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島,蛇頭幫聚義堂中。
黑蛇穿著一身黑衣,一掌拍在桌上,那巨大的石桌被他這一掌拍下,竟是發出一陣嗡嗡的聲音。
在石桌周圍,蛇頭幫其余五條蛇自然也全部在場。
但他們此時的臉色,卻都陰沉到了極點。
許久,黑蛇才緩緩抬起頭來,目光在四周眾人身上環視一圈,冷笑道:“這孫越究竟是什麽來頭,竟然有這麽大的膽量,敢砸我的場子,我看他是活得不耐煩了。”
他說這話之時,分明是咬緊牙關,發出嘎吱吱的響聲。
黑蛇前方,一人恭敬匍匐跪地:“幫主饒命,幫主饒命!”
如果有魚口鎮的人到此就會發現,此人正是魚口鎮蛇頭藥堂的大夫。
“那孫越的手下太過咄咄逼人,在下來不及做出應對,為了自保,只能說出真相,將神仙膏全都交給了他。”
可黑蛇卻看都沒看他一眼,只是冷哼一聲道:“你這廢物,連一家店鋪都看不好,我蛇頭幫要你又有何用?”
“來人,拖下去打他一百大板,丟到荒郊野外去。”
跪在地上那人面色慘白,嚇得驚慌失措。
一百大板打完,就算不死也要丟半條命。
鏡島上可是有不少野狼出沒,到時她渾身血跡斑斑,在荒郊野外一旦被狼群順著氣味找了過來,豈不是必死無疑?
聞言,他立馬對著眼前眾人連連磕頭,額頭上已經滲出一片血絲。
可黑蛇卻沒有多看他一眼,在這聚義堂兩側,已經有幾人走上前來,左右將他架住,朝著外面拖去。
“幫主饒命啊!幫主!!幫主,我為蛇頭幫立過功,我為幫主出過力,我是有功之人啊!”
大夫瘋狂掙扎著,想要從那兩人手中掙脫,可他到底只是個醫生,力量本就不強,自然不可能是這幾人的對手。
聚義堂中,其余人都是噤若寒蟬,只有五條蛇的表情還算淡定。
黑蛇抬起頭來,看向其余四人,問道:“你們覺得,此事應當如何處理?”
一名身穿青衣,面色陰鷙的男子咧嘴一笑,猩紅舌頭舔了舔嘴唇,獰笑道:“既然他們敢主動招惹蛇頭幫,不如由我來帶領銀蛇軍,殺他個落花流水。”
男子正是青蛇,他在蛇頭幫裡負責的,是幫眾功夫訓練,也是整個蛇頭幫裡,除了黑蛇之外,實力第二的人。
黑蛇並不著急作答,而是看向一旁另外兩名女子,兩人分別穿著紅衣與白衣,長相不僅妖豔,更是完全相同,竟然是一對雙胞胎。
團裡不少人的目光從他們身上掃過,情不自禁露出貪婪光芒。
紅蛇與白蛇可是曾經說過,日後他們就算嫁人,也是嫁給同一個人,誰若是能娶到這一對姐妹花,那下半輩子當真是豔福不淺了。
白蛇並沒有說話,反而是紅蛇淡淡開口道:“我們不過是兩名弱女子,如何能做出決斷?”
“這次蛇頭幫虧掉的錢倒是不多,還不到一千兩銀子,可是被孫越這麽一攪合,只怕以後我們在香江的生意,全都完了。”
將神仙膏賣到香江,是蛇頭幫的下一步計劃,按照他們原本的規劃,只要這筆生意成了,蛇頭幫未來十年內,至少是吃穿不愁。
可現在被孫越的手下當著整個魚口鎮那麽多人,說出這東西是毒藥,只怕是整個香江都不會再有人相信他們。
黑蛇依舊沒有說話,看向了五條蛇中的最後一人。
花蛇面色凝重,他直接負責蛇頭幫的各種生意,所以收到影響最大的人也是他,在聽說蛇頭藥堂被認砸了之後,他自然是心情最為煩躁的那個。
“幫主,您的背後還有那位大人,我們何必害怕一個小小孫越?更何況,這神仙膏的背後,牽扯的可不是幫主一人,那位大人更是其中的受益者。”
他頓了頓,似乎是在猶豫自己接下來的話該不該說,但最終還是說了出來:“只要我們將那位大人的事情告訴孫越,再曉之以理,動之以情,把我們通過神仙膏得來的好處分出一部分給他,我想他肯定不會不識趣的。”
雖然向孫越低頭,是一件很丟人的事情,但花蛇到底是個生意人,沒有誰會跟錢過不去,只要能掙到錢,跟孫越的這點矛盾根本算不了什麽。
顯然,花蛇的這番話的確正中黑蛇下懷,這一次,他倒是點了點頭:“好,還得勞煩你去香江一趟,看看能否跟孫越聯系上……”
他原本想說的是,讓花蛇去香江找孫越談談這件事情,可話還沒有說完,門外就有手下一路急匆匆的跑了進來,剛一進門就在黑蛇面前單膝跪地,慌張說道:“幫主,不好啦!”
“香江方向有幾艘船隻,正跨過海峽,朝著鏡島方向行進過來,而且還隱約可以瞧見,那艘船上分明載著不少士兵。”
“什麽!!!”
五條蛇的臉色同時大變,他們剛還在想著要怎麽對付孫越,卻沒想到他竟然這麽快就趕過來了。
眾人目光朝著黑蛇看去,等他做出決斷,黑蛇面色凝重,深吸一口氣,頓時一拍桌子道:“我正想找他呢,沒想到他竟然自己來了,倒是省了我往香江跑一趟的功夫。”
他朝著聚義堂門外走去,邊走邊說道:“青蛇,立刻調集島上銀蛇軍,如果這孫越不識相,今日我就讓鏡島變成他的墓地。”
青蛇的臉上,流露出興奮光芒。
鏡島邊緣,幾艘船隻跨過海峽,沿著海岸停下。
離得老遠就能看見,這幾艘船的甲板上都站滿了人,一個個手持兵器,身穿盔甲,好不威風。
孫越站在船頭,目光如刀,海風吹拂之下,身後披風獵獵作響。
船隻剛在海岸停下,他就從船頭上一躍而下,穩穩落在地面,甲板上的士兵,也陸續順著繩梯下了船。
還沒等大軍就位,遠處便傳來一聲高呼,道:“孫將軍,當真是好大的威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