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洪繼續交待,這支黑衣衛,是靳聿明私自招募的,專門為他處理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情,比如不聽話的人,殺了;礙他事的人,殺了;知道他秘密的人,也殺掉。
許嬌嬌與廖青對視一眼,
這件事,她們已經猜到了,但現在有人證實了這一點,那也不錯。
“你是怎麽知道的?”許嬌嬌問。
劉洪答:“因為,在下也是黑衣衛的統領之一。不過,在下並不受靳大人的看重,在下一般都只是跑個腿,重要事情,他都是吩咐其他人乾的。”
嗯,把自己摘得挺乾淨,
許嬌嬌不置可否,又問:“那坑殺誠信鏢局的事,就是黑衣衛下手的囉?你也是其中一員吧?”
劉洪:“是的,可在下當時也沒法子,對方人多,靳大人下令都要動手,在下也沒辦法,隻好出手了,不過我都是打傷,沒殺死的。除此以外,在下也沒殺過其他人呐!”
呵呵。
剛說自己只是跑腿,轉眼就說參與坑殺了鏢局的人,你怕是事先沒編好劇本。
什麽只是打傷?
當時人多,場面混亂,你隨便怎麽說,別人也找不出證據來。
而且就算你說的是真,都只是打傷,人在那種情況下還能活命嗎?
五十步與百步的差別而已。
不過現在不是譏諷他的時候,許嬌嬌又問:“靳聿明派人雇傭鏢局的人,是為了暗中運輸一些糧食和兵器吧?他要這麽多兵器幹什麽?這些東西又運到哪裡去了?”
糧食暫且不說,哪裡都需要,兵器卻是重要的戰備物資,如果晉陽府真有需要,可以向上稟報,光明正大地索取,現在偷偷摸摸的私下運輸,算怎麽回事?
是為了裝備他的黑衣衛嗎?
劉洪果然道:“這些兵器,一部分用來武裝了黑衣衛,另一部分去了哪裡,我就不清楚了,這種事情,靳大人是不會讓在下知道的。”
行了,姐知道你是個配角,你不用再三申明。
“那孫原一行人在橫脊山被殺,也是你們黑衣衛乾的吧?”
她們以前以為是山賊乾的,可現在一想,哪有什麽山賊?
黑衣衛就是最大的賊夥,還容得下別的山賊嗎?
“這個,在下沒有參與,不過後來聽其他人提起過,應該是的。”劉洪答。
許嬌嬌:“為什麽殺他?”
劉洪:“據說那個孫原,一向對靳大人不滿,所以才引禍上身吧?”
這位靳大人夠霸道,人家僅僅對你不滿,你就殺了他。
這,也跟孫定的推測對上了。
並不意外。
“那後來你們為什麽又殺了他的家屬?”
劉洪:“這個,嗯……”有些不太想說的樣子。
這下許嬌嬌不高興了,直接威脅道:“看樣子,你是覺得你的命不值錢了?本宮現在就成全你!”
劉洪慌忙道:“不是,大人,在下沒有殺他們啊!他們之所以被殺,是因為在下也不確定,可能是因為錢吧?孫家頗有錢財,或許靳大人看上了。”
堂堂一個知府,會貪圖一個商人的錢財?
其實並不奇怪。
甚至可以說是很正常的事。
古往今來,都不少。
但貪圖到殺人全家,這就太過分了。
“這樣吧,你把你知道的事情,統統寫出來!”
許嬌嬌令人遞給他紙和筆,“我再提醒你一句,你寫多少,關系到你的性命,可要想好了!”
劉洪苦著臉,咬著牙,雖萬般不願,但也只能提起筆,
苦苦思索,磨磨蹭蹭地寫下了幾行字。
許嬌嬌拿過一看,總共有七條,每一條都至少有一條人命消失!
其中有一條,就有暗害兩位欽差官員的事,不過,劉洪也在這一條裡注明了“疑似”兩個字,表明自己只是猜測。
嘿!
難道是擔心事情太大,自己牽扯太深?
這種極其惡劣的事件,皇上一怒之下,把相關人員統統砍頭,也不是不可能的。
要不是許嬌嬌說出來,他恐怕不一定會寫上這條吧?
“這些事,我都沒出手啊!不是我乾的,我頂多是奉命帶隊,真正出手的,都是其他人……”劉洪趕緊解釋道。
自救的意識還挺強。
許嬌嬌瞥了他一眼。
不過這種話,有人會信嗎?
她是不知道,這家夥曾為了自己逃命,親手把同夥推向了廖青,否則她就一點不會奇怪了。
當時這些人都是黑衣蒙面,再加上夜色籠罩,廖青雖然抓了他,但也沒能認出他來。
不過這都不重要了,許嬌嬌是不會放過他的。
這人參與殺害了誠信鏢局的人,她豈會饒了他?
“最後一個問題,那些黑衣人,現在在哪裡?”許嬌嬌問。
劉洪道:“這個……我也不清楚。”
許嬌嬌黛眉一豎,喝道:“給我打!”
左右立刻跑出幾個人,如狼似虎的就要撲向劉洪。
“別別別!”
劉洪慌忙連連擺手,快速解釋道,“我沒說假話,那些人,應該都是大老板直接安排的。每次辦事,我都是先接任務,然後再到指定地點去,那些人就都在那裡了,辦完事後,我也直接走人複命,各走各的,我確實不知道他們在哪裡。”
許嬌嬌皺眉:“你們不怕搞錯人?他們都願意服從你?”
劉洪道:“都是差不多的裝扮,錯不了,他們也很服從命令,從沒違抗過。”
這個靳聿明,還真是謹慎啊!
許嬌嬌不得不歎服。
“那你們會合最多的地方,是哪裡?”
劉洪答:“在城西郊外十多裡的一處山莊。”
嗯,這應該就是廖青他們攻打過一次的那個無名山莊。
姓靳的狗東西,當初還假模假樣的猜測,說那是過境的強徒嘯聚……
把劉洪再次押下去後,許嬌嬌又提審了一個人,
靳聿明的正妻。
這位正妻一露面,就是個憂愁得有些木然的相。
這也不奇怪,自家男人犯了罪,任誰都應該是這副模樣吧。
但不管她什麽表情,許嬌嬌都得問問她,靳聿明去哪兒了。
作為枕邊人,應該是最清楚對方去向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