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說過,很多事只是你想不到,未必就是她做不到的。”韋笑天感慨的說道。
看看越凡塵等人的狀況,估計還要等不少時間才能清醒過來,沐寒煙閑著也是閑著,便細細的打量起那四周的景象。
身後的北淵霧原自不用多說,前方,便是那一片碑林,石碑之上隻刻著性別和姓名,其他什麽都沒有,簡單得不能再簡單了,但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卻更顯得莊嚴肅穆。
或許在聖廷大陸幸存的修煉者看來,任何文字都不足以形容神之守護為守護聖廷大陸所做出的貢獻,反倒是對他們的褻瀆,所以便隻刻了名字上去。
目光從一塊塊墓碑上掃過,一個個陌生的名字呈現眼前,對於聖廷大陸的絕大多數人來說,連神之守護都沒有聽說過,又哪會知道他們的名字,沐寒煙對神之守護的了解其實超過了神聖大陸的任何一個人,但對他們的名字還是一無所知。
雖然從來沒有聽說過這些名字,也不知道他們的生平過往,但是視線掃過那一塊塊墓碑,沐寒煙的心頭還是生出幾分蒼涼之感。
星幻千機!沐寒煙竟然看到了星幻千機的墓碑,這倒也不奇怪,他只是靠著那塊天命星盤保住了神魂不滅,在外人的眼中看來還是和其他神之守護一樣命喪黃泉,立碑的時候自然也有他的份兒。
可惜他又睡著了……哦不對是閉關了,不然讓他親眼看看自己的墓碑不知道該作何感想?
不多時,沐寒煙的視線便從所有的墓碑上劃過,每一位神之守護的名字也牢牢記在心底,盡管記下他們的名字已經毫無意義,但他們都是自己曾經的守護者,為了自己而自絕性命重入輪回來到神聖大陸,又為了守護自己而付出生命。
記住他們的名字,這也是沐寒煙給他們最起碼的尊重和敬意。
視線越過碑林,便見到另一張天幕貫穿於天地之間,不過和聖廷大陸有如九天懸河的白色光幕不同,那道光幕竟然是完全的漆黑,仿佛白晝與黑暗的對立。毫無疑問,那便是神之大陸的最後一道屏障。
正是靠著這兩道天幕的保護,兩個被分割開來的大陸才有百萬年的太平。
而在兩道天幕之間,則是一片虛空,看起來兩片天幕似乎相距極盡,但那虛空卻給人無邊無際之感,或者說,就像一個巨大的黑洞,可以吞噬世間一切的黑洞。
沐寒煙知道,那才是兩個大陸邊緣之間最危險的地方,即便對聖廷和神殿的頂尖高手而言,那都是死亡地獄一樣的存在,甚至只有依靠聖廷和神殿至寶,他們才能到達對方大陸,甚至還可能身受重傷。
沐寒煙久久凝視著那一片虛空,不知道焚千寂到底能不能平安脫險,如果不能得到確切的答案,她一輩子都不會安心,也就是說,終有一日,她必須從這裡穿過,前往另一片截然不同的大陸。
“玉如……”沐寒煙正胡思亂想著,耳中又傳過來越凡塵撕心裂肺的悲呼。
難道那凝神印都無法保住他的周全!沐寒煙心裡一驚,回過頭去,卻見越凡塵猛的睜開了眼睛。
盡管目光中還是有些茫然,還是有些殘破的悲傷,但卻也恢復了清明,顯然是沒事了。
其他人也陸陸續續清醒過來,剛開始的時候,所有人都是一陣迷茫,還無法從先前腦海中的情景完全脫離,不過靠著堅定的意志,他們還是很快就調整好了心緒。
回想起剛才腦海中的情景,他們都是心有余悸,那景象太過真實,所有的一切都感同身受,
他們也知道,其實自己先前已經在鬼門關上走了一圈。“沐少主,多謝了,這一次如果不是你出手相助,我們怕是再也清醒不過來了,不對,應該是早就死在那幻覺之中了。”莊平安上前對沐寒煙說道。
其他人也跟著上前致謝。雖然還不太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但是只看頭頂上方那緩緩消失的手印,他們也知道,自己能夠從那幻覺中脫離出來,保住性命,還是多虧了這道手印,而除了沐寒煙,顯然不可能再有其他人出手了。
“沐少主,多謝了。”讓沐寒煙萬萬沒有料到的是,就連那十幾名聖廷高手都上前致謝,他們的實力雖然高出莊平安等人不少, 但要說到神念,卻也未必就比他們強出多少,如果不是沐寒煙這道凝神印,他們一樣的吉凶未卜。
“不必多禮,我只是幫你們穩固神念,最後能夠收回心神還是靠你們自己。”沐寒煙客氣的說道。
這些人身上雖然也有幾分聖廷子弟生人勿近的傲氣,但也並沒有對他們露出排斥之意,所以她也沒必要拒人於千裡之外。
見到一眾神之守護後裔全都安然無恙,邵成雄也是滿面的感慨,卻不好意思再說什麽了。
沐寒煙一次次出人意料的表現,甚至可以用奇跡來形容,而這樣的奇跡,對他來說無異於一記記響亮的巴掌,狠狠扇在他的臉上,他哪還好意思多說什麽。
“邵師兄,你不想再說點什麽嗎?”韋笑天卻哪壺不開提哪壺,揶揄的對邵成雄說道。
邵成雄羞得老臉通紅,狠狠瞪了他一眼,快步朝著那一座座墓碑走去。
“我們也去吧,渡過這兩道難關,後面便沒什麽危險,只要打開這墓園的結界禁製,大家便有機會得到遠古強者留下的傳承,就算得不到也沒什麽損傷。”夜闌渢握著沐寒煙的手,也是滿臉的欣慰,好一會兒才開口說道。
聽說後面便再也沒有什麽危險,眾人都長長松了口氣,緊緊跟在了他的身後。
來到距離墓園尚有十余步的時候,夜闌渢等人停下了腳步。
“這墓園有結界守護,也算是十二位強者留下的傳承的一部分,如果不能按照他們留下的手訣打開結界,任何人都無法進入其中。”夜闌渢解釋道。
說話的時候,夜闌渢的神情變得異常的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