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翠不過是個十來歲的小丫頭,哪裡經得住粗使婆子的打,說話的空蕩已經昏死過去了。
蒼術扯了扯余晚的袖子,焦急的指了指青翠。
“母親到底想要做什麽?”
“翠兒說這丫頭拿了我的簪子,余府是不能留手腳不乾淨的奴才的,我打算把這丫頭趕出去。”
費春蘭來的時候就想好了要做什麽,她轉頭看了眼跟在余晚身邊的蒼術,道:“這個丫頭啞了許久也不見好,一個啞巴跟在你的身邊也不合適。剛好趁著這次把兩個人都賣了吧。”
蒼術:“……”
沒想到費春蘭不單單是想要對付青翠,連她都要一並處理掉。
冰燈節余未央得罪了全京城的貴女,這口氣費春蘭是一定要出的。
“母親說的是什麽簪子?”
余晚蹙眉道:“那個包袱是青翠自己的東西,怎麽就成了母親的了?”
費春蘭見余晚是不到黃河心不死,道:“翠兒,把包袱打開,讓余晚看清楚!省得說我冤枉了她的婢子。”
翠兒拿出剛才搜出來的包袱,快速打開,結果一看裡麵包的東西傻眼了。
“怎麽會這樣?”
“什麽怎麽會?這……”
余未央湊過來一瞧,只見那包袱裡都是一些集市上的小玩意兒,什麽小孩子的撥浪鼓啊,沙包或是連環畫之類的東西。
至於什麽簪子,根本連個影子都沒有。
余晚看到包袱裡的東西,生氣問道:“怎麽?余府的丫鬟連這些小玩意兒都不能有的嘛?”
費春蘭也不明白了,怎麽簪子沒了,變成這些東西了?
“翠兒,這是怎麽回事兒?”費春蘭沉著臉問道。
翠兒連連搖頭,道:“這就是從青翠的房子裡搜出來的啊,趙嬤嬤——”
這時候趙嬤嬤哪裡會攬下事情,擺手道:“老奴不知道怎麽回事啊,剛才這包袱一直在翠兒你的手裡,是不是你給弄丟了?”
“怎麽可能……”
余晚看著費春蘭,淡淡問道:“母親沒搞清楚事情的青紅皂白,就打了我的丫鬟,這事母親打算給女兒怎樣一個說法?”
費春蘭狠狠剜了眼翠兒,卻不以為然道:“既然這丫頭受了委屈,那等下我讓人請個郎中瞧瞧。”
“你們把人打成這樣,請大夫不是應該的?”
余晚覺得費春蘭說的話完全沒把青翠當作一個人,氣憤道:“何況,母親當著我的面一點不顧及地動手打我的人,這是不是太過分了?”
費春蘭皺眉問道:“一個丫鬟而已,你還想要我認錯不是?”
余未央走到青翠身邊,用腳踹了一下,道:“這不過是個丫鬟,母親別說打了,就是打死又如何?”
這話一出來,周圍的婆子丫鬟都面色難看。
雖說打得不是她們,可此時他們都有兔死狐悲的感覺。
費春蘭母女根本沒有當她們是人啊。
“呵呵——”
余晚冷著聲音道:“蒼術,去找父親和祖母來。我要看看父親怎麽說。”
蒼術立刻往外走,卻被趙嬤嬤給抓住了。
費春蘭沉著臉問道:“余晚,一個婢子罷了,你至於告訴你父親?”
小題大做!
“當然至於了!”
余晚說完對著蒼術遞了個眼神,只見她狠狠咬了一口趙婆子的手,趙婆子吃痛一松手,她立刻跑了出去。
“這個死丫頭!”趙婆子低頭一看,自己手都出血了。
費春蘭冷聲道:“讓她去找好了!”
她還不相信,余有才會為了一個丫鬟跟她吵架。
沒過一會兒,余老夫人身邊的林嬤嬤還有余有才都過來了。
原本余有才是不想來竹語軒的,可是聽說昨晚太子殿下送了余晚回來,剛才又聽了自己母親的話,他覺得還是應該過來一趟。
不管怎麽說,余晚現在搭上了太子這條線,還有陳家相處的也不錯,他怎麽想都應該維護下這個大女兒。
余有才一進竹語軒就感覺到了壓抑的氣氛。
“你們都站在院子裡做什麽?涼快?”
“爹!”
余未央先跑了上去,撒嬌說道:“姐姐為了一個丫鬟在和娘吵架呢!”
“什麽?”余有才看向另一個女兒。
余晚穿著白色狐狸毛的鬥篷,將墨色的長發還有如星辰的眼睛襯的更加分明。
余有才第一次這麽仔細打量這個女兒。
賽雪的肌膚,如墨的長發,鳳眸如星,柳眉微微上揚帶著三分英氣,除了身子單薄一些之外,她的五官輪廓已是初見美人坯子的模樣。
可惜,余有才一點都不喜歡。
因為這個女兒長得太像胡茵婷了,簡直就是她的翻版一樣。
一想到自己那位早逝的妻,余有才後背就冒寒氣兒。
“余晚,為了一個丫鬟,莫要和你母親爭吵。”
余有才開口就是和稀泥,道:“你心疼下人,那就給她請個郎中,這請郎中的銀子從府裡出。”
余晚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這個宿主的親爹,問道:“難道爹覺得這只是請郎中的事情嗎?母親沒有搞清楚事情就打了我的丫鬟,這跟打我的臉有什麽區別?今天,母親隨意就打了我的丫鬟,那明天是不是可以隨便就殺了她們?”
余未央霸道的哼道:“你別說的那麽恐怖,我娘又不是刺客,也不是屠夫,怎麽會隨便殺人啊?要是真的處置,那也定是她們犯了錯。”
言下之意,就是隨便殺了又怎樣?不過是一個罪名的事罷了。
余未央臉上盡是挑釁,哪裡有半分的愧疚之意,更不要說覺得她們錯了。
“所以,爹的意思是,這事兒不管了?”余晚盯著余有才問道。
余晚的眸光太過凌厲,余有才心頭一慌,轉身避開了這個眼神,道:“若是晚晚你心裡不舒服,那讓你母親給你做兩身新衣服好了!大不了,給這丫鬟也做一套!”
“老爺!您這樣子處置,以後妾身如何掌管府裡呢!再說,也不能說真的冤枉了這丫鬟,有人看到她進了我的院子裡,之後我的簪子就丟了!”
“誰看到了?”
趙嬤嬤連忙上前,道:“回老爺,是老奴看到了!就是這丫頭進了夫人房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