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天氣極好,說是晴空萬里也是不為過的,只需人一抬頭,看見的天定是一片的湛藍,準叫你一絲絲雲彩都找不見。這飛龍將軍府外忽然來的那麼一嗓子,就跟晴天上的炸雷一樣,耳朵邊上嗡嗡全是那人的叫喊聲。
老吳一縮脖子,也知道現在這飛龍將軍根本是著了的爆碳,誰一碰準能給炸夠嗆。便見他呼哧呼哧喘上幾口粗氣,又跟個熱鍋上的螞蟻似的,繞著那小片的地兒直撓頭。
南歌無言,帶些怯懦的伸手拽了飛龍將軍的衣袖,還真怕他一會興起又給她玩個拋高高:「伯伯……要不,你見見那門外的人?」這倒不是南歌多好心願意幫襯人家。事實上,南歌都不曾見他們幫一下。嘴上這般說,只想著與其放任飛龍將軍給地上踏出兩道而坑,外還晃的她眼暈,不如叫他做些事情好分散安他注意。
飛龍將軍步子極快,南歌突的這一扯,並著她一道兒也從椅子上扯了起來。彭的一下子撞到了飛龍將軍的後背上。撞上那緊緊實實的肌理,不比撞牆好幾分。南歌暈暈乎乎的跟雞仔兒似的被飛龍將軍拎在手上晃蕩幾下,耳邊竟是飛龍將軍的大嗓門兒:「我說你個娃娃怎麼不能安生點兒,本就跟泥捏了似的。還不見你在椅子上好好兒坐著。也不知賀蘭老爺子怎麼給你養大的。稍稍動一下都怕折了胳膊。」
又見南歌跟梅乾菜似的黏黏噠噠的提在他手上晃蕩,飛龍將軍煩躁的撓著已經不成樣子的腦袋,又給南歌拎回椅子上端坐著:「老吳,老吳,你快開們放那幾個兔崽子進來,我倒是要見見,是哪個兔崽子活的膩歪了敢惹到爺爺頭上,今日我定叫他豎著寄來,橫著出去。」
白拉拉捂著眼睛,都不敢看煩躁的頭髮倒豎的飛龍將軍。腦袋湊到還撞的暈暈乎乎的南歌跟前,扶額問道:「誒,你是有多恨門外那幾個人啊,看把人給霍霍的,我都擔心他們出門兒後還有沒有一條胳膊腿兒是能用的。」
南歌也捂著眼睛別過頭,都不忍心看下去。雖然她一開始不是出於什麼好心,但也沒想真害了人家。現在這情形……南歌輕咳幾聲,低頭狀若無事的喝著茶:「咳咳,最近我做了許多極好的傷藥,送幾瓶出去也是可以的……」
圓圓伸著脖子朝門口一望,一見著被老吳引了進屋的一行人,跟著就呵呵呵樂開了。懟了南歌一下,擠眉弄眼道:「得,南歌你這會傷藥都省下了,快給我倒杯茶,我要磕著瓜子兒看戲。」
清荇在一邊淡淡一笑,真給圓圓斟上一杯茶,頗有些好整以暇的等著那些人進屋子。白拉拉和南歌一齊抬頭,對視著一笑。便不再多望一眼那門外不是別人,恰是早上在服裝店才碰過面的夜司一行白拉拉喝上一口茶,閒閒的望著滿臉漲紫的飛龍將軍,頗為歎息道:「還真是陰魂不散啊~不過還真是可憐見的。」,南歌不屑的撇撇嘴,真當人聽不出她話裡邊兒幸災樂禍的成分麼?
夜司一行人進屋,見著坐上的南歌幾個也是頗為有些意外。眉頭一挑,滿是妖嬈之氣的眼瞳綿綿纏纏的繞了南歌一圈兒才轉回飛龍將軍身上,淺笑著一頷首:「飛龍將軍安好。」
飛龍將軍眼睛一瞪,心上正憋著一口火沒往處噴,這有人要朝著槍口子上邊兒撞他自然樂意多個洩憤的人。且這夜司一進屋子那眼睛就勾勾纏纏的繞在南歌身上,便覺著心坎兒上的火氣霎時湧上了頭頂,就差沒給將頭髮點著了:「放你母親的臭狗屁老子看見你就沒個安好的時候,你小子眼睛是怎麼回事,都帶上鉤子了,還想勾走我閨女不成你不撒泡尿照照你那熊樣兒,我家清清白白的閨女也是你可以覬覦的?快他娘給滾遠些。」
饒是人夜司這樣的,也被那幾嗓子嚎的有些發懵。緩過一陣,又輕勾的嘴唇,淺笑的望著飛龍將軍,倒是沒在目光往南歌身上瞟:「夜司此次過來,是真又正事同飛龍將軍相商。還望飛龍將軍歇歇火,咱們好好兒談談如何?」
飛龍將軍可不太吃這套,指節一掰,跟著便是辟里啪啦一陣脆響:「別他娘的給我來這套,酸不溜秋的東西你爺爺我消受不起有什麼事兒,你陪我好好兒打一場,你爺爺打的高興了說不得還能跟你說上幾句話。」
夜司眉頭一蹙,心上有那幾分的不悅。只這可不是岳家,他說的話是做不得數的。不等幾個人回過勁兒。飛龍將軍便跟拎小雞仔兒似的拎了兩個岳家人辟里啪啦的往地上一通摔。邊摔著人,還不忘齜了一嘴白蠟沖南歌擠眉弄眼的朗聲道:「嘿,閨女,瞧著伯伯微風不伯伯這就給你練一套拳,你可仔細看好了。」
南歌扶額,心道早知道飛龍將軍只要一打架就高興,不如開始就給人叫進來呢便見飛龍將軍給那幫子可憐的葉家人一會兒摔成一字,一會兒摔成人字。丁點都不心疼自家的自家的地磚。這一套拳法演練完,就見一群暗自衣衫的葉家人灰頭土臉的躺在地磚中,只有出氣的勁兒了。
飛龍將軍,扭扭脖子扭扭腰,還頗為不滿道:「一群人都跟面捏似的,還想來跟爺爺打聽建城令的事情?就怕你們有命去沒命回來哼,閨女,還有那幾個小丫頭,咱一道兒吃飯去。嘖,可惜筋骨還沒活絡開這群人就趴下了,哎……」
不理那幫子人,飛龍將軍拎南歌的領子,一併給抱坐在胳膊上,跟摟著小孩兒似的還不忘掂一掂逗著南歌玩兒。「哈哈哈,閨女,伯伯今天可是給你燉了大肉,咱們走嘍~一塊兒吃飯去嘍~」
南歌被掂的頭腦有些發懵,揪著飛龍將軍的領子,心中默默淚著,怎麼她覺著在飛龍將軍眼中她就跟沒滿三歲的娃娃似的?要不怎麼飛龍將軍喜歡這樣逗著她玩兒呢咳咳,於是,不得不說,賀蘭南歌姑娘,她又真相了這麼小巧精緻又輕敲的瓷娃娃,在飛龍將軍眼中可不是跟個三歲小孩兒似的麼飛龍將軍抱著南歌打頭,白拉拉幾個嘻嘻哈哈哈牽著手在後頭看南歌笑話,一行人自然不會再留意,那個地方,正有一個人躺在灰堆死死盯著飛龍將軍肩上一臉無奈的南歌,眼底閃爍著別樣的光芒,只誰也辨不清那光芒所含的意味是什麼……
飛龍將軍說是要請他們吃燉大肉,南歌也是好好領教了一把大肉是什麼東西。那真叫一個大,也真叫一個肉整整幾斤中的肉塊兒就那麼咕咚咕咚的在鍋裡燉著,就只灑上了些鹽,連個姜絲都摸不著。
飛龍將軍還樂呵呵的從鍋裡撿了些肉進碗裡,啊嗚咬上一口,呼哧呼哧喝著氣嘴上還不住嚼著:「閨女,愣在一邊看什麼啊,快,吃肉,瞧你們一個個兒都精瘦精瘦的,風一吹就倒下了,我跟你說就要跟伯伯這身板兒才壯實,你就跟我一併吃吧,保管你們以後跟我一樣好看,到時候,追你們的男子準能排到洛陽行宮門口去白拉拉幾個只想在一邊看戲,無奈這次居然她們也被點了名兒,這哪兒還有取笑南歌的心思。真要都長成飛龍將軍那身板兒……幾個人嘴角萬分默契的一抽抽,具是低頭,默默喝著湯……不是他們不知道吃肉,面對那比你巴掌還粗實一倍的肉塊兒,你叫她們如何下口啊~
南歌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肉湯,心上還思量著飛龍將軍才提到的事情:「伯伯,那……葉家人是為著建城令來的?」
飛龍將軍咕咚咕咚灌上一碗酒,哈一聲歎息,摸摸鬍子上的酒漬,又抓起一塊兒肉咯吱咯吱的嚼著:「那群小兔崽子來找我能什麼好心,無非就是那些事情罷了。」
南歌點頭:「那你今天給他們揍了一頓沒什麼問題吧?」葉家人被打南歌是一百一千個樂意,但她可不希望牽連到飛龍將軍。雖然南歌迷糊,但跟著那群NPC久了,別的沒學會,護短是學了十成十的,對她好的人,一個個別想再有人欺負他們飛龍將軍含含糊糊的嚼著肉,不甚在意揮著手道:「理他們作甚,這當是我給他們的考驗,從我這兒聽消息那是那般簡單的,怎麼也得付出些代價的,倒是你……」
說到此,飛龍將軍忽然沒了胃口,撓撓頭,給手上的肉一併扔回了盤子裡:「包子那小子……嗨。」
南歌見飛龍將軍為難,心上也有些無奈,南歌雖然見了他真想避著走,但人家待她是實打實的真心,南歌自然是不願叫對她好的人難受的,「伯伯不必為此著惱,化龍池的事情的確是不怎麼好打聽的。我到處再轉轉問問看,而且包子好歹也是神龍一族的,想來他們也不會扔下包子不管的。」
飛龍將軍聽得「咚」的一拍桌子,騰的站起身,瞪圓了眼兒:「不許去。」見一邊南歌被他這邊的動靜驚的撐大了雙眸,又有些窘迫的搓著手 :「你……哎,我是說,你別白費那力氣,這四國之內,沒人會知道化龍池的消息的。」
南歌蹙眉,也不知飛龍將軍為何反映那麼大,拿筷子挑著碗盤裡的肉塊兒,全沒放棄的打算:「若是這樣,我便去打聽打聽龍島的消息,事關包子,我說什麼也要去那兒看看的。」
「不許去龍島。」飛龍將軍咚咚咚拍著桌子,煩躁的揪下了大把大把的頭髮:「我……我是說你一個女兒家家,身子骨又那麼弱,哪裡動的了那些五大三粗的神龍,你過去不安全。」
若南歌還品不出其中的蹊蹺,那南歌真就是個傻子了。飛龍將軍知道化龍池的事情這是毋庸置疑。南歌也只當是他有什麼約定,或者難言之隱不便與她說。但看著現在這樣子,應該不是飛龍將軍的問題,莫非……
「伯伯,是不是化龍池有問題,還是龍島出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