭鬧著的哥兒抱來了這裡,陳阿福起身去西側屋把孩子喂了。
讓兩個媽媽帶著孩子在西側屋,陳阿福又去了東側屋,看到楚侯爺也趕來了。
楚侯爺讓楚令衛兄弟出去,悄聲安慰三夫人道,“三弟妹放寬心,我已經派了幾組暗衛去保護三弟。”
陳阿福聽楚令宣說過,楚侯爺明面雖然沒有實權,但皇上的一半暗衛是他管著的。現在他派了暗衛去,還是“幾組”,三老爺的危險系數又小了不少。
楚三夫人心裡更是寬慰了許多。
楚侯爺又對陳阿福說,“宣兒媳婦回竹軒準備吧,你們要按時啟程。”
陳阿福愣了愣,問道,“我們今天還要啟程?”
楚侯爺說道,“十一爺還在定州府,你回去了,我才能放下心。你在這裡也幫不上忙。”
陳阿福問道,“依據無智大師的預示,三叔北行,十有**會出事。另一顆藥是不是?”
楚侯爺說道,“這事我考慮了良久。老三已經有了一顆神藥,若真出了事,那顆藥即使劑量不夠,也能讓他暫時活命。到時,我們立即派人把另一顆藥送去。但局勢未明之前,還是怕小十一出事,他的身邊必須要留一顆藥,以防萬一。”
幾人正商量著,楚令奇來了安榮堂。他從老侯爺和三夫人的態度上感覺出來這次三老爺去北部似乎跟以往不同,卻也猜不出來為什麽。他來問問當家人和陳阿福,今天還走不走。
老侯爺擺手說道,“當然要走。去吧,路上照顧好你嫂子和侄兒。今天晌午也不吃送別宴了,到了時辰你們直接走。”
楚令奇聽了,又跪下給老爺子磕了頭,給楚侯爺和三夫人長揖及地。
楚侯爺和三夫人又各送給楚令奇二百兩銀子的程儀。他們知道陳阿福兩口子不缺錢,送她的是一些京城特產。
楚侯爺這次每個孩子都抱了抱,眼裡滿是不舍。說道,“爺爺盼望你們早日來京,咱們一家永不分離。”
兩個孩子似乎知道以後不能經常看到爺爺了,被抱走的時候都大哭起來。
陳阿福回了竹軒,瑞王妃已經領著李軒來了。不多時,楚華領著恆哥兒,陳阿滿領著楊超和楊茜,江家大奶奶領著江四姑娘也來了。她們送了一些禮物,又留在這裡吃了晌飯。
飯後,三奶奶沈氏和楚珍也來了,一個送了一大包京城吃食,一個送了一張自己繡的帕子。
之後,陳阿福母子幾個和楚令奇一家與送別的人灑淚而別,直奔通縣。
在驛站住了一宿,第二日一早去碼頭上了船。
陳阿福心裡有事,既想著危機重重的三老爺,又想著定州府好久沒見的親人,心如貓抓一樣難受。
楚司文想去找弟弟玩,宋氏也呆在艙裡難受,想去找陳阿福聊天,被楚令奇擋了。說道,“家裡似乎發生了什麽大事,大嫂心裡不痛快,別去討嫌。”
宋氏知道,二房在侯府是沒有地位的,侯府有什麽機密的大事都不會跟二房說。自己男人又是二房的庶子,更被邊緣化。只有心比天高又心厚的嫡婆婆,還敢肖想那個高高在上的位置,怎麽可能!
如今,二房不僅討了侯府當家人的嫌,還被大房、三房聯手排擠。還好自己男人是庶子,又經常幫著不在京城的楚令宣辦些事,暗中一直跟大房保持著比較好的關系。終於脫離了李氏的掌控,以後自己的男人可以全心全意為大房辦事了,
自家的日子總能過起來。黃昏時刻,終於到了定州府外的運河碼頭。
楊總管領人已經等在這裡。接到他們後,直奔定州府城門。因為楚令奇一家還沒買到房子,他們會暫時住在參將府。
到了參將府,已經是星光滿天,半輪明月斜掛在天際。
陳阿福打開車簾一角,看到熟悉的大門,門房下四個大燈籠,門前站著許多人躬身迎接著他們。
馬車直接進了大門,還沒到二門前,就聽到了大寶和楚小姑娘的哭叫聲,“娘親,娘親,嗚嗚嗚……”
還有追風“汪汪”的叫聲。
颯颯母子三個聽了,都躥下了馬車,跑去跟跑過來的追風親熱起來。
來到二門前,馬車停下,陳阿福急不可待地下了車。
月光下,陳阿祿領著大寶和楚含嫣,以及七七、灰灰正站在二門前。三個孩子都長高了,只是陳阿祿在笑,另兩個咧著小嘴在哭,也沒像往常那樣一見著她就撲上來。
陳阿福心裡酸澀不已,向他們走過去,哽咽道,“大寶,嫣兒,阿祿。”
陳阿祿笑眯眯喊了一聲,“姐姐,你可回來了,大寶和嫣兒想你想得緊。”
大寶和嫣兒聽了,更委屈了,也不理陳阿福,兩人抱頭痛哭起來。
陳阿福先摸了摸阿祿的丫角,說道,“弟弟。”
然後,就蹲下抱著兩個孩子哽咽道,“娘親也想你們想得緊,想得胸口痛。”
兩個孩子聽了,也顧不得慪氣了,都轉過身抱著陳阿福的脖子大哭起來。七七和灰灰知道自己爭不過小主人,便站在一邊學著他們的聲音跟著哭。
楚小姑娘不太會表達,隻反覆說著“姐兒想娘親”的話。
大寶的話可多了,“娘親,你想我和妹妹,為什麽不早些回來看我們呢?我們想娘親和弟弟,想得快要死了。我們怕娘親只要弟弟,不再要我們了……”
真是多心的孩子。
陳阿福趕緊說道,“怎麽可能,娘親喜歡大寶,喜歡嫣兒……”
母子(女)三人一通哭訴。
阿祿在一旁笑道,“大寶、嫣兒,你們快來看看羽哥兒和明哥兒,他們長大了好多,還長了牙,咧著嘴笑呐。”
楚含嫣聽了,便松開抱陳阿福的手,跑去看弟弟。兩個孩子已經被放進雙人嬰兒車裡,被阿祿捏得咯咯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