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上的那一刻,穆遠心中一片空白,他是一個心中彈幕永不停歇的話癆,這一刻心中卻毫無雜念,只有眼前男人帶著一點薄荷氣息的唇。
傑克抽菸後,習慣了吃薄荷糖,唇上還殘餘了一點薄荷的味道,穆遠恍惚中感覺有人在他腰上推了一把,力度卻不算特別大,又彷彿是他的錯覺,他看過無數的片子,親吻只不過是一個最簡單的動作,卻給予他一種山崩地裂的感覺,彷彿……他追逐了快兩年,只為了一個吻。
他甘願,為了這一個吻闖過滿山荊棘。
傑克的眼簾微微往下移,看到了他輕顫的睫毛,穆遠閉上了眼睛,那一頭白毛下的臉色有些淺白,好像這一個吻已經花光了他全部的勇氣,若是他再出言訓斥,這個人對他所有小心翼翼又唐突的心思會縮回了龜殼中,再不見蹤影。
溫潤的唇貼著他,如試探似的,見他毫無動靜,穆遠在他脖頸上稍微一用力,加深了這一個吻,在他唇瓣吸吮了一下。
一腔孤勇而來的親吻,在試探後得到了鼓舞,把這一份親密添上了幾分纏綿。
傑克推開了他,穆遠的眼睛並不算大,卻格外修長,像是開過了眼角似的,微微一眯像是一輪彎月,傑克在昏暗的光線中看到了他眼裡細碎而迷離的光。那一聲訓斥就卡在了咽喉中,訓斥什麼?
穆遠一笑,輕輕地放開了他,他像是一個惡作劇的少年,露出了幾分得意又傲然的笑來,“教官,我的唇軟不軟啊。”
傑克,“……”
最近穆遠在何春旺面前是放飛了自我,此刻也分不清是演戲,還是真情實感,笑起來很是狡黠,聲音如佔了一點點蜜。
這一點蜜上,又有一點點鹽。
撒在了他撕裂的傷口中。
“胡鬧!”傑克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抬手把他打在沙發的另外一邊,微垂的目光裡看不出半分怒火,卻也不見一分喜色,看在穆遠眼裡,卻是十足的縱容。
穆遠心中隱秘的情感彷彿遇上了燎原的火,瞬間瘋長,已把他的心臟包裹,火熱而灼痛,他那些愛不得,求不得又忘不掉的暗戀如怪獸甦醒,“教官,你的唇很軟呢,我這麼膽大妄為,你除了訓斥,不打算給我一個教訓嗎?”
他微微歪了一下頭,笑起來有點柔軟,“我這個人去軍營前很是淘氣,我媽說幼兒園時經常揪小姑娘的頭髮,總是被請家長,回家就挨訓,挨鞭子,這訓斥對我而言不痛不癢,我也一向執著,不撞南牆不回頭。”
他頓了頓,心裡的喜悅要寵上了天,不知不覺都要帶著一點炫耀和得意,“我親愛的教官啊,你若是不給我一個深刻的教訓,比如說,拔了我這舌頭,縫了我的唇,那你又會給我一個誤會了。”
他伸出手來,輕輕地撫摸傑克的衣襟,“我會誤會著教官已經默許,我可以對你做這麼荒唐的事情,你說,你是默許呢?還是給我一個教訓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