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上下,對九亭先生恭敬非常。
秦顯帶著九亭先生在秦府逛了一圈。
“九亭先生,不如您就在秦府住一段時間,我這兒子對您十分崇拜,您可否指點一二?”秦顯討好著道。
“是啊,先生,晚輩對您十分仰慕。”秦文軒也連忙道。
他現在是卯足了勁,想要九亭先生收自己為徒。
若是收了,那他就徹底翻身了,什麽衛子昂,什麽許玨,都不能入他的眼,和他比了。
九亭先生沉思片刻:“既然秦老爺這麽誠心,秦小公子也很有天賦,那我便暫時住下來。”
秦顯高興得不得了。
九亭先生願意住下來,那就是收徒有望!
“這個院子不錯。”九亭先生道,“適合冥想悟道。”
這院子,是秦顯自己住的院子,自然風水裝飾都是最好的。
但是,九亭先生這麽說,他二話不說,便立即決定搬出這個院子,然後將家具全換上新的!
……
棠鯉觀察了一下大寶和許玨,兩個孩子在書房中看著書,像是沒被早上的事影響。
棠鯉松了一口氣。
杜青魚的家搬好了,傍晚的時候,便以沒開火為由,來棠鯉家蹭飯了。
“小鯉,我來你家蹭飯,你不會介意吧?”杜青魚眼巴巴道。
“你就一張嘴,愛蹭就蹭吧。”棠鯉道。
“這個,大概不止一張……”
杜青魚說著,一個胖娃娃就從杜青魚的背後鑽了出來,眼巴巴地看著棠鯉。
“這是我幼弟,杜小白。”
棠鯉自然認識這胖娃娃,幾次想來勾搭自家三寶,都被大寶和二寶嚇跑了。
她沒想到的是,胖娃娃居然是杜青魚的幼弟。
“嬸嬸~”小白奶聲奶氣道。
杜青魚敲了一下他的腦袋:“你這麽叫,那我不平白小了一輩?”
棠鯉立即道:“乖侄兒。”
不給杜小白改口的機會。
“小鯉,你學壞了啊,你這是佔我便宜?”杜青魚挑眉。
“有嗎?”棠鯉一副無辜的模樣。
“趙嬸,晚上做飯的時候多加兩……”棠鯉對著灶房叫道。
她的話還沒說完,一道身影默默地出現在杜青魚的背後。
他一身黑衣打扮,木楞楞地站在杜青魚的身後,像一根柱子似的杵著,也不說話,但是存在感十分強。
“這是我的侍從千山。”杜青魚道。
棠鯉隻得改口:“再加三個人的分量。”
所以這不是一張嘴,是三張嘴,蹭飯還帶拖家帶口的!
但是,有啥辦法呢,誰讓她挺喜歡杜青魚,想交她這個朋友呢。
杜小白看到三寶,眼睛頓時一亮,眼巴巴地跟了上去,‘妹妹’、‘妹妹’地叫。
大寶和二寶,還有許玨,三個人輪流防著胖娃娃,一頓飯下來,杜小白和三寶都沒說上幾句話。
不過,杜小白還是很開心,他和妹妹做鄰居了,都說近水樓台先得月,妹妹有一天肯定會變成他的妹妹!
……
翌日。
棠鯉帶著二寶去了河東書院。
河東書院是河東縣最大的書院,距離宅子也不遠。
棠鯉手上有郭院長寫的推薦信,去找了河東書院的院長。
那院長與郭院長是同窗,又知道二寶是這次縣試第一第二的弟弟,自然是欣然收下了二寶。
魁首的弟弟肯定不笨,莫不是下一任縣試魁首要出自自己的門下?
河東書院的院長在心裡暗戳戳地搓手。
二寶在那院長灼灼的目光下,突然覺得壓力山大。
這一幕,讓他恍然想到他剛進宏遠書院的時候,
郭院長對著他也是一通問,把他問懵了。不出所料,那位院長果然逮著他一通問。
二寶答得磕磕絆絆。
棠鯉隻得跑出來給孩子解圍。
那院長這才放過了二寶。
棠鯉交了束修,二寶在河東書院上學的事便這般定下來了。
因為距離宅子近,所以,棠鯉讓二寶住在家裡。
二寶自然是高興的不得了。
轉眼間,縣學開學了。
大寶和許玨都穿上了長衫,兩個人穿得乾乾淨淨的,然後背著小書箱,一起去縣學。
棠鯉把兩個孩子送到門口,看著兩個孩子進了縣學,才轉身回去。
縣學很大,外面看著大,其實裡面更大。
大寶和許玨四處看著,兩雙大眼睛裡都盛滿了好奇。
“這次新生有多少人啊?”
“三十五個吧。”
“縣試中了的不是一共三十六個嗎?”
“排名第四的秦文軒肯定不來了。他拜了那位九亭先生為師,還來縣學作甚?!”
“九亭先生真收秦文軒為徒了?”
“對,前兩日的拜師禮弄的很大,我爹也去參加了,回來後臭罵了我一頓,估摸著是嫉妒了。”
“你爹要求太高了吧?那縣試的魁首都沒看上,我們入不了九亭先生的眼也是情理之中。”
“那可是九亭先生啊,一旦入門,以後肯定能金榜題名。”
“我們也只能羨慕羨慕了,那秦公子對我們而言肯定遙不可及了,我們還是老老實實考府學吧。 ”
許玨聽著那些議論聲,不由得看向大寶,有些擔心大寶的心情會受影響。
卻見大寶神色正常,像是並非放在心上,松了一口氣。
“娘說了,那九亭先生並非什麽厲害人物,不過是虛有其名,他說的,我都不會放在心上。誰拜他為師,與我何乾?”大寶道。
許玨露出一個笑:“對。”
“卓舒呢?怎麽沒看見他的人啊。”大寶四處看著。
許玨也跟著他找了起來。
他們是一個書院的,又一起考進縣學,情誼自然不同。
大寶擔心卓舒因為家裡的問題,不來縣學,那樣就太可惜了。
“大寶,你看那裡!”許玨道。
大寶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就看到一抹身影,臉上透著些許茫然,正是卓舒。
兩人朝著卓舒走去。
卓舒穿著破破爛爛的衣服,書院裡的學生們,都用詭異和羨慕的眼神看著他,有的離得遠遠的,有的則對著他指指點點起來。
“這是哪裡來的乞丐啊?縣學怎麽放個乞丐進來?”
“我聞到臭味了,他身上不會臭了吧?”
“他這模樣,真汙眼睛。找人來把他趕出去吧。”
卓舒的臉漲得通紅,嘴巴張了張,卻說不出辯解的話。
他確實穿得像一個乞丐。
沒關系的,習慣了那些指指點點就好,就像在書院裡一樣,那些人指指點點多了,就習慣了。
就在這時,一個叫聲響起。
“什麽乞丐,你們莫不是眼睛有問題?這一位是卓舒,縣試第三,都認不出來?”
卓舒抬起頭,就看到衛子昂和許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