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身的副官欲言又止,“大人,現在軍中斥候極少,剛派出去的人還沒有回來,目前無斥候了,新召斥候的話,還要等幾天才能行。”
現在斥候就跟有去無回似的,召也不好召。
畢竟誰也不願意白白的去送死。
靳城守撓頭,這是個難題。
廖青聽到這裡,大略懂了一些。
他皺起了眉,低聲與許嬌嬌商議了幾句,道:“靳大人,不如這樣吧!我與夫人去打探敵情,明日一早就可動身。”
“什麽?”
靳城守一呆,“杜大人可是說笑?”
廖青:“當然不是說笑,戰爭豈能兒戲?”
靳城守與眾將面面相覷一番,看著廖青與許嬌嬌認真的眼神,苦笑不得,“打探敵情,這可是相當危險的事,杜大人身為一縣之主,豈能以身涉險?夫人也乃千金之軀,萬無親身打探消息的道理,這種事,杜大人莫要再提了。”
廖青:“打探敵情雖然危險,可如果是我倆去的話,相信成功的機率會大很多,既然如此,又何必再犧牲他人性命?軍卒們更需要他們,我倆是最合適的人選了。或者說,靳大人是不相信我倆的實力?”
眾將官肅然動容。
至於實力,靳城守自然是相信的。
不說別的,大家一樣在守城,可到最後一看,自己等人灰頭土臉的,受傷的不在少數;可這倆,形色從容,沒一點狼狽的樣子。
如果拋開身份的話,廖青與許嬌嬌的確是打探消息的最佳人手。
可問題是,這身份拋得了嘛?
靳城守一抱拳,“兩位大義凜然,高風亮節,實在令人欽佩!可兩位身份皆非尋常,此去如何能讓人安心?若是萬一有個閃失,我等更是無顏見人,恥於苟活……”
得,說半天,還是不行。
許嬌嬌幫腔了,“靳大人,兵貴神速,寒城的安危系於旦夕,拖延不得,若是這次再派人去卻仍然沒能打探出消息,豈不是耽誤了大事?現在既然有最好的辦法,靳大人又何必瞻前顧後?”
她是女子,說話不怕得罪人,嗯,沒毛病。
要是換了別人,恐怕就要惱怒她看不起人了,怎麽就說我再去也打探不到消息呢?可許嬌嬌在城牆上的表現,眾人都看在眼裡,無力反駁。
靳城守啼笑皆非,他倒成了優柔寡斷之人了。
“那不如這樣吧,我帶幾個身手好的將官,陪你們一起走一遭……”
話未說完,許嬌嬌與廖青連連拒絕。
開玩笑,她們兩個有信心去敵軍面前晃一下,可要是帶上其他人,那說不好是幫忙還是拖後腿呢。
許嬌嬌兩人行動快,聽力驚人,這是極大的優勢。
可如果帶上另外的人,這個優勢幾乎就沒了,說不定還會因為人多引起敵軍的注意。
有些事情,並不是人越多越好。
這些將官們,領軍打仗那是經驗豐富,可是單兵戰鬥這種事,許嬌嬌還真看不上眼。
不是說他們不行,而是專業不對口。
靳城守更不能去了,且不說其他的,一支軍隊,那是必須要有統帥的。
好說歹說,這事總算是定了下來。
廖青與許嬌嬌便向眾人告辭,明早出發的話,還要做一些準備才行。
靳城守帶著眾將,一直送到了軍營外,久久不回。
“這兩位,可謂國之棟梁也!希望她們能凱旋歸來。”
“是啊!我活了這麽多年,也沒見過這樣的人物,如此尊貴的身份,卻自願去打探情報,聞所未聞也!”
“兩個都一樣稟性,
難怪會湊成了一對,皆奇人也!”“野人的營地可不是那麽好探的,若是真的成了,那便是一段傳奇啊!”
靳城守眼一瞪,
“行了行了,一個個老母豬打架光動嘴!你們但凡爭點氣,人家會這樣?趕緊去準備準備!從明早起,多派人手,散出城外,時刻緊盯著北方,隨時準備接應杜大人及夫人!若是誰有個差錯,那沒有情面可講,本官會親手砍下他的腦袋!”
眾將齊齊大聲道:“是!”
……
天色昏黑,但依稀可見不遠處的界寒山上,片片白雪。
天未明,許嬌嬌和廖青已經出發了。
原本許嬌嬌還想帶上小黑的,個子小,速度快,是偵察的一把好手,可惜這家夥太懶了, 聽說可能要去一整天,就不願動。
寒冷真算是貓類的天敵了,就算小黑是變異的也沒有例外。
算了,大雪天裡出現一隻貓,也很吸引人,不利於隱蔽,不去就不去吧!許嬌嬌說服了自己,就沒繼續勉強了。
寒城是大祥的最北邊,其實兩人之前有過去更北邊的地方看一看的念頭,這次算是達成了心願。
但是,這是打探敵情,可不是遊玩,廖青也勸過許嬌嬌,讓她別去了,他可以與紀師爺一起去,許嬌嬌沒答應。
紀師爺的武功是很強的,但比起她許嬌嬌來,不謙讓的說,手段差了一些。
面對野人的軍隊,僅是武功強的話,作用不大的。
既然必須要走這一遭,那自然要去最合適的人。
況且她也不放心廖青一個人去應對,自己陪著安心一些,權當是另一種方式的遊覽了。至於野人,只要小心些,她並不認為真的會對自己造成生命威脅。昨天的戰鬥,她看得很清楚了,野人比這邊的普通士卒確實強很多,但比起她和廖青來,還差了幾分。
沒多久,天放亮了,許嬌嬌和廖青已經踏在了雪山上。
今天有雪,不過下得較小,有風時而吹過,好在不是每時每刻都有,讓許嬌嬌的聽力優勢得以發揮。
一路上靜悄悄的,有時會出現沙沙的聲音,那是有風吹過草木;有時會有簌簌的響聲,那是風吹雪花的聲音;偶爾會有窸窸窣窣的聲音,那可能是一些小動物早起覓食……
這些聲音都很小,也就是許嬌嬌能聽到,如果換作一般人,那就是一路靜悄悄。
這也是雪山的常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