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慶發出了桀桀的怪笑聲,“得了吧,我都沒提名道姓,你就直接說小溪,還說沒想法。”
封安宸攥著書包,看了眼四周,惡狠狠的說道,“李慶你不許胡言亂語,你剛才那麽說,換誰不得這麽想啊,沈家不就只有沈明溪嗎?”
“好了好了,我就是和你開個玩笑。”李慶止住了笑聲,不過卻認真的說道,“小五,我可提前和你說,你可別亂來啊,你們做朋友是最好的。”
封安宸皺了皺眉頭,心裡忽然升起了一絲驚悸的感覺,他將這怪異的感覺壓了下去,睥睨了一眼李慶,有些傲嬌的道,“一個農村的小丫頭,我怎麽能對她有想法,我警告你,以後你不許胡說八道。”
然後不再搭理李慶,而是大步流星的朝著沈三爺家的方向走去。
李慶撓了撓後腦杓,也快步的追了上去,隨後兩個人一邊走一邊打鬧起來。
而此時知青點,沈瑜認真的檢查著佳文和小溪領回的課本,看了一下,基本上沒什麽太大的變化,不過也增添了很多新的知識和內容。
但他知道,對於佳文和小溪來講,並不吃力。
這兩個孩子讀書就像當年的他一樣,對了,還有沈臨風也是。
唯一頭疼的就是青山。
丫丫還小看不出來什麽樣。
一家人圍坐在一起,這裡沒有電燈,點的是煤油燈,佳文和小溪在做作業,陳麗給他們做鞋。
狗蛋也上學了,小家夥摸著新課本和新鉛筆不舍得撒手。
燈光掩映之下,溫暖更勝往昔。
臨睡之前,沈瑜和大家商量好,決定這個星期日搬家。
與此同時,雲城的沈家莊園。
沈哲涵住的院子裡,傳來了一個婦女的哭喊和叫罵聲。
因為聲音太大,再加上這個時候正是晚飯時間,住在這裡的其他幾家連忙出來看看到底怎麽回事。
而沈老太爺看著手裡的一份抵押合同,氣的面色青紫,一旁的沈伯連忙上前遞上一杯溫水,不停的安撫,“老太爺,醫生說你現在不能大悲大喜,更不能生氣,哲涵這次,肯定是被人騙了,就當是花錢買一個教訓吧。”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打扮的很時髦的少女噔噔噔跑過來,離著老遠就喊著,“太爺爺,你快點去吧,我爺爺要打死我爸呢。”
沈伯想阻攔都阻攔不了了。
他的眉頭皺起來。
這哲涵少爺一家子都是不省心的,從來不顧及老太爺的身體。
就這一點,他和老二一家比可真是差遠了。
沈老太爺將水杯推開,拿著拐杖,臉色陰沉的走了出去。
遠遠的看到自己的大兒子站在沈哲涵的院子裡,手指顫抖著,似乎在訓斥著什麽。
他懶得過去。
不外乎是一些倒屁狗造的事兒。
可他還是問道,“子琪,到底怎麽回事兒,你爸惹你爺爺這麽生氣?”
沈子琪氣呼呼的說道,“我爸養在外面的女人好像是懷孕了,可她竟然不要臉皮的去找我媽給她做檢查,然後還說出這孩子的爸爸是誰,太爺爺,這事兒你一定要管啊,哪有這麽欺負人的……”
沈老太爺冷冷的一笑,“你爸不是小孩了,他也兒女成群,我怎麽管?”
隨後他轉身就回了自己的書房。
到此刻為止,他對沈哲涵再也不抱一點希望,這個家主的位置也不會給他。
可他也不想給老二的兒子哲明。
哲明雖然聰明,可心胸還是狹隘了一些。
明顯的,剛才的抵押合同,還有眼前這亂糟糟的家事,就是哲明幾個兄弟使的壞。
可怪誰呢,蒼蠅不叮無縫的蛋,自己立得正,誰也害不了。
他歎了一口氣,站在書房的門口,看著黑漆漆的夜空,蒼老的身影,久久未動。
再看一眼吧,再有半個月,這沈家莊園就只剩下一半了。
這些個蠢貨,真是不作不死啊。
他轉身,頭也不回的進了院子。
……
第二天晚上放學回家的隊伍就多了一個人,是同樣騎著自行車的沈寶芝。
而沈佳文幾個還和昨天一樣。
沈寶芝心裡想,自己要是讓封安宸帶她,這個人未必能同意,畢竟也不知道為什麽,他不怎麽待見自己。
於是她想做個順水人情,甜甜的道,“安宸哥,你腿那麽長,坐在車後座肯定不舒服,這自行車你來騎吧,我要李慶哥帶我。”
李慶自然不知個中緣由, 對沈寶芝的印象還算是不錯。
不過自從知道她掉進大糞坑之後,總覺得心裡面怪怪的。但是這種情緒還不能讓沈寶芝看出來,小姑娘嗎,心裡面肯定是嬌弱一些的。
他隻得開口說道,“那安宸你去騎自行車吧,我來帶寶芝或者你來帶她我騎車……”
李慶覺得自己很善解人意了,這是讓封安宸自己選擇。
此時幾個人在學校十字路口,朝南走,就是去往靠山屯的馬路。
沈明溪安靜的站在沈佳文車子旁。
她覺得自己和大哥在面對沈寶芝的時候,也戴上了一層面具,可是不這樣做也沒有辦法,這本來就是一個心狠手辣的鬼東西。
也許做賊心虛吧,沈寶芝竟然不敢去看沈佳文。
沈佳文掃視了一眼抿著唇不說話的封安宸,忽然淡淡一笑,“寶芝,你這自行車還是自己騎吧,難道你都忘了,奶奶因為這輛自行車是怎麽罵人的嗎?你別給你安宸哥惹麻煩。”
沈寶芝的臉色青青白白的,不停變換著顏色。
這件事沈佳文沒有說謊,沈老太確實因為自行車放在門口,有幾個孩子不小心在跑玩的時候碰倒了,她就站人家兩個孩子家門口罵了大半天,就差點沒讓人陪車了。
這件事情封安宸自然也知道。
他淡淡的掃視了一眼沈寶芝,又將頭轉了過去,又本能性的屏住了一下呼吸,不知道為什麽總感覺她臭臭的。
雖然在路上有了這麽一個不和諧的音符,不過倒也沒影響封安宸有一搭無一搭和沈明溪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