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段參軍,白姨娘的眼裡一絲陰沉閃過。
“段參軍我們都見過,確實是人中龍鳳,年輕一輩裡風頭正盛的人物,你大姐杜玉芳配不上人家。玉靈,你對段參軍怎麽看?要不,換你去嫁給他吧?你願意嗎?”
杜玉靈愣住了,隨即又驚又喜,“娘,我願意!我當然願意啊!您是不是和爹去說,把杜玉芳換成我?我覺得也可以啊!我比杜玉芳強,不管是樣貌,才情,我都比她強!只有我才能配得上段參軍,上次段參軍還對我笑過呢,娘,你快去與我爹商量商量,反正都是嫁女兒,換了我一樣也能成的。”
白姨娘紋絲不動,等杜玉靈激動的說完之後,她才再次開口。
“玉靈,你先聽我說。事情沒有這麽的簡單,你爹是個言而有信的人,他不會答應臨時換人的,但是,我們可以自己想辦法,沒有人來幫我們,我們只能豁出去自己幫自己了……”
說完,白姨娘附耳在杜玉靈的耳朵邊上說了一會兒。
杜玉靈一臉震驚的!
“娘,這……這……可行嗎?”
“可行,杜玉芳在府裡頭誰重視她?她吃了這個啞巴虧也是白吃,最後事後被發現了,你與段參軍也是拜了堂成了親的人,就是段風武明媒正娶的妻子了,你爹生氣也於事無補,頂多就是給你一些小苦頭吃,或者遷怒於我,我不怕!玉靈,為了你,娘就算被你爹趕出府,我也不怕,將來你的前程好了,再拉扯一下你的兩個哥哥,娘就算死了也能瞑目。”白姨娘說到後面,沾起帕子,掉起眼淚來。
杜玉靈還處於消化不良的狀態當中。
白姨娘哭了好半會兒,她才漸漸從震驚當中清醒過來。
“好,我答應了!”
以後是福是禍,就看這一搏了。
母女倆人又細細的密劃了一番。
*
日子飛快,很快就到了杜玉芳出嫁的黃道吉日。
杜府上下張燈結彩,喜氣洋洋。
下人們都穿上了新衣,這是杜府搬到京城後的第一次嫁娶,又是一樁人人羨慕的美滿姻緣,杜府算是比較隆重了。
杜老太太年紀到底大了,白姨娘主動站出來,事事張羅,事事盡心的。
杜正硯看在眼裡,暗自點頭,還算是識大體的。
許嬌嬌就顯得甩手掌櫃多了,她是杜府嫡長媳,沒幫上什麽忙,就是給杜玉芳的添妝豐厚,除了自家的功能酒之外,還送了一套定製的頭面,純金打造的,沒有大幾百兩拿不下來。
先是自家人添妝,一一的過目記冊子。
然後,就是吉時,段家人來接新娘子。
所有人都出去看新郎倌了,只剩下白姨娘以及兩個媒婆子在裡屋裡,給新娘子整理上妝,確定無誤之後,蓋上龍鳳喜蓋頭,出來上花轎。
段參軍是武狀元出身,生得高大威猛,又不失清秀好看,身穿紅色的大喜袍子,更是襯得他玉樹臨風,一表人才。
許嬌嬌拉著廖青在人群裡,不讓他出去搶人家新郎倌的風頭。
今天給廖青也是穿了一身的灰,就是袖邊上滾了一層金紅的邊,努力看起來喜氣一些,但又不能搶新郎倌的風頭,她也是費盡了心思的。
有個長得無敵帥的老公是種什麽體驗?!要是放在知乎上去答,她能寫一萬字,後面還帶無數省略的……
她太難了。
依正常的審美,她也是屬於長得好看的行列了吧,但幾乎沒有遇上過什麽桃花。
為什麽呢?
思來想去,她沒有想通。
後面猜測著,估計是因為見過廖青的人之後,沒有誰有把握能超越廖青,不敢對許嬌嬌起意,自慚形穢吧。
要不然,沒別的原因了。
但凡來個自信一點的後生後輩的,她許嬌嬌也不至於至今除了廖青之外,沒有一點點桃花運。
敲鑼打鼓,十裡紅妝,段風武把杜府新娘子接走了。
許嬌嬌與廖青兩人都騎著馬,跟在後面送親隊伍裡。
是個喜慶的好日子,來圍觀兩府看熱鬧的百姓們,簡直是人山人海的,一路上的各種恭喜聲。
“恭喜武狀元新婚大喜,早生貴子……”
“嫁妝真不少,雖然說是杜府裡的庻女,看這十裡紅妝的架式,杜府也不像外面傳言裡說得不重視這個庻出的小姐嘛。”
“你懂什麽?嫁妝這麽多估計就是因為配不上,所以多陪點嫁妝!段參軍可是連公主都能配得的人,被個庻女撿漏了。”
“杜府送親隊伍裡那是狀元郎吧,還有狀元娘子!這也是一對璧人兒,什麽叫天造地設,這就是啊!穿了一身灰,都這麽搶眼,要是穿個亮色,不比今天新郎倌差呢。”
“狀元娘子也是個與眾不同的人,別的送親女眷都是坐馬車的,她與狀元都騎馬,當真是奇女子!不過,也挺好看的,英氣颯氣!”
……
一路行走,段家有那小廝,就往人群裡撒喜糖果子。
圍觀人群更多了。
一路跟到了段府。
不讓進了,還在門口依依不舍的扒著不肯走,時不時的再搶一波喜糖果子。
……
新娘下轎, 踩火盆,在媒婆子的悉心教導之下,過一些必要的婚禮禮儀。
新郎倌在門口等新人入門,一起攜手入內。
禮節繁瑣,但是人們看得津津有味的。
許嬌嬌就是其中之一,她與廖青笑道,“今天玉芳表現得不錯,一系列禮儀的時候,她沒有畏手畏尾的怯場,有進步呢。”
她還擔心杜玉芳緊張慌亂,過門禮的時候出什麽岔子。
這麽順順當當的,讓她放下心來。
要嫁人了,就是不一樣,比她想像中的要穩得住,不過,就算做錯了,出意外了,也有左右兩個媒婆子扶持著,不會出大糗。
廖青只是瞟了一眼,就收回目光來,突然問道,“今天小黑來了嗎?”
“小黑最慣會看熱鬧的,肯定隱藏跟來了。你突然問這個幹嘛?”許嬌嬌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