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錢現手,江楓卻並沒有急著做出反應,雖然比及先前來說神態要認真了不少,甚至鄭重得很,但卻並沒有半絲的慌亂,他的目光沉穩無比,就這般鎮定從容的盯著花婆婆,似乎是在等著什麼時機的到來。
而這會隨著花婆婆的舉動,整個天空隨之竟然發生著巨大變化,一道黑色的漩渦越聚越大,聚攏在花婆婆的頭頂之上,一眼看去給人一種托天立地的驚心動魄之感。
黑色漩渦越來越大,所有的空氣如同被什麼東西抽吸著一般,沈悅兒覺得呼吸都慢慢的變得不再那般容易起來。而與此同時,花婆婆的面容亦隨著變得越來越老,不到三十息的功夫竟然已經由十七八歲的美貌少女變成了五十幾歲的老婦,而且看上去還有不斷的衰老下去。
等到花婆婆的容貌看上去已經老到六十來歲左右,那種不斷可怕的變老這才頓時停了下來,保持著原狀,而她頭頂上的那處巨大漩渦已然大得驚人,仿佛隨時都可以將天地吞沒。
而就在這個時候,江楓終於出手了,他喃喃念叨了幾句沈悅兒完全聽不懂的話,而後一個揚手便將那枚銅錢朝著花婆婆頭頂上的那處世大黑色漩渦扔了過去。
銅錢一下子如同有了生命力一般,直接便沖著那道黑色漩渦閃電般的撞過去,花婆婆原本已經打算出手了的,但當她看到江楓所扔出的那枚銅錢時,一下子神色大驚,原本便蒼老的面容更是明顯受驚過度而變得越發的難看起來。
花婆婆顯然是認出了那枚銅錢是個什麼寶貝,片刻功夫大吼起來,而後再次繼續發力將原本已經極其巨大的漩渦再次擴展起來,而她的容貌也更快的老了下去,轉眼睛便成了一個七八十歲白花蒼蒼的老嫗。
但即使如此。留在花婆婆臉上的卻並依舊是無盡的恐懼,正當沈悅兒眼睛眨都不敢眨的看著眼前的情景時,江楓卻是突然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她還沒來得及抗議,卻聽砰的一聲巨響,她整個人頓時感受到一陣地動山搖,完全無法保持住平衡,直接要被撕裂了似的。
所幸江楓就在身旁,那個懷抱將她一把護住,數息之間她腦海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些什麼事情。
等到她再次睜開眼時。卻發現這會自己與江楓竟然不知何時已經離開了那處宅子老遠,此刻正被江楓抱著坐在一處大樹上。
而放眼望去,前方一片煙火彌漫。那處巨大漩渦連帶著花婆婆還有那處宅子早就已經化成灰燼。
「結束了?」她愣愣的看著江楓,片刻後卻是無比感歎地說道:「你師兄的那枚銅錢竟然那般厲害!」
「那是自然!」江楓笑著一揚手,手中竟然再次出現了先前被扔出的那枚銅錢:「你剛剛所看到的不過是它最為簡單的一種用法罷了。」
「咦,還在呀,我以為也跟著一併炸沒了呢!」沈悅兒不由得笑了起來。伸手接過江楓手中的那枚銅錢細細看了半天,卻愣是沒發現半點的異常之處,怎麼看都覺得只是一枚普通的銅錢罷了。
「好了,你再看也看不出什麼門道來的。」江楓笑眯眯的說著,「那花婆婆功力本就極為厲害,再加上有著一種可以以壽元為代價將功力瞬間提升數倍甚至數十倍的法門。所以若是沒有這枚銅錢的話,的確對我來說是個不小的威脅。若是她這般自爆,我就算不死也得重傷了。」
「那豈不是說有了這枚銅錢。你就算是橫著走日後也不擔心了?」沈悅兒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你師兄還真是不錯,連這等東西都給了你。」
「傻丫頭,這枚寶貝雖然威力驚人,但也不是什麼時候都能夠用得上的。畢竟它也不是萬能的,只能夠針對一些有所針對的法術才能夠起到作用的。就比方說花婆婆所習之術。正是剋星來著。」江楓笑著搖了搖頭,解決了此事心中也更是輕鬆了不少。
「原來是這樣。不過也不錯了,那花婆婆看上去可是極為厲害的,沒想到就這麼一下子便不見了。」沈悅兒嘖嘖的感歎著,而後又朝四處看了看問道:「那五個影子呢?」
「它們本就不是真實生命存在,這會自然是散去了。」江楓簡單解釋了一下,而後抱著沈悅兒縱向便從大樹上躍了下來:「走吧,我們應該回蕪郡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會有人也已經動身前往了。」
江楓所指的的是哪個沈悅兒倒也不難猜,只不過卻是沒有想到趙澤霖竟然會親自前往蕪郡,看來蕪郡這齣戲少不了又得鬧騰熱鬧一番了。
這一回,他們沒有再騎馬趕路,先前那兩匹馬畢竟也是凡馬,早就隨著那個莊子一併升了天。而江楓牽著沈悅兒往前頭走了一小會,便看到一輛馬車已經在此等候。待他們上車之後,車夫便很快駕車離開此地。
上了馬車,沈悅兒突然想起了什麼,朝著江楓問道:「你怎麼知道趙澤霖找到了花婆婆想要對付你?」
這樣的事情,趙澤霖一定做得極為隱蔽才對,絕對不可能給江楓知已知彼的機會,甚至於從江楓之前的話中還聽得出來,這花婆婆應該是挑中了什麼特殊的時候再配合著蕪郡那處比較特殊的地點想要對他出手的,那樣的話似乎會對江楓晚的不利。
而正是因為掌握了這份先機,江楓這才尋出了克制花婆婆的方法,不但提前向其師兄求到了對應的法寶,而且還當機立斷的選擇提前截殺,不給花婆婆任何處於利勢的機會。
江楓將沈悅兒攬入懷中,見沈悅兒問起這個,臉上更是顯露出幾分愉悅與柔情:「這個倒還是得歸功於你的提醒,上回你不是提到了那個替你恢復前世記憶的老怪嗎?你當時還說了,既然趙澤霖能夠找到這樣的人,說不定還能找到更加厲害的奇人,不然的話又憑什麼想要直接便取我性命呢?」
「所以後來我便留了些心,暗中傳訊師門,讓他們替我查一下近期有哪些特別厲害的修士行蹤出現異常。玄門能者榜上有名的不少也不是太多,所以一翻排除之後,花婆婆便很快浮出了水面。鎖定了目標的話,想要知道她所修習的功法,找出她的弱點來自然也就不是什麼太難之事了。」
江楓索性將事情說得更為詳細一些,不必沈悅兒出身繼續解釋道:「趙澤霖之所以會想辦法將我調往蕪郡之地,當然不僅僅只是想靠那群所謂的暴民牽制住我,更重要的是,蕪郡之地不但有助於花婆婆功法得以提升到極致,而且於我則是極為不利的,不但得一些法術在那裡將受到限制,而且也容易殃及到無辜百姓而不免縮手縮腳,如此一來我當然不能夠被他困於蕪郡了,找准了時機先將這禍害給除了再回去便是。」
一通解釋過後,沈悅兒這會卻是不再有半點的疑惑,跑了一天的路再加上剛才那一頓驚心動魄的觀摩可是讓她分外覺得累得慌,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窩在江楓懷中挪了個最為舒服的姿勢,而後閉上眼睛很快沉沉睡去。
此處離蕪郡並不算太遠,不過也差不多走了一天一夜的車程。
等他們趕到蕪郡城門之際,卻發現這會理當開放的城門卻緊閉不開,並且上頭守城兵士皆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做好著備戰的準備。
看到有馬車前來,立刻有軍士大聲在城牆上喊話,閒雜人等一律不准進城,讓馬車速速離開,否則的話當即捉拿。
見狀,江楓也沒露面,當即便讓車夫調頭先行離開,等走出一段路之後這才在路邊停了下來。
路邊有處茶棚,裡頭坐了不少的人,看上去好些應該都是與沈悅兒他們剛剛一般因為沒法進城而在這裡臨時等候的。
「城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何不開城門還一副如此如臨大敵的模樣?」沈悅兒下車進了茶棚後找了個人問了起來。
那人一看竟是個好看的小姑娘,一身華衣貴氣不已卻又並沒有什麼架子,當下便朝回話道:「不知道呢,今日上午突然關了城門,不給任何人進出,也沒有說明任何理由,更沒說到底什麼時候才開城門放人進出。我這急著進城辦急事呢,這下可好了,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夠進去。」
「就是呀,我都等了大半天了,先前等的人更多,沒什麼急事的只得先回去了。」又有人跟著抱怨了起來:「就是封閉城門,好歹也給個理由給咱們呀,如今這蕪郡可是越來越不像樣子,官府都快成空架子擺設了,連一紙告示都不貼,像什麼事呀!」
越來越多的抱怨之聲響了起來,這些等了大半天的百姓無一不是有急事要進城的,不然的話誰還會在這裡這般傻傻的等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