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屋時,面色凝重,任誰見了都知道情況不妙。
“沒抓到刺客嗎?”薑老王妃擔憂的問。
薑老王爺搖頭,“狩獵場只差沒掘地三尺了,絲毫不見刺客蹤影。”
阮氏擔心的都坐不住椅子。
靖安王是在狩獵場遇刺的,要是在狩獵場都抓不到刺客,一旦讓刺客逃了,想再抓住就更不容易了。
“靖安王所中之毒,太醫就一點法子都沒有嗎?”薑老王妃聲音微顫。
薑老王妃知道自己是多此一問。
若是太醫有辦法,就不是大問題了。
只是誰也沒想到靖安王的情況比他們能想到的還要嚴重。
“五日之內找不到解藥,靖安王凶多吉少,”薑老王爺歎息。
所有人都為靖安王捏一把冷汗。
屋子裡陷入靜謐。
丫鬟端飯菜進屋,小心翼翼的上前道,“該吃晚飯了。”
薑老王爺頭一個起了身。
雖然心情不好,但飯菜還得吃,不吃飽,哪有力氣繼續找刺客?
拖的時間越久,希望越渺茫。
薑老王爺還回府了,薑大老爺都沒回來,還在帶人四處搜尋,畢竟是未來親家。
薑老王爺上了桌,阮氏扶薑老王妃坐到薑老王爺一旁。
有些話阮氏想問不敢問啊。
不過薑老王妃忍了快一天,也憋不住了,“靖安王世子和綰兒定親,靖安王可有什麽要求?”
薑綰匆匆趕來,走到門口正好聽到薑老王妃問這話。
她腳步停下。
金兒跟在後面,直接撞薑綰後背上了。
金兒剛要說話,薑綰噓了一聲,“別說話。”
她一進去,這個話題鐵定會被打斷。
薑老王爺手掰饅頭,漫不經心道,“好像是提了要求。”
“好像?”薑老王妃皺眉。
這可不是好像的事啊。
“當時光顧著高興去了,一句也沒聽進去,”薑老王爺道。
“……。”
薑綰嘴角狂抽。
這忽悠的也太明顯了點吧?
之前百官逼靖安王世子娶她,靖安王世子是寧死不娶的。
乍一下退讓這麽多,說沒條件誰會信?
她一個閨閣女兒家沒什麽東西值得靖安王讓兒子做出這麽大犧牲的,可薑老王爺就不同了。
畢竟是有膽識撂挑子一個月不上朝的人,手裡必定有靖安王看的上的籌碼。
金兒見她不走,摸著額頭望著她,聲音壓的低低的,“姑娘?”
“回去吧,”薑綰道。
金兒站在那裡,一頭霧水。
姑娘真是越來越奇怪了。
攔著不讓她來,她偏要來。
現在人到了,她又要回去。
夜裡不比白天,黑燈瞎火的,萬一磕著碰著了怎麽辦呐。
……
一夜好眠。
清晨,薑綰還在睡夢中。
金兒端著銅盆進屋。
將窗戶推開,陽光照進來,落在綃紗帳上,刺的薑綰醒過來。
金兒臉上盡是得意。
這叫姑娘起床的方式是她無意間發現的。
一叫一個準兒。
薑綰坐起來,打著哈欠伸懶腰,問道,“昨晚抓到刺客了嗎?”
金兒搖頭道,“還沒有抓到。”
薑綰揉著脖子看窗外。
陽光晴好,
鳥兒站在枝頭叫的歡快。 從床上下來,金兒伺候她穿衣,然後洗漱。
吃了早飯後,金兒把藥端來,薑綰就開始頭疼了。
“姑娘,剛熬好的藥,溫度正好,”金兒道。
不止溫度正好,托盤裡還一起端來了三小盤蜜餞。
越來越周到,以至於薑綰都找不到機會把金兒打發出去。
丫鬟不出去,她怎麽把藥給倒掉啊?
薑綰摸了下耳朵,隨手把藥端起來,剛湊到嘴邊,她恍然想起來,“快,你快去追丫鬟,我掉了耳墜在桌子上,丫鬟收拾桌子的時候把我耳墜一起收拾走了。”
金兒啊了一聲,抬頭看薑綰。
耳朵上果然丟了隻耳墜。
那可是姑娘最喜歡的耳墜,是她及笄的時候,七少爺送的。
“姑娘你別急,奴婢這就去拿回來,”金兒趕緊道。
她一陣風往外跑。
薑綰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
走到窗戶處,直接把藥倒出去。
剛倒完,兩個字帶著穿透力朝她砸過來,“姑娘!”
薑綰嚇了一大跳。
金兒站在珠簾外,眼睛都睜圓了。
薑綰嘴角狂抽不止,不是把她支開了嗎,她怎麽又回來了啊?!
金兒打了珠簾上前,不敢置信的看著薑綰。
她回來不為別的,就是提醒薑綰記得吃藥,怕自己不盯著,薑綰不會喝,藥放涼了效果就差了。
誰想到就看到了薑綰倒藥這一幕。
想到每回喝藥薑綰都把她支開,金兒小臉刷白,轉身就要走。
“回來!”薑綰趕緊喊住她。
金兒腳步刹住。
薑綰走到她跟前道,“我把藥倒掉的事不許告訴我娘他們。”
“可姑娘不吃藥病就不會好,”金兒道。
“我已經好了,藥多吃無益,”薑綰道。
金兒一臉姑娘你就忽悠我吧。
薑綰盯著她,盯的金兒發毛,委屈道,“奴婢保證不告訴太太,姑娘別賣了我。”
得。
看來這小丫鬟以前沒少被威脅。
這都不用開口,這小丫鬟自己就怕了。
不過怕歸怕,膽子多少還是有點兒的。
“之前倒的奴婢保證不說,可再端來的藥姑娘一定得喝光才行,”金兒大膽道。
“不然姑娘就是賣了奴婢,奴婢也要告訴太太。”
金兒一臉堅定。
小病不治會拖成大病,到時候太太知道她知情不報,就不是被賣了,而是被杖斃了。
薑綰不說話,金兒就當她默認了,“奴婢去熬藥。”
她轉身就跑。
不過剛到門口,一丫鬟跑進來,兩人直接撞上了。
金兒被撞回來好幾步,好險沒摔倒。
小丫鬟扶著她賠禮。
薑綰坐在小榻上吃蜜餞,兩丫鬟嘀嘀咕咕,也聽不清楚在說些什麽,直到金兒的憤怒聲傳來,“靖安王府太過分了!”
薑綰看過去,問道,“出什麽事了?”
金兒快步走過來,小臉上滿是怒氣,“靖安王府要清蘭郡主出嫁衝喜了。”
薑綰愣住。
昨兒金兒說了不少靖安王府的事給她聽。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清蘭郡主好像是靖安王的女兒,靖安王世子的胞妹,定親給了豫國公世子。
金兒憤憤難平,“衝喜多是娶回去,哪有嫁出門的?”
小丫鬟站在一旁點頭,“就是,大家都說靖安王是怕自己毒發身亡,清蘭郡主要守孝三年沒法出嫁,怕耽擱了她,才借口要衝喜的。”
原來如此。
薑綰繼續吃蜜餞。
金兒呆住了,這都什麽時候了,姑娘還吃的下去?
“姑娘,你都不生氣嗎?”金兒著急道。
薑綰不僅沒生氣,甚至內心還有點高興。
靖安王府沒打算讓靖安王世子娶她衝喜, 這說明對娶她這件事始終不情願。
不情願才有退親的可能啊。
“靖安王為女兒著想,無可厚非,”薑綰溫和道。
金兒一臉恨鐵不成鋼。
這都什麽時候了,姑娘還為別人著想,她怎麽就不想想自己啊。
清蘭郡主要守孝三年,靖安王世子也得守孝三年啊。
靖安王世子沒法娶,姑娘又怎麽嫁啊?
金兒巴拉巴拉一通倒豆子,聽得薑綰猛然起身,抬腳就往外走。
金兒長呼一口氣。
姑娘可算是知道急了。
薑綰是真急了。
她怕河間王府其他人和金兒一樣的想法,去靖安王府給她搶衝喜的活。
趕著去給人衝喜,她可不想做這樣的奇葩。
薑綰火急火燎的趕到松青堂——
才知道著急的只有金兒和被金兒帶溝裡看上去恨嫁的她。
其他人淡定的很,根本沒把衝喜當回事。
薑老王爺昨天就想好了應對之策——
在麾下給靖安王世子謀了個空缺。
武將只需守孝三個月。
她用不著和人搶衝喜。
嗯。
非但不會搶,薑老王爺還差人準備了份厚禮送去靖安王府。
薑綰算是看出來了。
只要她不尋死覓活,河間王府上下還是很正常的。
這不,為了她好,該忽悠的時候也是卯足了勁忽悠。
齊心協力。
忽悠的薑綰覺得她要不上當都對不起她們的良苦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