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到了下午,春日的陽光還是那般溫暖而和柔,就在傍河村口上,裡裡外外已經圍了不知道多少人。 眼睛時刻也不敢離那才下馬的紅色身影,眼底滿是期待之色。
見蕭遲那般鎮定飛龍將軍自然更心安理得。「嘿嘿,你伯伯我可是個粗人,沒別的彎彎繞繞,想娶咱們閨女,怎麼也得和我打上一場,要是連我都打不過,將來你怎麼保護我閨女啊。」眾人聽見這話心裡不住抽搐著。這飛龍將軍的武力值,在葉家守城戰的時候大家都見識過的,趕在人結婚的時候動手,這不明擺著是為難人麼月理不無擔憂的看了蕭遲幾眼,自家家主多在意這婚事他自然是最清楚不過的,事無鉅細,只要與婚禮相關,不管多忙都要親自看過一遍,若真因為這試才給婚事攪了,家主會多難受,他都不敢想像蕭遲點頭應下,叫月理上前,在所有人驚訝甚至錯愕的目光中,解下髮冠,外袍,竟只著了中衣,備戰。而喜服,早在蕭遲的吩咐下,小心的被月理捧在手心上「小子,我准許你挑一把合心武器。」
「不必。」蕭遲挽起衣袖,雙眸淡淡的掃向飛龍將軍:「就這麼打吧。」
非龍將軍這一聽,反是不高興了:「叫你挑你就挑,瞧不起你伯伯是不是。」
蕭遲面上還是沒什麼喜怒,半垂著眼簾,很是認真的活動手腕:「今日成婚,不宜見血。」不管是他的血,還是飛龍將軍的血,都是不宜。
月理在一邊聽的眼淚汪汪,直為自家家主心酸不已。他家家主什麼時候在意過這些?不過是事關他們家夫人,家主才不想有一絲意外罷了看看他們家家主多好,多貼心,居然還那麼難為人家,嗚嗚嗚,他可憐的家主喲,你怎麼那麼命苦哦~
月理在心中不住的抱怨,卻不知蕭遲這一舉動是博得了不少NPC好感的,雖然蕭遲在NPC心中的早已經是是搶了人閨女的強盜,但看在他那般在意他們家閨女的情況下,怎麼也不能太為難蕭遲的。
這邊人心裡七上八下,蕭遲和飛龍將軍已經打了起來,好在兩人也都記著今日是婚禮,誰也沒敢太胡鬧,只是招式上的切磋。
飛龍將軍是個無架不歡的主兒,那招式可是在人堆兒裡練出來的,何況那老流氓可不管你是不是光明正大。只要能給人揍趴下,都是好招式。可沒少人吃了他的虧按說起來,和飛龍將軍比招式,那是難佔著便宜的,偏今日又不同了。
這蕭遲哄南歌點頭應下婚事的時候可是費盡了心思的,這會兒人想壞他的好事兒,這面上是萬年死人臉,誰也看不出變化,但心裡只怕是恨不能給這攔路的老流氓咬死在原地這不,動起手來可不是要玩兒命的麼開頭飛龍將軍打的是游刃有餘,但對山蕭遲這不要命的打法,漸漸的他也有些吃不消了。幾拳頭砸在身上,疼的他是齜牙咧嘴:「哎喲,哎喲,你這小子是不要命了嗎?哪有你這樣打的。」
蕭遲話沒多說,那拳頭可是一下都沒停過, 只砸的飛龍將軍是齜牙咧嘴。看的月理是暗暗叫好,心上十分才之暢快的歡呼著,叫你鬧事,叫你阻攔,叫你整么蛾子,哼,砸死你這第一關在飛龍將軍哀哀的呼痛聲中中圓滿落幕,圍觀的群眾在心中也是暗暗呼出一口氣,只一轉眼,對上後面那一串排排坐的NPC又一口氣提不上來,面色青紅的為蕭遲默哀。革命的道路是曲折滴,成功還是要繼續奮鬥滴賀大爺招呼著飛龍將軍坐下,略蹙眉掃一眼只著了中衣呼吸尚有些不穩的蕭遲:「你先給衣裳穿好吧之後沒有武試。」
蕭遲依言穿戴整齊,很是規整的沖賀大爺行一禮:「請出題。」
賀大爺捻著鬚子略瞇著眼睛打量了蕭遲一陣,問道:「可曾習字?」
「習字。」
「可曾讀書?」
「瀆。」
「可通音律?」
「只可聞。」
賀大爺又瞇了瞇眼睛,頓了一刻才道:「可曾賦詩篇?」「不曾。」
賀大爺撫著鬚子的手一頓,略勾起嘴唇自豪的一笑道:「我賀蘭玨的孫女,自她進村開始,便由她奶奶親自教導禮儀,更有我指點,詩書,字畫,音律不曾落下一樣,更通岐黃,女紅,中饋,陣道。雖有天分不足,成就不多者, 但也是勤學不輟,用心可嘉,你可承認?」
「承認。」
「既然你承認,那我問你,你文尚不能吟詩作對,音只能聽而不能奏。日日俗務纏身,更不能實現我孫女所期的山水田園之樂,你憑什麼娶我賀蘭玨的孫女。」
眾人這一聽,又是陣牙疼似的抽氣聲,這話問的狠啊。在哪NPC心中有誰能同他們的寶貝孫女相比較的?這不明擺著是要悲劇了麼?但人蕭遲還是不喜不怒,暗紫的眼眸靜靜同賀大爺對視:「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千里孤墳,無處話淒涼,料得年年腸斷處,明月夜,短松岡。此句如何?」
賀大爺點頭,頗有些以為不明的看著蕭遲:「這是蘇東坡的《江城子》,為悼念亡妻之作,自然催人淚下,痛徹肺腑。」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取次花叢懶回顧,半緣修道半緣君此詩如何?」
「這是元微之的《離思》,也是悼念亡妻之作。這般千古絕唱,自然是好的。」
「桃花落,閒池閣,山盟雖在,錦書難托,此句如何?」
「哈哈哈。」賀大爺忽然捻著鬚子大笑,眼底已經有了了然欣賞之色:「陸放翁之作,當然不錯,你又怎敢說你比的過他們?」
蕭遲半垂著眸子,淡定自若,「我敢說,從前只她一人,如今只她一人,今後更只她一人。」
這連著三句只她一人可給在場除岳家外的所有人都震的懵了,尤其是在場的女子,那一個個全用星星眼看著蕭遲,心上暗自打算著,以後找人結婚,若是這點事情都做不到,她們便不嫁了至於那些嫁人的心上更不是滋味,她們怎麼沒想過要找這麼個始終如一的男人呢賀大爺點頭撫掌而笑,「那你可敢說你視我孫女,等同於性命?」
「不。」蕭遲掀開眼簾,目光灼灼,無一絲避閃的看著賀大爺:「她不等同於什麼……她就是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