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謙似乎正在思考別的事,聞言愣了愣:“我說過嗎?”
三胖:“你屬耗子的,撂爪就忘是不是?”
魏謙仔仔細細地回憶了一番,和天一樣陰沉沉的臉上露出一點自嘲:“小時候**,還以為上了大學就能當科學家,現在意識到錯誤,正在努力改正。”
三胖說不出為什麽,有點期冀地問:“努力改正技術問題,向著目標前進?”
魏謙輕描淡寫地笑了笑,呵出一口白氣:“努力改正航線,遠離烏托邦這種不可能之鄉——我還不信了,這項目我還非做下來不可了。”
三胖沒再接話,手裡拎著三斤雪花牛肉的快樂突然被稀釋了,他心裡無事生非地湧起一股失望的暗流。
這時,身後有人叫了一聲:“哥!”
三胖和魏謙回頭一看,是魏之遠,魏之遠騎著斜挎著包,騎著車從後面過來,集訓班剛剛下課。
魏謙立刻不客氣地把手裡的東西全塞進了他的車筐,側身躥上了魏之遠的後座,拍了拍魏之遠的後腰:“快走,讓那胖子跑兩步。”
魏之遠立刻穩穩當當地加速。
三胖隻好叫罵著從後面追上來。
魏謙臉上的陰霾總算散了些,大笑起來,他抬頭看見魏之遠凍得通紅的耳朵,就順手摘下手套,捂住魏之遠的耳朵。
原本平平穩穩的自行車陡然哆嗦了一下,魏之遠的耳朵在他的手心裡更紅了。
可惜,魏謙轉好的心情並沒有持續多久,寒假成績單送到了。
宋小寶的成績單魏之遠隻掃了一眼,就知道八級海嘯預警來了。
果然……
“宋小寶!”魏謙一巴掌把妹妹的成績單排在桌子上。
宋老太雖然也恨鐵不成鋼,但在魏謙這個絕對的黑臉面前,不自覺地扮演了白臉的角色,一邊數落小寶:“說你都是為你好,這丫頭怎麽這麽不爭氣呢?”
一邊她又拉著魏謙:“她哥,我聽說他們學校也是前一段時間有什麽活動,可能耽誤了點功課,下次補上來就可以了,你也別太生氣……。”
她不提這話還不要緊,一提起來,魏謙就想起了宋小寶那個不著調的舞蹈隊。
在魏謙看來,這都是消遣,要是宋小寶能像魏之遠那麽省心,別說她沒事想跳個舞當消遣,她就是整天玩蹦極,魏謙也不管。
可是現在就不行,宋小寶這是玩物喪志,絕對的玩物喪志!
魏謙挑剔地打量了面前頭也不敢抬的小寶一番,真是橫看豎看看不順眼——大冬天的,小寶穿了一件在魏謙看來不倫不類的紅毛衣和小格子短裙,一張小臉越發的白淨,緞子似的長頭髮披在肩膀上,為了臭美不肯梳起來,一笑起來細眉細眼初具風情,標準的鵝蛋臉上唇紅齒白。
二八年華的少女,身上有種行將怒放的、灼眼的美麗。
魏謙卻完全不去欣賞,他覺得好女孩子就是應該留短發,就應該穿著不合身的校服,拖著明顯長出一截的褲腿,穿著下擺耷拉到膝蓋的外套。
好像只有男女莫辨、腰長腿短的樸素和醜,才是正經人該有的樣子。
他不自覺地又想起那天在熊嫂子那碰到的女孩,純女性的美麗讓他覺得惡心,他把那種美麗與不好的、不潔的、風塵的東西聯系在一起,當它們出現在小寶身上的時候,魏謙開始感覺到了某種危機。
他覺得小寶已經長得超出了他的心理安全范疇,出了圈離了譜。
火紅的衣擺,刻意凸顯出的小小的胸脯,都讓魏謙覺得自己心裡的淨土受到了汙染,羞恥而隱秘的記憶連帶著惱怒,他心裡五分的火頓時暴漲到了十分。
魏謙越是憤怒,他的表情就越是平靜,黑沉沉的眼睛掃了小寶一眼,輕描淡寫地說:“放假了吧?”
小寶不明所以地點了個頭。
誰知下一句就是她的晴天霹靂。
魏謙說:“明天正好有空,我帶你去把頭髮剪了。”
“我是不是對你太放縱了?”魏謙打量著她的裝束,還嫌不夠地補了一刀,“你看看你穿得是什麽?像什麽樣子?像個學生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