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歌其實沒有立即回復,只定定看著那些流言,心裡浮現過無數的念頭。半響,才點開回復面板。一開始寫下了許多激憤的話,但看了又看,南歌還是選擇都刪除掉,等情緒平復好了才在回復上如是寫道:
「我從來沒想過否認什麼,也從沒想過去嚴實什麼,事實上,我的確很平凡,在路上一抓一大把。但是,誰又規定普通的人不可以收穫幸福,或者不可能得到了人們最真實的喜愛?相對來說,我更贊同那些人說的。人的感情與個人性格和人格魅力的關係大些。
當然,這倒不是說我本身多具有人格魅力或者是我性格多好。只請不要單憑你看到的這些資料,或者猜測就要斷定我的一切不是每個人都能在事業或者學業上有所成就,也不是每個人擁有多高的智商或者多顯赫的家世,但每個人一定是有她的可取之處。
再就是我哥哥的問題,我哥哥如何,是我哥哥的事情,是交易還是真心喜歡,你又從哪裡判斷出來的?你下結論的依據又是什麼?就因為我父母或者是我現在的婚姻?別的我不想再做過多的解釋,也不想在說些什麼,只在最後,我想敬告樓主,在你未經准許,搬出我家這些資料的時候,你早已經失去了評判的資格。」
一段話,南歌刪刪減減想了好長一段時間。最後定在確認回復的位置一陣,才點下去。直到看見回復高高掛在末尾,南歌緊繃在心口的弦終於鬆開了,緩過一陣,南歌不禁又覺得好笑。她那麼緊張做什麼,別人愛怎麼想,怎麼想,愛怎麼誤會,怎麼誤會,這有什麼關係呢?就如人說的,你討厭我,我一點也不介意,因為我活著不是為了取悅你是的,她和紀執活著不是為了質疑她的那些人,而是那些在乎他們,真心為她們著想的人。當然此刻她這麼想可不表示,她會放過製造這起謠言背後的勢力南歌現在的心情很平靜,順著那條留言往下,就在她回復後沒三秒鐘的功夫,已經有人緊隨在她底下留言了:「理他作甚,阿璃,當用膳了。」
南歌盯著那個ID看了一陣,才醒過神,睜眼偏頭一瞧,恰看見蕭遲那雙深紫色的眼睛,「怎麼想的去看論壇?」
南歌腦袋鑽到他脖根底下,貓兒似的蹭了蹭。蕭遲就給手臂還搭在她腰上,無意識低應一聲。南歌倒是不以為意,心裡暖烘烘的,連帶心情都好上不少。她最清楚,她身邊的這個男人對論壇這東西有多不屑,但為了她,這個人還是在論壇上出了頭,還是兩次「上次是叫我睡覺,這次是叫我用膳,下次你上論壇打算叫我做什麼?」
南歌貓兒似的眼睛彎彎著,絲毫不掩飾她的喜悅。蕭遲低頭,手指或輕或重拂在南歌脖頸上。語調間還有些清冷,但不難看出他心情不錯:「出氣了?」
南歌埋在蕭遲脖頸間晃晃腦袋,「我哪能那麼好糊弄,高興也只是為你高興,至於他們,我還想好好算賬呢,說我就算了,現在連我哥哥也被惦記上了,這都算什麼。」
「不是因為你。」
「嗯?」
「這次不是針對你。」
「啊?」南歌被驚著了,翻身撐在蕭遲身上,眼神不錯的看著他:「那這次是因為什麼,難道是針對哥哥不成?」
「嗯。」蕭遲一手搭在她腰上,「不過是迷惑視線的東西。」
南歌這會兒才理清思緒,不可置信的在口中吶吶道:「你的意思是說,哥哥這次接玉將軍的位置礙了許多人的路,所以有人就藉著這些來生事,破壞哥哥的名譽?那我不過是他們迷惑視線的?這樣人們都會先將目光集中在和我結怨的岳家人身上對不對。」
「還不算太笨。」蕭遲用手指圈住她的髮絲,「還有一點。」
「嗯?」南歌撐起身子,給頭髮拿過來:「還有什麼?」「你是紀執的助力。」是的,助力,別看南歌平常都是傻乎乎的,好像沒幹什麼正事兒。但在《安眠》南歌已經是一個不可忽視的力量,不論是在NPC之間,還是在玩家之間自龍島那次之後。賀蘭菇涼這一帶些調侃的稱呼,叫南歌在玩家之間的呼聲極高,順帶岳家也因此親民了許多。不管是千炙,秦西,還有紀執玉澤冉他們都直接或間接地受南歌影響,在《安眠》總的根基更加牢固了。這次出言詆毀,也帶了減小南歌在玩家中影響的成分。
更何況,因為婚禮的關係,人們對南歌的關注度很高,若單只將紀執拿出來說事兒影響未必會那麼大,若是連帶南歌一起,那麼效果就不一樣了,就算一時沒人感覺紀執會如何也不會拿他說什麼,只等紀執一上位,那效果可就出來了南歌輕輕咬著嘴唇,難免有些憤憤:「那你知道是誰在這裡作怪嗎?」
「戚藏。」
「戚藏?你是說戚先生?」
「嗯,若不是紀執,他將接任玉崇古的位置。」
南歌不解:「玉將軍為什麼要將將軍的位置給他?如果玉將軍可以決定下一個將軍的人選,為什麼還會有戚先生的份?不該是玉澤冉麼?」轉頭一想又覺得不對,玉澤冉本身的工作就和軍事扯不上什麼關係,而且接觸了那麼長時間,她也感覺玉澤冉對這些沒什麼天賦,這也是玉將軍那麼輕易答應的玉澤冉和紀執婚事的原因吧,相比起戚先生,和玉澤冉成親的紀執顯然更何他的心意「這事情還真複雜。」南歌癟癟嘴,輕輕啃著蕭遲的下巴:「那你說接下來該怎麼辦,今天戚先生就藉著這事情收回了哥哥許多權利,再那麼下去,我擔心會對哥哥不利更何況現在哥哥和玉澤冉之間還不知道是怎麼樣呢。」某個糯米糰子給她家哥哥想像成了個孤獨無依,在黑暗中掙扎的可憐人。只她忽略了,若是她家哥哥真那麼好欺負,黑臉閻王這稱號又是怎麼來的?
蕭遲眼底略一暗,捏住她下巴,眼睛微瞇著:「你當想你該如何。」「我的事情不急。」南歌拍下蕭遲的手,有點討厭他這個動作,「我就擔心哥哥,而且下面的事情不當是我們出面了吧……」
蕭遲輕哼一聲,攬著南歌的腰肢翻身,半坐起身,沒再跟她說話。南歌莫名其妙的坐起身,看著某個下床穿衣的彆扭男人,嘴裡不住嘀咕:「又翻臉了?就不能好好說話麼?」
南歌這話是含糊在嘴巴裡的,全以為蕭遲聽不見,卻不曾想,蕭遲忽然橫過來一眼,可是給南歌嚇的,心臟還不住彭彭彭的跳,直到蕭遲出了屏風才衝著他背影吐吐舌頭,「要不要耳朵那麼好。」
這話音才落下,那個高大的身影又從屏風後面走進來了:「用膳吧。」
南歌:「……」
若說人們現在論壇上最關注的是什麼,那絕對是關於南歌那一家子的帖子。尤其是在南歌和蕭遲接連出場的之後,可謂是給論壇又投下了一枚深水炸彈「哇~當事人出現了耶, 還一出來就是一雙不過,我覺得賀蘭菇涼說的挺對的,有些事情無關能力,無關家世,這樣的情感才更純粹吧,樓主那麼說有點太功利刻薄了,難道家世不好,頭腦不行的人有點成就,得到點東西就是耍手段?那照樓主的意思,不是我們這些平凡人是不是都得去死了?」
「排賀蘭菇涼,挖人隱私,拿別人一家子說事兒的,有什麼資格評論別人?快點敢滾回去吧,這樣搬弄是非也不怕下拔舌地獄。」
「靠,能不能別到處都是那女人的腦殘走狗那人是什麼得德行,沒看樓主都說清楚了。怎麼還有人到處亂吠,表示看見那個一無是處的女人就噁心。」
「親,樓主和那些噴糞的人不會都是葉家的吧,我知道你個人結怨很久了,你冒著臭氣的嘴巴,已經暴露了你噁心人的身份。」
「先聲明,我是醬油黨,以前對賀蘭南歌那個小姑娘沒什麼感覺,不過是個沒長大的小丫頭,就是在論壇多出現了幾次,有點印象。但樓主這麼一說後,我有點同情那個小姑娘了。人什麼壞事兒都沒幹,不過是嫁的好了一點,看著事情鬧的,有多少個帖子說她是耍手段了?就是要黑別人就不能換個話題麼?還是你們找不見合適的?」
「噗……表示醬油黨+2,我現在也挺同情那小姑娘,以及她的家人的,嘖嘖,若是她祖宗有個什麼說頭,是不是祖宗十八代都挖出來了?看看樓主的態度,再看看人回復的態度,呵呵,我笑而不語。」
「笑而不語+2,如果她嫁的不是蕭遲而是比她只好上幾分的中等貴族,我看看誰還在拿她說兒羨慕嫉妒恨可以理解,但能做的稍微有品一點兒嗎?挖人隱私,說人長短這算個什麼東西。」
「笑而不語+3……」
「笑而不語+4……」
「我其實就想知道,咱們這些其貌不揚,家世不顯,自製平庸的人是怎麼得罪樓主了?或者其他人了,竟見不得人一點點的好。」
南歌和蕭遲之前的留言,再加上有心人的引導,原本還有會有所保留的人們,天平開始往南歌那邊傾斜。世界上畢竟還是平凡人佔大多數的,發帖人將南歌的資料翻出來,並以她的平凡為擊破點,雖然成功的引起了人們的懷疑,但也等於否認了一大票的人。而南歌就是利用這點,引出眾人的不滿,這樣輿論就容易會往這邊偏轉了。
眼看著事情順利進行,就要結束的時候。偏就有些人見不得她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