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遠跑了二十圈後,跑去綠洲的一個小角落裡和謝靜桓打電話。
謝靜桓很煩。
“這個月,你已經打了六次電話。”
塑料兄弟情,妥妥的,六次電話就嫌多了,實在是太沒愛了,穆遠撇撇嘴,忽略了他一天十條短信騷擾謝靜桓的事情,問的還是同一件事。
“最後一次,最後一次,這個月就不打了。”穆遠賣乖。
謝靜桓說,“今天是本月最後一天。”
“哦,這不重要,不重要,我問你啊,我喜歡的人,我又遇見了。”
“然後呢?”謝靜桓一邊看文件一邊把電話放了免提,還給秘書打了一個手勢,讓秘書去端咖啡,他要提神。穆遠花了五分鐘把自己的心上人誇了一邊,從花容月貌誇到能飛能跑,從十八般武藝誇到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等等,又花了五分鐘,誇了一下自己如何鍾情,自己也是一個好少年,以後一定是獨當一面好花骨朵,和心上人簡直般配得天上地下找不到再一雙了。
再接著用十分鐘,憂鬱地陳述利弊,兩人各為其主,且背景極其相似,先不提心上人對他有沒有感情,肯定是不會為了他放棄國家。
沒了心上人,他就很難過了,失戀後若是沒辦法長成一個理想中的男子漢,頹廢成了一個流氓可怎麼辦?對此穆遠用三分鐘做了闡述,對自己的未來憂心忡忡。
謝靜桓看了一下表,三十六分鐘了。
他忍不住罵起了南美基地的不作為,你們特麼的不管一管自己的兵?竟然能允許通話這麼長時間,難道不知道會洩露軍情嗎?
簡直是豈有此理!
他能怎麼辦呢?如果打斷穆遠,他能從頭再來誇一邊,再憂鬱一邊,他也很絕望了啊。
好不容易,穆遠把各項利弊都說清楚了,問謝靜桓,“你覺得我應該怎麼辦?”
“捲鋪蓋回家吧。”謝靜桓忍了忍,才把那一句你趕緊一頭撞死給忍回去了,畢竟不太吉利。軍人都不太愛聽。
“不,那多丟人,我要讓國旗飄揚到最後一天。”他熬了快一年,總算熬死了幾十人,他還堅挺著,有希望能站到最後一天,不可能放棄的。
“愛上他國的教官,還是一名男教官,你就不覺得丟人了,你不覺得穆家要是知道了,你爹會把你打死嗎?小遠啊,你別太天真了,你自己都知道是不可能的,你還抱著什麼鬼希望呢?”明明自己都知道的事情,還來問他,多此一舉啊。
“你……別太直白,我會受傷。”穆遠何嘗不知這是一條死路呢,所以至今他毫無動作,若不然,他早就去表白了。
謝靜桓說,“更何況,你別祖國媽媽的臉好不好,你是一廂情願,自作多情,人家又不喜歡你,人家不喜歡你,人家不喜歡你,你快歇了這份心思吧。”
“等一下!”穆遠疑惑地問,“我從來沒說過我喜歡的是男教官,你為什麼知道?”
謝靜桓,“……”
他忍了忍,實在忍不下去了,破口大罵,“穆小遠你是不是蠢啊,我們幾兄弟你有事都是找夜陵,你連十四歲第一次約會都和夜陵說,這一次為什麼不找夜陵來找我,不就是因為我性別男,愛好男,南美基地一頭母豬都沒有,你上哪裡找一個女的來暗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