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府誰都沒見,隻匆匆地梳洗了下,就進了宮。
順平縣那邊鬧出那麽大的事兒來,他自然是要進宮謝罪的。
南陵國今年南北邊關皆大捷,如今內外歌舞升平,聖人心裡大喜,特地下令,今年朝中從臘月二十二這天封印,到正月十八開印,前後一共休假二十六天,是南陵國前所未有。
不過雖然朝廷是封了印,作為一國之主的軒轅盛卻並不得閑。
在司徒空進宮的時候,他正在禦書房與兵部尚書、兵部左侍郎、建國公還有韓大將軍議事。
張公公早就得了聖人的旨意,見司徒空過來,直接就將其帶進了禦書房。
司徒空一進去就先對著聖人跪下請罪。
聖人抬了抬手:“事兒朕都清楚,那事兒怪不得你,快起來說話吧。”
司徒空起來以後,又分別與兵部尚書、兵部左侍郎、楊耀輝和韓傑志見了禮。
兵部的兩位與司徒空同朝多年,相互之間的關系處得不好也不壞,因此他們之間見禮中規中矩,讓人挑不出錯來。
建國公楊耀輝臉上依然是那張溫和的笑臉,還和氣地問了司徒空幾句回鄉祭祖的事。
楊耀輝與聖人私下還有個不同尋常的關系,那就是他們的武師父為同一人!
說白了他們就是師兄弟。
今日在場的都是聖人的肱骨之臣,又非正式場合,因此雖在聖人面前,看著卻如同在家一樣隨意。
韓傑志就算在聖人面前,對司徒空也一樣愛理不理。
這幾個人在聖人心中的地位都相當重要。聖人對這幾個人之間的關系,自是司空見慣見怪不怪了,任由他們互相見禮,還趁他們見禮的空檔命張公公給司徒空備了張椅子。
等到幾個人寒暄完畢,聖人這才問起了司徒空這次返鄉的具體情況。
雖然司徒空通過信件早就將事件的始末報給聖人,
聖人也自有暗哨回報消息,不過此刻面對聖人的詢問。司徒空依然事無巨細地將此行發生的事以及最終的結果一一詳細進行了匯報。
“如此說來。林氏家族以後只是老夫人娘家,安寧侯府與之再無其他瓜葛?”建國公細細聽了,見聖人並不開口。韓傑志也是一付事不關已的模樣,隻得多了一嘴。
楊耀輝的話總算沒讓場面繼續冷下去,司徒空自然是明白楊耀輝的好意,有些感激地看了眼楊耀輝點頭道:“的確如此。”
“但願如此!”本以為不會開口的韓傑志。冷冷地掃了眼司徒空開了腔。
韓傑志這一眼,還有他那帶了絲不屑的語氣。頓時讓司徒空的後背起了一層冷汗,看來這大舅子還是不太相信自個啊!
“這事兒你處置得還算果斷,作為將帥最忌諱的就是當斷不斷!”聖人的心裡到底還是看重司徒空的,生怕韓傑志再冒出什麽不好聽的話來刺激司徒空。就這樣給司徒空對林氏家族的處置下了定論。
“司徒空謹記聖人教誨。”司徒空連忙起身恭敬受教。
“好了好了,今日正好兵部、建國公和韓大將軍都在,咱們還是商議一下邊關的布防。過了年兩邊的人馬可都得動身了。”聖人將話引回正題。
司徒空人雖回了順平,但聖人對邊關將帥的安排。倒也是略知一二。
他是自請去的北邊關,南邊關則由兵部左侍郎前去駐守。
至於另外派誰當副將同往,司徒空卻尚未知曉。
當聖人將楊凌霄派給司徒空當副將的時候,司徒空不由大吃一驚。
這樣的安排大大出乎司徒空的意料之外,他一直覺得副將會是建國公旄下的悍將。
他看了看聖人,又看了看楊耀輝,最後重新將目光投注在聖人身上。
聖人並不做什麽解釋,只是繼續說出其他的安排。
南邊關自然也安排了副將,只不過並非如司徒空心中所料想的那般安排的是與楊凌霄並肩的韓鵬程,而是韓大將軍培養出來的一名悍將。
在個人能力上這名悍將也許略遜韓鵬程一籌,在排兵而陣上卻很有一套。
司徒空在心裡就有些犯了嘀咕,建國公旄下也是能人倍出,為何不是如韓大將軍那般選一名能力出眾的將軍當他的副將,卻偏偏要讓剛剛回京不久的楊凌霄,再去北邊關生活三年呢?
司徒空倒不是覺得聖人對他不放心,卻有些心疼楊凌霄,又擔心楊凌霄此去三年回京都再沒有好的差事。
雖然楊凌霄是建國公府的嫡長子,以後自然是要繼承建國公爵位的,可是建國公如今還不到四十,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別說三年再乾十年二十年也還使得。
總不能為了輔助他,讓楊凌霄失去京都羽林衛統領的差事吧,再回來還能有這樣的差事?
楊凌霄可是他未來的女婿,司徒空自是希望楊凌霄能有更光明的前程。
若是因他而讓楊凌霄回到京都以後,變得碌碌無為,只怕會影響女兒女婿以後的生活,這是司徒空不能接受的。
司徒空雖然有心提出反對,可是他知道此時此刻卻是不能對聖人的安排提出反對。
只能鬱悶地乾坐著,心不在焉地聽著其他幾人與聖人之間的對話。
聖人看出司徒空的心不在焉,也明白司徒空的心裡大概都在想些什麽。
不過有些話聖人不好當著大家的面說,卻是需要單獨與司徒空說明。
考慮到司徒空趕了幾天的路,剛回京都還沒休息就進了宮,聖人也就不再耽擱太久,反正年後還有的是時間與大家商議。
於是三言兩語結束了這次商談:“邊關守將的安排大致就是這樣,眾愛卿回去以後再好好考慮考慮,看還有什麽地方需要完善和補充。”
聖人略頓片刻,看著兵部尚書道:“兵部的空缺由誰補上,張尚書心裡要有數,年後開印就給補上空缺。眾愛卿且先回去,司徒愛卿稍留片刻。”
“臣等領旨。”幾個人全都起身抱圈應諾。
聖人揮手讓其他人退下,隻留了司徒空在禦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