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荊月話語微微頓住,看著這一個個的人,突然之間怎麼覺得他們的臉如此的熟悉,卻又如此的陌生,真正算起來,他們之間的相處還是如此的短暫而已。
「你們真的想跟著我嗎?」荊月的目光緩緩在眾人的臉上掃過,微微垂下了眼眸淡淡的開口說道:「你們要知道,我是誰,我所面對的是什麼。」
「那是天下人的唾罵,我在跟天下人為敵,在這欒城之中,你們可以安穩的度過一生,但是走出了欒城,若是你們跟我走在一起,迎接你們的就是無盡的殺戮。」
「所有人都會叫罵著要殺了你們,那時迎接的就是隨時會帶來的死亡。」荊月微微閉了閉眼眸看著眾人開口說道:「就算是這樣,與天下為敵,你們也願意嗎?」
「哈哈哈……有什麼不願意的!」李沖大手一揮冷聲喝道:「荊月姑娘,也就只有你會把我們當正常人看待。」
荊月聽到了李沖的話,微微愣住,疑惑的看著眾人。
「欒城乃是流放之地,我們這些人都是被流放的人!」李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說道:「有些人也許是真的傻了人,也許是真的惡人,但是這天下就真的有大善之人了嗎?」
「我們殺人,我們放火,那都是被逼的!」李沖狠狠的將手中的刀插在了地上,眼眶微紅的開口說道:「那些狗官搶了我媳婦,我給媳婦報仇!弄殘廢了他!以前我就是個砍柴的,除了殺個雞,我連打架都不會。」
「被流放到這欒城之中,我最後悔的事情就是當初下手沒個准,沒將那狗官給砍了!」李沖狠狠咬牙,興許是一種共鳴,眾人一個個臉色都變得悲憤了。
一個個人說出了自己的曾經,他們大多都是平常的百姓,有些因為得罪了高人,有些因為失手誤傷,但是無一是被判進了這裡,所有人的初衷都是為了保護。
或是保護他人,或是保護自己,殺人放火,報仇雪恨,直到來到了這裡被流放。
也許在別人的眼中他們真的是大惡之人,但是就如李沖的話語,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大善之人嗎?
荊月不知道,因為她很清楚的知道,自己不是善人,她護著她想護著的人,誰敢動就殺了誰,也許她殺的人會是別人的父親或者兒子,但是她不會因此手軟,如果她不殺,那死的就是自己。
善惡不是他人評斷,而是自己心中的那一份心。
「荊月姑娘,進了這欒城的人,為什麼都沒出去過?」李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開口說道:「不是我們出不去,而是我們不願意出去。」
「你們到來之時看到了嗎?這裡的很分明,你想活著那就只能變得越來越強大,我們適應了這裡,習慣了這裡,若是在讓我去外面,給那些達官貴人磕頭道歉,勞資會沖上去一刀殺了他們!」李沖緊緊的盯著荊月開口說道。
「在那些人的眼中,我們早已經是瘋子了,但是只有我們自己知道,我們很清醒。」李沖微微垂下頭,拔起了插在地上的刀,看著荊月開口說道:「荊月姑娘若是不嫌棄我們,我們願意跟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