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完畢,剛剛窩到床上準備睡覺,江楓那傢伙卻是趕著點來了。不必問,自是阿久將先前賢親王府派人傳話說明日要見她之事傳訊給了江楓。
江楓二話不說,一路進來熟門熟路的洗漱了一番,熟悉得就跟在自個家一般。
「悅兒真乖,知道我今晚會來所以早早就上床給我暖被窩了。」他挨著沈悅兒躺了下來,習慣性的伸手一把便將沈悅兒給攬到了自己的懷中,邊說邊蹭了蹭沈悅兒的臉頰,目光柔得都快化出水來了。
沈悅兒伸手拍了拍江楓那張在自己面前放大得不能再放大的臉孔,而後說道:「你今日忽匆匆的跑來,是擔心明日之事嗎?」
她索性直接出聲,省得江楓這傢伙一會又左顧右言的,毛手毛腳做這做那的。雖然有了一回教訓,不過這傢伙還是有些死性不改,每每都喜歡吃吃她的豆腐占佔便宜。
「趙澤霖擺明瞭明日找你沒什麼好事,你還是別去了。」江楓見狀,也不準備多繞,直接說道:「反正他不是說要談的事與我有關嗎,那索性讓我自己去就行了,省得他那般費事麻煩。」
沈悅兒自是明白江楓是擔心自己所以才不想她去,不過這種事情卻終究無法避免,這次不去,那下次呢?下下次呢?總不至於每回都避得掉的吧。再說,就算她真的次次避著不見,卻也擋不住趙澤霖來見她吧。
「談你還是談誰都不過是個理由罷了,他要見我不是簡單避開就行了的。」她並不贊同:「你暫時還是別見他為好,我總覺得這次的事情好像是沖著你來的。還是等我明日去過之再說吧,反正暫時他也不可能明著對我做什麼,再說我現在的身手,打不過還怕跑不過嗎?」
「那也不行,誰知道那個人會不會想出什麼陰招來。反正讓你單獨去見他我不放心。要不,我明日陪你一起去便是。」江楓力氣稍微大了一些,將沈悅兒更緊的圈在了自己懷中。
「若是他明日想使什麼陰招的話,自然將你也會算計在其中,哪裡會猜不出你的想法來呢?」沈悅兒還是堅持自己的決定:「聽話,明白我帶阿久一起去就行了,你若不放心的話就在王府附近等著便是,我手上有你上回給我的信號彈,若是發生什麼意外就馬上放信號彈,到時好歹還有個你能夠來救我。也不至於咱們一起被坑了吧!」
沈悅兒的話倒也不無道理,江楓聽後,沉默了好一會。最終才妥協點頭。
「那行,明日我就在外頭等你,你在裡面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便馬上發信號便是。」江楓再一次的叮囑著:「千萬記住要小心,莫大意著了趙澤霖的道了。還有,不論那傢伙用什麼妖言蠱惑於你。你都一定得堅持本心,千萬別讓他給騙了。」
「你放心好了,我又不是三歲孩子了。」沈悅兒有些哭笑不得,卻也明白江楓心中的是擔心於她,因此只得好聲安慰道:「好了好了,我一定會記著你的話的。早些睡吧。你這些天清減了好些,得多休息才行。」
「嗯,睡覺吧。今晚我又可以睡個好覺了。」只要沈悅兒在身旁,江楓便能夠睡得極好,如今他都有些發愁了,恨不得能夠早些將沈悅兒給名正言順的娶回家天天守在身旁。
兩人都不再多想其它,相擁而睡。一夜好眼。
次日一早,江楓卻如往常一般早早的便離去了。
只不過。當沈悅兒起床洗漱完畢用早膳時,這才發現今日的早點全都有著一股子親切而熟悉的味道。這是江楓親自動手煮的,這會還熱著,真不知道這傢伙什麼時候爬起來做的。
心裡頭暖洋洋的,有這樣的早膳,對她來說,再嚴寒的冬季都沒有了半點可擔心的地方。
用完膳,稍微收拾了一番,沈悅兒便帶著阿久準備出門了。剛剛到院子門口,便看到朝這邊走來的張傳來。
「我聽管家說,昨日賢親王府派人來傳話,說是賢親王今日要見你,讓你過賢親王府一趟。」張傳業開門見山,有些擔心地說道:「要不,還是我陪你一併去吧,多少有我在,他還是會有所顧忌的。」
「無妨,既然他光明正大的派人叫我過去,自然也不可能明著傷我什麼。」沈悅兒說道:「你放心吧,這場戰鬥才剛剛開始正面交鋒,一時半會,他不會那麼快直接下手的。」
「好……我還是送你到賢親王府門口吧。」張傳業還是有些不太放心。
「你忙你的吧,今日之事我已經有了安排,也做了些對策,不會有事的。」沈悅兒笑了笑,謝過了張傳業的好心,要來送不送的倒沒什麼大問題,不過江楓那傢伙一會要是看到張傳業送她的話,指不定又會吃乾醋吃成什麼樣。
她呀,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算了。
張傳業見狀,也沒有再多堅持什麼,沈悅兒的心性他也清楚,既然說已經有了準備,那麼自然就是真的了:「那好,那我先進趟宮,回來後再過來找你,你自己小心一些。」
如此一來,兩人倒是分頭行動,張傳業騎馬入宮去了,而沈悅兒則如約前往賢親王府。
馬車很快到達目的,下車之後,沈悅兒並沒有四下東張西望亂看,她知道這會江楓早就來了,這會不知道正在哪個角落裡頭偷偷看著她,嘴角露出一抹愉悅的笑意,這樣的安心之感讓她無比的舒服。
一下車,賢親王府馬上便出來了人上前引路,直接便將沈悅兒帶到了趙澤霖所住的院落。
引路之人沒敢上院子臺階,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示意沈悅兒自已進去便可,而阿久變被要求留在外頭先行等候便可。
見狀,沈悅兒也沒多說什麼,只是朝著阿久微微點頭示意了一下,而後便單獨上了臺階走到正屋門口象徵性的敲了兩下。
再一次的相見早就是一種必然之事,所以沈悅兒也並沒有什麼不能接受或者格外排斥擔心之類的。相反,與三個多月前相比,她甚至於覺得自己的心態變得愈發的好了起來。
那是一種明知許多事情不可回避,所以也就懶得多去費神,旁的曲折經歷什麼的少不了那就坦然去面對,只要明白自己的本心,那麼一切任是天翻地覆卻也無法讓她為之變色。
也許,這也是一種積累,一種沉澱,一種面對過無數風雨之後最為本能的返樸歸真。
「你來了?」聽到敲門聲,屋內傳來趙澤霖柔和無比的聲音:「快進來吧,外頭風大。」
沒有多說什麼,沈悅兒依言推門走了進去,從外到裡,頓時是完全兩種不同天地般的感覺。外頭風大天寒,而裡頭則如春天一般舒服不已。
「你向來怕寒,不知道如今可曾好了些?」趙澤霖邊說邊走到了門口,看著沈悅兒笑著關上了門,將外室的嚴寒完全隔絕到了外頭。
「有勞王爺掛心,如今體質好了不少,倒是不再那般畏寒。」沈悅兒平靜的回著話,對上趙澤霖的目光亦沒有顯出什麼特別之處,如同面前之人不是再正常不過的約見的人客一般,甚至於帶帶著一絲客氣卻自然不已的笑意。
趙澤霖垂了下目光,不過片刻間卻是再次抬起,臉上笑意如舊。
「那便好,這樣我倒是放心多了。」他說著又伸手準備替沈悅兒除去身上的披風:「裡頭暖和,我幫你解下披風吧。」
「這等小事真敢有勞王爺,還是我自己來吧。」沈悅兒往一旁挪了挪,邊說邊自行解下了披風掛于一旁的屏風之上,而後徑直朝著屋內走了進去。
風狀,趙澤霖也沒說什麼,嘴角笑意如舊,緊跟著也一併走了進去。
事別三個來月,兩人再次見面時卻不曾想竟是如此情景。平靜得好像從沒有發生過任何的爭執,不存在半點的對立,但陌生得卻又那般明顯,生疏得永遠無法再熟悉半分。
趙澤霖臉上帶著笑,心中卻如同被無數把刀狠狠紮過,他不明白為何一切會成這個樣子,不懂那個曾經愛他超過一切的女人怎麼就能如此殘忍無情的對待於他。
他覺得自己的心在滴血,不,一滴一滴的掉落之聲不時的響徹著自己的心底。他真希望將那顆一直滴血受傷的心掏出來放到她的面前,讓她好好的看個清楚,看個明白。
那顆心呀,再如何受傷,再怎麼疼,再無比的難受,可卻都永遠比不過失去她的那種滋味呀!
他的悅兒,你可知道?
「王爺今日約我前來,不知道到底有什麼重要之事?」兩人坐了下來,沈悅兒默默的接過了趙澤霖親手端給她的熱茶,沒有喝上一口,只捧在手中邊捂著手,便直接點題開始。
「先喝幾口熱茶吧,暖暖身子,進到屋內感覺雖然不冷了,不過先前在外頭還是吹了冷風,體內多少進了些寒氣的。」趙澤霖沒有馬上做答,自顧自的關心著沈悅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