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驍衛的將士和一些自願留下來的百姓,正在打掃戰場,至於野戰旅的將士,已經在陳修然的帶領下,開始對其他幾個廣場的倭寇進行清洗。
大部分倭寇都在這裡了,就算有漏網之魚,也造成不大多大的危害了,因此梁休並不擔心。
“這就是你的計劃啊?的確不錯,只是有些太冒險了!”
李鳳生跳上高台,取下烈酒悶了一口,將酒壺遞給梁休,眉頭微皺道:“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倭寇能聽得懂大炎話怎麽辦?那就是一場大亂戰!”
梁休仰頭狠狠地吞下一口烈酒,擦了擦嘴角的酒漬,搖搖頭道:“不會是大亂戰,只會是一場大屠殺!”
李鳳生愣了一下,瞳孔倏地一縮:“你是打算連……”
後面的話李鳳生沒說出口,他眼中的二弟是個充實的人,而不是一個嗜殺之人,也正因為如此,他才誓死相隨,無怨無悔。
他相信梁休這麽做,是有原因的。
果然,梁休解釋道:“接到上官策的稟報後,我立即讓宋缺親自帶隊,挨家挨戶的進行動員,其實就是確定那些人是有可能被替換了的。
“換句話說,只要不說話,或者只會笑著回應的人,都會第一時間被列入危險對象,然後在遷移的時候,守在蔡家巷路口的人,就會在分配的時候,將他們分配到同一個廣場中來。
“所以,我敢實行這個計劃,是有近八成的把握的。
“就算是倭寇真的能聽得懂大炎話,在這個狹小的廣場上,他們的那些本事根本就施展不開,我就不信他們能在亂槍下逃離這裡。
“而為了保護因為可能倭寇聽懂大炎話而引發混戰,我也已經讓特戰隊和上官策的警衛營喬裝打扮成百姓,混入其中保護他們了。”
李鳳生點點頭,還是眉頭微皺道:“還有個問題,你把所有倭寇聚集在一起,他們只要一碰面,不就知道你的計劃敗露了?
“這裡雖然四面高牆,但只要他們統一行動,還是有一戰之力的。”
“你可真夠膽大的,我希望這是最後一次。”
梁休扭扭脖子,輕輕舒展了一下懶腰,道:“剛開始的時候,我的確有這個顧慮,可是後來想了想,這個顧慮其實可以忽略不計的。
“原因很簡單,倭寇想要假扮誰,並不是提前計劃好的,而是被密諜司追得無路可逃,才出此下策。
“我賭的,就是他們相互不知道對方假扮的人是誰。
“也就是說,就算是兩個假扮成大炎百姓的倭寇,站在一起,兩人也不會認識對方,加上他們不會說大炎話,那更不敢開口詢問。
“所以執行這個計劃,幾乎是沒有多大的困難的。”
李鳳生雙眸微凝,嘴角微微揚起,算是被梁休的給說服了,二弟就是二弟,計劃周全,很多漏洞,他都已經先查缺補漏了。
只是很快,他就發現梁休的眉頭依舊沉著,臉色也不太對,絲毫沒有因為滅掉倭寇忍者,而表現出來的一絲輕松。
他上前兩步,走到梁休的身邊,用肩膀撞了撞梁休的肩膀道:“怎麽回事,敵人都滅掉了,但你看起來還心事重重啊!”
梁休搖了搖頭,道:“不知道,就是感覺心慌得厲害,好像要出什麽事一樣!”
說到這裡,他抬頭看向李鳳生,道:“大哥,你覺不覺得這股倭寇的出現,很奇怪。”
李鳳生沉吟了一下,點點頭道:“這是倭寇中精銳中的精銳,除非佐藤二十三有病,才會讓這股忍者進京送死。”
“對!所以我之前遇刺的時候,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朝中有人勾結倭寇,而且還是一個身份很高的人。”
梁休看著李鳳生,道:“甚至當時我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燕王。因為和尚在離開京都的時候,曾經告訴過我,不要小看燕王,燕王的手中還有佛門和南疆的人。
“但是,現在想想,我總感覺事情不太對勁!”
李鳳生臉色微怔,他沉吟了一下道:“你說說你的想法。”
“簡單一點,錢寶寶是個滴水不漏的人,加上她的背後,還有一個心思縝密的長公主把關,所以,燕王在南山,是沒有一點問題的。”
梁休臉色凝重,道:“換句話說,燕王是沒有辦法和外界取得聯系的,因為他只要一動,是不可能瞞得過錢寶寶和長公主的。
“就連他埋在南山的那幾個人,也都是長公主故意留下來釣魚的!
“既然消息傳不出去,那燕王就不可能,和倭寇達成了聯盟,那勾結倭寇的人,就不是燕王。
“如此一來,有很多地方又說不過去,能讓佐藤二十三親自讓忍者部隊出動,那後面的人肯定許了很大的利益來誘惑。
“比如割地之類的,要是這樣,那燕王勾結倭寇才是最合理的,因為這種事,只有他一個親王才做得到,也只有這樣,才能佐藤二十三鋌而走險,這才合理。
“所以這不合理中透著合理,讓我非常的不安!”
梁休的話有些亂,整理起來其實就一句話,燕王可能不是那個勾結倭寇的人,因為他在南山被錢寶寶看得死死的,根本就沒有辦法向外傳遞消息。
李鳳生把梁休的話融合想了一下,忽然想到了什麽,猛地抬頭看向梁休,道:“那就只有一種解釋了……燕王的後面,還有人!
“燕王是執棋者,但也是棋!”
這話說到梁休的心坎上了,他的瞳孔猛地一縮,道:“這樣解釋才合理,但如果真是這樣,那這個人就太可怕了。
“能夠插手密諜司,還能調動倭寇……不對,密諜司可以策反,勾結倭寇可以假借燕王的名義。
“可是,做生意要有性價比,他大費周章地把倭寇弄到京都來,就只為了殺我?這沒什麽性價比啊!
話音剛落,梁休和李鳳生就猛地抬起頭,幾乎異口同聲道:“聲東擊西,他們的目標是燕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