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蕭宸和這東南府之間還有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這一趟的行走下來,天色已經昏暗,荊月和蕭宸隨意的尋找了一間房間住下,荊月這才剛剛洗完澡從浴室出來,就看到蕭宸已經脫了外衣躺在床上閉上了眼睛。
荊月微微皺眉,摸了摸還未乾透的發絲,轉身坐在了窗檯上,抬手為自己倒了一杯水,看著窗外發呆,微微皺眉想著,她是不是應該去問問蕭宸,到底怎麼了?
就在荊月才剛剛有這想法的時候,身後傳來窸窸窣窣的起床聲和腳步聲。
「蕭宸?」荊月轉頭看去,就看到緩步走來的蕭宸,蕭宸沒有說話,走到了荊月的身邊,抬手將荊月拉進了自己的懷中,緊緊的抱住,就這麼抱著,將下巴擱在荊月的肩膀上,沉默著不說話。
荊月看著蕭宸這舉動,抬手摸上了蕭宸的臉頰,微微皺眉輕柔的開口問道:「怎麼了?」
「讓我抱抱……」蕭宸的聲音低沉瘖啞,就這麼沉默的抱著荊月,荊月能清晰的感覺到蕭宸那平穩的呼吸,還有那一下一下強勁有力的心跳。
荊月沒有再問,就這麼任由蕭宸抱著。
「欒城,我是第二次來。」就在荊月和蕭宸沉默之際,原本那緊緊抱著荊月的蕭宸突然出聲緩緩的開口說道。
「那年我十三歲,第一次接到了聖旨,去東擎邊境平亂。」蕭宸的聲音淡漠而悠遠,就像是在講訴著遙遠無比的故事,讓荊月的神情微微緊繃了起來。
「蕭燁……為兄長親自為我送行,說待我得勝歸來與我把酒言歡,我不知這一送送的不是得勝,送的是死。」蕭宸抱著荊月的手驟然收緊緩緩的開口說道:「我的親兄長,要置我於死地。」
荊月的心口驟然緊縮,沉默的聽著蕭宸繼續說。
「戰場之上,兄長給我的親信突然反水,導致原本勝券在握的戰役兵敗,那時我一心以為那人是叛徒,不甘心辜負兄長厚望,不顧以身涉險,反敗為勝。」
蕭宸一點一點,平靜的好像在敘述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一般,但是只有荊月才能感覺到,蕭宸在說話之時,那寸寸收緊的手力道如此之重。
「我以為這就結束了,但是沒想到……他這麼狠。」蕭宸垂下頭,埋首在荊月的脖頸之上深吸一口氣之後,這才緩緩的開口說道:「埋伏,刺殺,逃亡。」
蕭宸就簡簡單單的吐出了這六個字,三個詞語。
荊月似乎就能從這三個詞語之中,感受到蕭宸那由心中散發而出的濃烈的極致的絕望,不可置信,和一種被至親之人背叛的痛苦。
「月兒。」蕭宸的聲音有些沙啞之意,緊緊的抱著荊月說道:「我才十三歲……」
「我不信是他,我跑了。」蕭宸繼續道:「我想活著,活著站在他的面前問他,這一切都是為什麼,為了活著,我跑了。」
「我逃進了黑土地域,在黑土地域之中呆了一個月,終於穿過了黑土地域,來到了欒城之內,那也是地第一次到欒城,第一次知道什麼叫弱肉強食。」蕭宸說著微微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