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淒厲的慘叫驚斷了她們之間的沉默,前來搭救梅如君的神秘人被吳拓擒獲, 吳拓卸去了他的下頜與雙肩,事已至此,他只能任人宰割。
樂小義適時松開姬玉泫的腰身,轉而看向不遠處的兩人,語氣平靜地吩咐:“送去劍牢,讓人好好審一審, 特別是他先前所說的永夜獸以及他所修幻術的來歷,不管他藏了什麽, 都讓他吐出來。”
吳拓領命, 樂小義擺手讓他退下,余下劍影衛則撲入叢林中尋找方才跌落的劍一以及梅如君的屍體。
樂小義臉上的神態從容得看不出絲毫破綻, 在她身後,姬玉泫輕撫面具, 玄鐵表面似乎還殘留著樂小義手掌的溫度,像那人的幽邃卻溫柔的眼神一樣,讓人心生眷念。
梅如君一事告一段落, 樂小義領著姬玉泫回到承義軒。
承義軒的主屋後邊有一汪活泉,是早些年的工匠巧奪天工,引龍吟山顛之水所築的小湖, 分為內外兩個部分。
外湖為觀賞之景,內湖則被設計為天然浴池,池下鋪了赤陽暖玉, 溫度宜人。
樂小義扣上院門的同時她的手也環上姬玉泫的腰身,面具哐啷一聲落在地上,擁吻中,輾轉騰挪,凌亂的衣衫散了一地。
這還是樂小義第一次大張旗鼓地將姬玉泫帶來這一處不算幽閉的場所,這方浴池通常只有樂小義一個人用,但四周設了不少暗樁,大大增加了姬玉泫身份暴露的可能。
但她此刻全無顧忌,許是因為劍神宗內經過一番鐵腕血洗,早已不是從前的劍神宗,如今承義軒乃至整個劍神宗都徹底改朝換代,上下一心,都歸樂小義。
又或者,還有別的原因。
但她懷裡的人並不深究,任由彼此熾烈的吻愈演愈烈,不知是誰先蹬掉了鞋襪,白皙的赤足踏在圓潤的卵石上,最後雙雙墜入池水之中,將一對重疊的倩影淹沒。
院內水聲時隱時現,伴隨著低啞曖昧的情纏之音,一直持續到天光漸明。
樂小義從池水中起身,將渾身酥軟,柔弱無骨的姬玉泫打橫抱在懷裡,懷中的女人呼吸綿長,瑩白的肌膚上泛著淺淺的紅潮。
她腳步很穩,抱著女人回到臥房,安置於床榻上,側躺下來,神情柔和繾綣地凝望懷中人的眉眼。
良久,樂小義一聲輕歎,喃喃喚了聲:“姬姐姐。”
榻上人疲累極了,睡得正酣,對她的輕喚毫無回應。
樂小義輕撫她被肆意蹂.躪之後微微腫起的紅唇,眸色暗了暗,情不自禁地湊過去些,將又一個情深之至的吻印在姬玉泫額前。
很多時候,她知道自己的掙扎是無用的,可在結局真正降臨之前,一切未盡的可能都應該傾盡全力。
這一夜,她只是在發泄情緒,姬玉泫也早已洞悉她所思所想,可姬玉泫從始至終未發一言,不做反抗,任由她宣泄心頭的難明的積怨。
樂小義明白自己無法改變姬玉泫的決定,同樣也更加堅定自己的決心。
她將女人攬進懷裡,嗅聞空氣中好聞的馨香,終於感覺到一絲疲乏,沉醉地埋進姬玉泫柔軟的發間。
待她雙眼合上,片刻後,本該熟睡中的女人卻睜開眼瞼,漆黑的瞳眸中還籠著一層氤氳的水霧,但眼底神光清冽有如寒潭之水,只在側頭望見枕邊人柔和清麗的睡顏時,才從中漾出幾分纏綿的情思。
她們誰也不能動搖內心的決意,便各退一步,任由彼此心裡的烈火迎風生長。
畢竟還早,沒到最後一刻,誰又能說,命運的盡頭只有重蹈覆轍一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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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小義一覺睡醒,軟玉溫香在懷,隻覺就算此刻死去,人生也再無遺憾了。
她情不自禁地收緊雙臂,柔滑白皙的肌膚緊緊相貼,互相映襯,最是人間好風景。
姬玉泫被她一鬧也清醒了,順服地沒入她懷中,倚靠著她的肩窩。
“是不是該起了?”姬玉泫問她。
樂小義死死抱著她,耍賴:“不起,天還沒亮呢。”
女人掃了眼映照在窗台上的陽光,金燦燦的,空氣中浮動著一層稀疏的塵埃,在日光的照耀下形成一點點零星的光斑。
她笑著捂住樂小義的眼睛,應著她說:“是沒亮,還能再睡一會兒。”
樂小義悶笑起來,將整張臉埋進她烏黑的秀發裡,貪婪地嗅聞她發間的香氣,摟在她腰間的手也開始不安分起來。
姬玉泫鼻間溢出一聲哼,隨即眉眼微彎地笑了,揚起頭貼過去親吻了樂小義的下巴,探出瑩潤的舌尖在樂小義喉頭掃了一下。
樂小義當即打了個顫,手腳同時軟下來。
兩人笑著鬧著不知不覺又伏進被窩,室溫逐漸升高,曖昧氣息漸濃,隨著一聲刻意壓低的長吟,晨起前癡纏的情.事雲收雨歇。
樂小義手背搭在眼皮上,臉色紅潤,略略喘息。
姬玉泫報了昨夜之仇,輕輕拂開因汗濡濕貼在樂小義頰邊的發絲,在她臉上輕快地唑了一小口。
“這下該起了吧?”她伏在樂小義身側,笑吟吟地說。
樂小義半闔的眼瞼抖了抖,瞳色稍淺的眸子在日光下透著琥珀般晶瑩的光亮,神情無奈極了:“你說起就起嘛。”
姬玉泫揉她的臉:“也可以繼續睡。”
話音一頓,再笑起來便有兩分不懷好意:“但剛才阿九來過,說你娘叫你過去。”
“啊?”樂小義頓時一個激靈,身體還怠惰著,但精神上的疲倦散了個一乾二淨,“阿九什麽時候來的?”她居然都不知道,果然美色誤人啊,她太過沉浸了,根本沒聽見屋外來人。
那是不是說,阿九可能聽見了什麽?
一想到這個可能,樂小義刹那間面紅耳赤,憤憤然擰了一把姬玉泫的胳膊。
姬玉泫則瞪著一雙無辜的美眸,似有些委屈的模樣盈盈然望著她,好似在說:明明是你先動的手。
只不過,她單手撐在樂小義身側,柔色錦被自她圓潤的香肩滑落下來,露出一大片柔白的肌膚,以及點綴其上零零散散的暗色花瓣。
樂小義一聲輕咳,臉上發熱,此地無銀三百兩地拉了拉被角,將那過於豔麗的風景遮上些許。
姬玉泫被她這一舉動逗笑,一掀被子坐起身,不知從哪兒掏出張絹帕,細細擦拭指間濕潤,同時朝著害羞臉紅的少宗主拋去一個妖嬈的秋波,嗔道:“假正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