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妙音也不好說什麽了。
頓了頓,最後點頭。
顧西是次日離開的市。
專機一直飛到了英國……
而在市裡,那個可憐的男人住了醫院裡。
當然,他是不會寂寞的,有許多的護士都會爭著過來照顧他。
甚至是水果和夜宵這些都會為他準備好。
此時,坐一個人坐在豪華的病房的落地窗前沙發上,手裡一支煙,正緩緩地抽著。
面對著的,是西面的一整片天空。
經過狂風大雨過後,有著像是水洗過的湛藍。
天空,偶爾會飛過幾隻鳥,讓這一切,變得不那麽寂寞。
唐競堯抽著煙的手指,有些黃。
他眯了眯眼,又拿起一份報紙。
上面是顧西的報道,戴著墨鏡,手裡抱著裴寶貝,而慕陽跟在一旁,前前後後大概有十多個保鏢,攔著那些記者拍照。
不用他費心去猜,上面寫著,她去英國了。
有腳趾頭也能想到她為什麽要去。
抿著唇,好久都沒有吭聲。
只是幽幽地望著窗外。
那裡那麽藍,而她的天空裡,已經沒有他了嗎?
護士推門進來,要幫他打點滴的,一看到他指尖的煙,瞬間就炸毛了,快步過來,搶過他手裡的煙,然後就嚴肅地說:“唐先生,你肺炎還抽煙,是不要命了嗎?”
唐競堯望著手裡空空的,一會兒曬然一笑,仰起頭,十分認真地問她:“你覺得我……有魅力嗎?”
小護士一愣,然後拿著筆記了一下,輕咳一聲:“唐先生確定是是肺炎,沒有轉入大腦嗎。”
唐競堯驀地笑了起來,十分地……吸引人。
小護士這會兒倒是有些心動,就在此時,莫顏站在門口,聲音很輕:“何必這樣糟蹋自己?”
他望過去,之後聲音有些緊繃:“莫小姐來這裡,不覺得有些唐突嗎?”
他又加了一句:“我和莫小姐,並不算是熟悉。”
莫顏走了進來,看著他躺好,伸出手打點滴。
她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我只是覺得,和唐先生是有些相同的觸感罷了。”
他的聲音有些生硬:‘我沒有什麽感觸!’
對她是毫不留情的:“莫小姐還是顧及一下自己的名聲,不要隨便地走到一個男人的病房裡比較好。”
大概是被他的態度刺傷了,莫顏不但沒有走,語氣也有些冰冷了起來:“她明明就不在乎你,為什麽還要堅持呢?”
唐競堯閉了閉眼:“我和她之間的事情,莫小姐又知道多少?”
“也不需要莫小姐過問。”他緩緩地睜開眼,近乎嚴厲地說:“莫小姐,我這裡不太方便你過來,莫小姐不在乎自己的名聲,而我在乎。”
逐客的意思,十分明顯了。
她咬著唇,好半天都是瞪著他的。
許久,終於開口:“你和我,一樣是可憐蟲。”
他沒有再說話,因為……就像是他說的,莫顏又知道多少?
顧西這樣對他,無可厚非。
那個小家夥,只是逃跑了。
是心裡動搖了吧,是怕看到他的消息,怕自己心軟了吧。
他太了解她了。
他的唇角微微地揚起,莫顏還想要說什麽,小護士有些不耐煩了:‘莫小姐,這裡的病人要休息。’
莫顏哪裡有這樣的冷遇,一個小護士也敢和她說這樣的話。
小護士的聲音有些冷:“不要以為自己是明星就能有特殊的待遇,特別是男人,對你有意思就是有,沒有意思的話,再多的話,再厚的臉皮也是沒有用的。”
莫顏瞪著她。
“我的工號是518,我叫李,李小瑩!”小護士冷冷地笑著:“忘了告訴你,我爸是市的市一長。”
知道了吧,想動老娘,也要看一下有沒有這個資格。
莫顏無語了,是的,她動不了。
離開後,李小瑩替唐競堯蓋了被子。
那個男人看著她,聲音有些沙啞:“我怎麽不記得林市長,有個姓李的女兒。”
小護士的小臉有些紅,睨了他一眼:“你傻啊,一個女人都擺不平,在這裡像是黛玉一樣,我最煩這些女人了。”
想得到一個男人又得不到,各種公舉病。
就是這全世界男人將她們慣的。
唐競堯習慣性地又去拿床頭的煙,被李小瑩一把奪了過去扔到了垃圾筒裡,有些狠狠地說:“再抽,我就去和上面說,將你扔出去,還治什麽治啊,反正這樣糟蹋下去,後面還得進來。”
她想了想:“你這樣,你的女人也回不來的!”
他鎖頭眉頭:“你這個小丫頭片子知道什麽?”
李姓小護士輕哼一聲,一邊麻利地收拾著手裡的東西,一邊睨他一眼:“我知道的可多了,比如說,你喜歡的那個女孩子,叫顧西是不是?”
報紙還放在那裡呢,那可是今天的頭條。
他抿著唇,終是沒有再說話。
小護士將東西收好:“好好休息,水滴完了按一下。”
她又露齒一笑,“沒有親人,有再多的錢也沒有用的!”
唐競堯瞪著她,好久才吐出一句話;“看來,我得讓你父親林市長來教訓你一頓了.”
“他啊,自己的孩子都教訓不過來呢!”李小瑩淡淡一笑:“哪裡還有空管我!”
而唐競堯從她的話裡悟出了什麽,然後抱歉地笑笑:“抱歉,我不知道。”
“沒有什麽啊!”李小瑩聳了一下肩:“習慣了。 我就當沒有爸爸嘍”
她帶上門,而唐競堯一直在她最後的那句話上轉……就當沒有爸爸。
那麽,他的裴寶貝和慕陽,有一天,會不會也這樣,明明很在意,卻是得裝著一點也不在意的樣子和別人說……沒有關系,就當沒有爸爸。
心裡有些刺痛,比肺還要難受。
他仰頭望著天空,那麽藍,而他只能躺著在這裡。
除了傭人和程瑤,別人他是不見的。
可是莫顏這麽地來了一下,也被有心的記者拍到,或許這個就是莫顏要的效果。
她是不甘心吧。
因為為了拍這支廣告,她是將自己整個地搭上去了,而最後,廣告是別人拍的。
她又怎麽能甘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