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染著藍色的頭髮,就穿一件黑色的毛衣,一條很薄的褲子。
許清竹這個穿棉服的人看著她就冷,也不知對方在搞什麽行為藝術。
正好許清竹手上有兩杯奶茶,一杯是她買給白薇薇的,結果白薇薇走了。
她便將那杯奶茶放在雪上,觸及到熱源,雪飛速融化,竟像是給奶茶空出一個杯托。
許清竹清冽的聲音裡夾雜著風雪,“喝杯奶茶暖暖身子回家去吧。”
說完以後,她起身要走。
而那具一直趴在雪裡的身體忽地起來,她的臉上滿是白色的雪,顯得狼狽不堪。
那人冷聲問:“你叫什麽名字?”
許清竹回頭,看見對方一臉的雪,不僅如此,毛衣上褲子上也全是雪,和這天地幾乎要融為一體,看上去有些好笑。
十幾歲的她根本不會遮掩情緒,覺得好笑便笑了。
笑完了才說:“許清竹。”
“你要好好生活啊。”許清竹說。
那是她難得一次和陌生人搭話。
許清竹對此記憶尤深。
因為那人那天看上去像是想死。
那場大雪還是她們剛上大學不久的事情了,此後的海舟市冬天再沒下過那樣的大雪。
Sally有些遺憾地說:“想打雪仗了。”
“多大的人了,幼不幼稚。”林洛希吐槽。
Sally:“……”
許清竹繼續聽她倆互懟。
等她回公司的時候,周怡安正在辦公室裡等她。
許清竹詫異:“沒去吃午飯?”
“我想了兩天。”周怡安很鄭重地說:“還是要來問你。”
“什麽?”許清竹坐在椅子上,手隨意搭在桌上。
“梁適是什麽時候改變的?”周怡安問:“或者說,她變成之前那樣持續了多久?”
許清竹:“……”
“你想得到什麽答案?”許清竹反問她。
周怡安抿唇,隨後將問題反拋給了她:“你願意告訴我什麽答案?”
“那天那個女人說的意思,應該是梁適在給你傳話。”周怡安轉動著手指上的裝飾性戒指,“那她現在是在哪裡?之前的那個人……又在哪裡?”
從那天晚上周怡安給她打電話的時候,許清竹就知道有這麽一趟。
周怡安很聰明,她能輕松地從孫橙橙的話裡推斷出一條線索。
然後拿著連蒙帶猜的結果質問許清竹。
許清竹頓了兩秒,只能很誠實地說出答案:“我不知道。”
周怡安:“……”
“我們之前懷疑過梁適是雙重人格。”許清竹說:“但後來發現應該不是,如果你很想知道答案,或許只有梁適能解答你這個問題。”
周怡安低斂下眉眼,轉動戒指的動作愈發快。
許清竹看向她,在不經意間和她的眼神對上,忽地問:“所以你喜歡原來那個梁適?”
周怡安:“……”
似是不大情願承認自己和許清竹喜歡同一個人,許清竹得到了,而她沒有,所以她回答的聲音很輕,幾乎是很低的哼了聲,“嗯。”
“你為什麽會喜歡她?”許清竹問。
周怡安:“……哪有那麽多為什麽。”
周怡安的語氣很衝,但已經有所收斂。
這已經是她在生氣之時收斂後的樣子,她皺著眉:“所以現在的梁適又去了哪?”
“我不知道。”許清竹再次回答。
稍顯無力。
周怡安抬眸看她,“那你知道什麽?”
許清竹:“……你說話非得這麽鋒利麽?”
周怡安:“……”
辦公室裡安靜下來。
片刻後,周怡安說:“你永遠不知道找到同類是什麽……”
“姐姐姐!”蘇美琪的聲音從外邊傳來,同時在敲了一下門後推開門,直接打斷了周怡安的話,她一進門就直奔辦公桌前,跟一陣風似的,一臉認真地盯著許清竹說:“我可能知道梁姐姐為什麽昏迷不醒了。”
許清竹:“嗯?”
蘇美琪瞪著大眼睛,豎起一根手指說:“她很有可能是穿回到自己的世界裡了!”
“平行時空的概念知道嗎?”蘇美琪說:“就是這樣,不然我確實想不通她為什麽會在先進醫學解釋不出來的情況下昏迷這麽久。”
蘇美琪皺著眉頭認真地說:“如果有天她真的醒不來了,很有可能我們會被抹掉所有記憶。或是她直接死亡,再或者是變一個性格醒來,都有可能!”
她摩挲著自己的下巴,“你說,我等個十星連珠的時機去穿越,可能性大不大?”
許清竹:“……”
正在她做美夢的時候,後腦杓上被人彈了一下。
力道還不輕。
蘇美琪捂著腦袋向後看,發現周怡安正幽幽地盯著她看。
蘇美琪:“……”
她哀怨地說:“安姐,你什麽時候來的啊?走路都沒聲音的。而且,你別打我了,我腦袋都被你打傻了。”
“還知道十星連珠才能穿越。”周怡安輕嗤:“看上去也不傻。”
蘇美琪:“……”
說起這個,蘇美琪可就來勁兒了,她眼睛裡閃著亮光,“或者九星連珠也行,再不濟還有那種傳世的寶物,剛開的蟲洞,一般天降異象都是能穿越的好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