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全?”
提起張全的名字,向雅秋臉上有了笑意,說道:“是啊,上次我說了雪花膏用沒了,小張就一直惦記著呢。這次剛到貨就說去買!這孩子呀,對我的事情,比我自己還要上心呢。”
“那我爸幹嘛去了?”余晚問道。
“我讓你爸割點肉回來,給小張做點炸醬面吖。”向雅秋說的理所當然。
鄭大慶放下東西從廚房出來就聽到了嶽母這番話,頓時臉色有些難堪起來。
若是不知道的人,恐怕還以為張全是余家的女婿呢。
不過他謹記著答應母親的話,今天來一定不發脾氣。
深吸了一口氣,鄭大慶走了出去,道:“媽,東西我放在廚房裡了。”
“哼——”
向雅秋從鼻孔裡哼出一聲,連眼角都沒給鄭大慶一個。
她指著桌上的糖盒,說道:“晚晚,這個是酒心巧克力,特別好吃。你嘗嘗!”
說完,故意提了一句:“這是小張托人從市裡面帶回來的呢!一般人都買不到的噢。”
鄭大慶的手緊攥成了一個拳頭。
他知道丈母娘這話是說給他聽的,言下之意就是他沒本事,只能帶一些山貨了。
他看向沙發上坐著的媳婦兒,她正從糖盒裡拿出了一顆糖。
鄭大慶的心口“簌”的狠狠痛了下。
那糖是用發亮的塑料紙包著的,看起來的確比牛扎糖的檔次高多了。
誰不喜歡漂亮又時髦的東西呢?
他,真的配不上余晚……
“大慶——”
“啊?!”
聽到余晚的聲音,鄭大慶連忙收了收思緒,壓下了心口泛濫的苦澀,擠出一抹笑容:“怎了?”
“喏,給你吃。”
“嗯?!”
鄭大慶還沒反應過來,嘴巴裡就被塞了個有點甜的糖。
“好吃嗎?”余晚笑著問道。
“好吃。”鄭大慶傻傻的點頭。
原來余晚剛才是拿糖給他吃啊!
吃著這顆糖,鄭大慶心口一點都不痛了。
一旁坐著的向雅秋愣住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訓斥道:“晚晚,你怎麽回事兒啊?這糖多貴你知道嗎?怎麽隨便就給人吃啊?”
給這個大老粗吃,他能吃出來好賴麽?
鄭大慶聽到丈母娘的話,心裡又湧出些許酸澀,他沒想到在嶽母的眼裡,他連一顆糖都不配吃。
“不管貴賤,不都是給人吃的麽?不讓吃那您收起來好了。”余晚不高興的回道。
向雅秋沒料到女兒的態度,盯著女兒好半天,才氣道:“你這是為了他,跟媽媽頂嘴是不是?”
“我為了他也沒什麽不對啊,他是我丈夫。”余晚強調道。
“丈夫——你們……”
向雅秋突然意識到,女兒能說出這話,肯定是和這個大老粗洞房過了。
她頓時痛心疾首的罵道:“余晚!你出嫁前我怎麽跟你囑咐的?你這是拿我的話當耳旁風了是不是?”
怎麽說的?!
余晚立刻在記憶中找到了“余晚”出嫁前向雅秋的叮囑:“晚晚,你要是想要和張全在一起,千萬不能和鄭大慶洞房!”
“余晚”懵懂的點頭,承諾:“媽,我一定不會讓那個文盲碰我一下。”
找到了這一段記憶,再看向雅秋看她像是看“叛徒”一樣的眼神,余晚頓時了然。
果然是一對奇葩,“余晚”最後作死自己,這位母親功不可沒啊。
向雅秋罵完看到女兒,見她沒有任何反應,還從糖盒裡抓了一捧糖出來。
“大慶,這糖味道不錯,給小芳和媽帶回去。”
“余晚——”
鄭大慶哪裡敢接啊,趕緊推開,使勁擠了擠眼搖頭小聲道:“不用了。”
他就吃了一顆糖,丈母娘都指桑罵槐的說難聽話,要是把這一捧糖拿了,那估計他會被直接趕出去吧?
“余晚!你這是什麽意思?故意跟我對著來是不是?”
果然,向雅秋見到女兒不但不知錯,反而還拿了一把糖給婆家,一下子怒了。
“你要是舍不得這糖就別拿出來,拿出來又不讓吃也不讓拿……真不知道丟人的是誰?”
“余晚!”
向雅秋驚怒萬分。
自己那個知書達理乖巧懂事的女兒,怎麽幾個月不見就成了這副德行了?
“你立刻跟我道歉,否則你滾出去!”
“道歉?我——”有什麽錯?
余晚打算直接走人,可是鄭大慶卻是拉住了她的袖子,使勁衝她眨眼睛。
鄭大慶臉上焦急萬分,滿眼都是擔心和自責。
她要是真的這麽走了,這個男人怕是要愧疚死。
“算了。”余晚把手裡的糖扔回了糖盒,道:“既然不讓拿,我就不拿了。”
“余晚,你覺得這是糖的事情嗎?”
向雅秋覺得女兒像是變了個人,紅著眼眶痛心疾首的說道:“你從小到大都沒有跟媽媽大聲說過話,怎麽……怎麽才去了農村幾天, 就成了這樣子……嗚嗚嗚——我就不該同意你嫁過去!”
余雲哲和張全剛推門進來,就看到向雅秋坐在沙發上哭泣,她對面坐著的余晚面無表情,而一旁的鄭大慶正手足無措,滿面通紅。
“鄭大慶!你幹什麽了?”張全一進門直接躥到了鄭大慶面前,怒聲問道:“你怎麽惹向姨難過了?!啊?!”
鄭大慶:“我……我……”
“張全,你喊什麽?”余晚抬起頭斜睨著跳起來跟鄭大慶亂叫的男人,道:“這是我們家家事,你少摻和!”
“晚晚!你這是什麽意思啊?”
張全愣住了,抬起的手不知道該往上揮還是該放下去。
余雲哲也沒搞清楚現在這是什麽情況,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問道:“晚晚,這是怎麽了啊?你媽媽怎麽會哭呢?你們今天怎麽來了呢?”
“你閨女被豬油蒙心,被人洗腦!她和這個大老粗洞房了,還合夥欺負我!嗚嗚嗚——”
不等余晚開口,向雅秋先告狀了:“都怪你!把女兒嫁給這個文盲!你還我的寶貝女兒!”
哐當——
張全一下子癱坐在了地上,不可置信的看著余晚,問道:“晚晚,你……你真的和他洞房了?”
鄭大慶連忙要解釋:“不是,我們沒……”
“是啊!我們洞房很奇怪嗎?我和鄭大慶是合法夫妻,不跟他洞房,難道跟你麽?”余晚搶了話,反問道。
張全怔在了原地,鄭大慶也愣住了。
他和媳婦兒洞房了?啥時候?他怎麽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