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因為皇上從沒有用這麽陰冷的眼神看過他。
齊盛飛甚至在皇上的語氣中感覺到了一絲恨意。
恨意?父皇竟然在恨母后?
“父皇,這麽晚了母后怎麽不在這裡?”
“你母后在宗人府呢!”
皇上一臉冷漠,說道:“就在一個時辰之前,她已經不再是慶國的皇后了。”
齊盛飛:“……”
“這麽晚叫你來,就是為了通知你這件事。”
皇上用等太子的這一個時辰,跟自己的另一個兒子齊盛冕好好聊了一會兒。
他發現齊盛冕的才華極好,再加上他說話溫文爾雅,整個人都透露出一種清雅。
這些年他倒是完全忽略了這麽優秀的兒子了。
不過,這也不能怪他,畢竟齊盛冕之前的腿有殘疾,按照立儲的規矩,身體不全者無法勝任儲君之位,所以這些年皇上也就沒怎麽太在意這個兒子。
哪怕他被聖賢誇讚,哪怕他的琴技名滿天下,又或者他的氣質一直都是極好。
齊盛飛哪裡感覺不到皇上的冷漠和疏離,他深吸了一下氣,問道:“就算是母后犯錯,那父皇可否告知下兒臣,母后到底做了什麽?”
“做了什麽?麗妃,你跟太子說。”皇上似乎是懶得說,而是揮了揮手,示意身邊的麗妃告訴齊盛飛發生了什麽。
齊盛飛一聽這話,臉色更是不好看起來。
怎麽?現在父皇連說話都懶得和他說了麽?
竟然讓身邊的一名妃子跟他說事情?
這可是關系到他的母后的事!
皇上一句已經褫奪了皇后封號,這就算給他一個交待了嗎?
不管母親犯了什麽錯,她是太子的母親,僅憑這一點就足以得到尊重。
起碼應該等他這個兒子到宮裡,然後再處置吧?
齊盛飛隱隱感覺到了不對勁,卻還是一言不發的等著麗妃說了一遍事情的經過。
當他聽到余未央中了毒,差一點命懸一線後,眼神不由看了眼齊盛冕那邊。
try{mad1('gad2');} catch(ex){} “你現在知道了為何要處置你母親了?”
皇上冷聲說道:“那麽,你有什麽說的?你要如何替你母親恕罪?”
恕罪!這是直接給他們母子定罪了。
齊盛飛壓著心口的怒氣,盡量用平緩的語氣,說道:“父皇,兒臣知道了事情經過,只不過有一點兒臣不明白,為何安王的妃子這麽晚會在宮內呢?本宮沒有聽說母后請她入宮啊。”
“還有,為何安王妃會留在慈寧宮抄經呢?如果是犯了什麽錯,難道不該是回安王府閉門思過嗎?”
這件事處處透露出詭異和疑點,齊盛飛只是大致一聽就找到了許多問題。
“你母后也是盛冕的母后,管教下兒媳婦有錯嗎?”
皇上當然不會說自己和余未央的事,他甚至覺得齊盛飛在故意讓他出醜,於是更加不耐煩地說道:“朕今天叫你來,就是告訴你。你母后行為敗壞,所以你這太子之位交出來吧!”
齊盛飛:“……”
宮內突然安靜下來,所有人都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
所有人也都在看太子聽到這個話的反應。
突然就被奪了太子之位,不知道太子會如何癲狂?
齊盛飛也是愣住了,他沒有想到皇上竟然這麽快速就拿了他的太子頭銜。
猶如他在什麽都不懂的時候就被戴上了太子的榮耀一樣,此刻皇上一句話就讓他從最高的榮耀之地掉在了凡塵的泥土之中。
齊盛飛沉默著沒有說話,倒是讓皇上有些心慌起來。
“你可有什麽說的?”
“本宮無話可說。”
太子從腰間摘下金色的太子徽牌放在了桌上,道:“既然母后犯錯,那兒臣願意承擔後果。兒臣只有一個請求。”
“什麽請求?”皇上問道。
“兒臣希望父皇可以念在母后陪伴父皇二十載的情份上,不要讓母后受苦了。兒臣願意帶著母后離開京城。”
“噢?”
皇上原本以為太子會求他不要褫奪皇后的名號,又或者會痛哭流涕的求他原諒以保太子之位。
他萬萬沒想到,太子竟然這麽痛快就同意了放棄太子之位,而且還說出了帶著皇后離開京城的話。
try{mad1('gad2');} catch(ex){} “你可知,若是離開京城,你和你母親就再也沒有回來這裡了?”皇上不知道什麽心情,反正是提醒了一句。
齊盛飛點頭淡笑了一聲,道:”父皇,兒臣明白離開京城意味著什麽。現在兒臣隻想要和母親還有晚晚以及一雙兒女一起簡單的生活。其余的一切,兒臣都自願放棄了。”
皇上見齊盛飛並不像裝的,他臉上的淡然是裝不出來的。
他又問了一遍:“你可真的願意放棄太子之位?你可知這是未來朕的位子的繼承人?”
齊盛飛也是淡笑又回了一遍:“回父皇,兒臣心意已決。這個位子也的確不適合兒臣。”
“好吧……那你拿著朕的旨意去宗人府帶你母親離開吧!”
“是!請父皇寬限兒臣三日,畢竟兒臣還有一些東西要收拾呢。”
“準了。”
所有人都以為今夜慈寧宮必定會是一場腥風血雨,誰也沒有料到太子竟然平靜的接受了自己成為平民的事實。
沒了太子之位,皇上也沒有給他一個王爺的頭銜,齊盛飛瞬間成了一介布衣。
從慈寧宮出來的時候,徐言一路上欲言又止。
一直到了宮門口,齊盛飛突然停下腳步,道:“徐言,念在你跟了我這麽多年的份兒上,你的事我就不去追究了。希望你以後好自為之。”
“殿下……您這是何意?”
“我已經不是太子了,你不用稱呼我殿下了。你回去告訴安樂王……噢,現在他應該是太子了,告訴他他想要的我已經給了,請他不要打擾我和余晚的生活,”
“……”
齊盛飛扔下這句話,轉身大步上了馬車。
看著那輛還印著太子徽記的馬車在黑夜中漸漸遠去,徐言突然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為什麽齊盛飛這麽輕易就放下了呢?
難道他真的一點都不在乎儲君之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