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其實也還不用編造什麽名目,澳洲這事就是最好的名目!
甚至可以說,大夥都不用拿這個當“名目”,當“由頭”,而是真的可以去做。以五姓五望現在的處境,位置,面臨的各路人馬的向量組成的網絡,澳洲還真就是個正確答案。
不過雖然有各種各樣的理由,但將澳洲這條道路方向,跟東南岈的一群土人酋長說完之後。
這幫東南岈的土人酋長也的確都欣然首肯,表示可以可以,確實可以。
但真到了散會之後,王景這幫人自己關起門來開會的時候,所有人,都露出了疑慮之色。
甚至於,連裴寂的臉上,都逐漸寫滿了糾結。
其中的原因也很簡單。
因為連裴寂實際上也沒有把握,真的能順利把澳洲這事搞起來!
畢竟澳洲太遠了。而且客觀的想想,如果澳洲真的那麽好去。
那李二不是應該早就拿下那地方了嗎?
而既然李二都沒有拿下澳洲,這不就充分說明澳洲肯定是個險地了。並且,
五姓五望知道澳洲這地方,消息是來自神州東南沿岸的許多地方,主要是商賈和水手們的圈子裡的傳說,小道消息一類。而這些小道消息裡邊。
還有不少什麽山怪,妖精之類的恐怖傳說,一天要吃幾百個小孩那種。
這些玩意吧,按平時,王景等人肯定不當一回事——因為這些東西說白了就是底層文人編造出來咒他們的。
但真要去那麽個地方了,這就很恐怖了,因為,凡事就怕親自參與,萬一真有什麽不可名狀的東西,大夥雖是老了,但也還想多享受幾年富貴呢。
因為這一系列的種種原因,王景等人對於澳洲還是相當恐懼的。
即便除開傳說裡那些恐怖的部分,更恐怖的是,這些傳說,不一定是真的。
而既然澳洲有妖怪的傳說不一定是真的,那澳洲這個傳說本身會不會也不是真的?
大夥把船開到那麽遠的海域去,就為了原地兜圈子?
那可是遠海!
雖然根據傳說,澳洲距離東南岈實際上也沒有遠到太過分的地步,比起美洲還是要近一些,可畢竟就是遠海。
在這個時代,只要不是靠近岸邊的近海,那就都算是遠海。而既然是遠海。
這遠海的恐怖,大夥可不想反覆多次領教。
在這樣的壓力之下,王景等人思來想去,還是感覺必須多考慮考慮,研究研究。而如果是從前。
王景這麽一說,裴寂大概率也就這麽一聽了,但現在的裴寂是真感到有點絕望。
這幾個老吊說要考慮考慮,要研究研究,那多半是遙遙無期的節奏。
然而現在契約已經跟東南岈的諸王簽訂了,大家已經“說好了”,已經“決定了”。
正是箭在弦上,騎虎難下!
因此這公開募股的事一搞成。
裴寂當天就興奮了一整,盞茶的時間,就不禁在自己屋裡愁眉苦臉起來。
之所以裴寂會比王景等人更加焦慮,這一方面是因為裴寂畢竟是這幫人的智囊,雖然他不像類似李二那樣的戰略家,通過無數次的親身實踐而獲得了強大的智慧,無論遇到任何險情都能立刻識別出破局路徑。
裴寂,說是不夠幸運也好,說是幸運過頭了也罷——從小養尊處優沒見過流血的場面,總之他沒有李二那種東西。
但是,裴寂的智商確實不是一般人能比,尤其是在這種關鍵時刻。
如果是李二,此刻也會和裴寂一樣如臨大敵。
因為能走的路真的是,幾乎都被堵死了,而沒有被堵死的路,則是正常人根本就不會多看一眼的險路。
一個連李二都會頭疼的環境,就可想而知此刻的裴寂心中有多難頂了。不過,
裴寂也還真不是吃素的,他很快就想到了另一個關鍵之處。
沒準也就一會的功夫,裴寂將王景等人叫到了一起。
“老王!”
“老王?”
很快,王景等人到了。
“裴兄,是何事。”
這天與東南岈諸王談完,其實也不光是裴寂,王景等人也覺得異常難受。
雖然思路沒有裴寂那麽清晰,但王景心裡也總感覺,這事情怕是不好辦。
去澳洲這件事,本身就是能讓人想到難度的,雖然不是所有人都能細致的分析裡邊到底有些什麽難度。
但王景還是有所擔憂,其他人也都差不多。因此,被裴寂叫過來的時候,眾人就都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
這種心不在焉的神態,被裴寂看在眼裡,那簡直是心急如焚,所有人一到場,裴寂劈裡啪啦一通就將所有的考量和擔憂都說了一遍。
而裴寂說完之後。
王景等人一聽,頓時紛紛臉色呆滯,不可思議的看著裴寂。
“裴兄,你說的這些。”
“眾家哥哥啊,這些事還不夠嚴峻嗎??”
裴寂簡直一臉問號,滿臉惶急之色溢於言表,“這李二都不敢去澳洲,咱卻不得不去了,你們還。”
突然之間,裴寂覺得自己快要忍不住罵人了,這幾個家夥的憂患意識怕是有點稀薄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了。
不過他這麽一說, 王景就露出了苦澀的笑容,“裴兄,這等事我等又豈能不憂呢?這不就是因為,也沒憂出個所以然來,心中無底麽。”
被王景這麽一說。
裴寂也露出驚駭之色,搞了半天大哥已經在考慮了,看來自己是有點多慮啊。但大哥竟然已經在考慮了。
卻沒有任何結果!
看看其他三個刁毛的臉色,恐怕也都差不多,對前路有所憂慮,但也沒有什麽辦法。
五姓五望突然滿臉大汗的糾結難受起來,這事怕是,不是一般的難頂了。
一種暑假快到期了,但哥幾個一交流才發現一人做一科的計劃,所有人都沒做,所有的作業本,全特娘是白的。
不過一陣驚恐的顫抖之後,盧長庚突然雙眼一亮。
“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