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寶!凌寶寶!”沐寒煙又喊了一聲,依舊沒有反應。
難道出什麽事了?沐寒煙心頭湧起幾分不安,直接打出手決,解開門上的禁製。
門一開,她就見到凌寶寶那略顯瘦削的身影。
此時的凌寶寶哪裡還有以前的半點跳脫飛揚,神情憔悴,嘴角還帶著幾絲血跡,身前的地面上也殘留著一大攤血跡,也不知道吐了多少血。
“你怎麽了?”沐寒煙快步上前,一把扶住凌寶寶,擔心的問道。
看他這樣子分明就是走火入魔,可是以她對凌寶寶的了解,無論修習劍道還是神術都事倍功半,實力提升慢得可怕,又怎麽會走火入魔?
“我……沒事,你是不是準備離開花雨神殿了?”凌寶寶扭過頭來,勉強擠出一個笑容說道。
“嗯。”沐寒煙點了點頭。
“我已經煉成了破空符。”凌寶寶說道。
“什麽?”沐寒煙難以置信的看著凌寶寶。以他的實力,怎麽可能煉製出破空符。
“前些日子看谷清揚他們用火蘊石煉丹,我大受啟發,也托人收羅了一些回來,竟然鬼使神差的煉製出破空符。”凌寶寶指了指牆角那一堆已經報廢的火蘊石,又拿出煉成不久的破空符,解釋道。
沐寒煙這才明白過來,凌寶寶雖然受天地法則所限實力不強,但對各種奇門異術的了解和領悟卻是遠勝常人,很多方面連她都比不上,借著火蘊石煉成破空符倒也不是太過奇怪的事。估計他之所以變成這般模樣,也是因為心神損耗太大的緣故。
“你準備走了?”先前是沈雨荷等人為沐寒煙的離開而不舍,現在就輪到沐寒煙不舍了。她離開花雨殿總有回來的時候,可是凌寶寶若是離開,要回來可就難了,也許此生再也沒有重逢的機會。
“跟我一起走吧。”凌寶寶突然說道。
“你說什麽?”沐寒煙一臉震驚的看著凌寶寶。
一直以來,她都把凌寶寶當成最好的朋友,但卻絕無男女之情。從凌寶寶平日的表現來看,應該也沒有非份之想,突然冒出這麽一句,完全出乎沐寒煙的意料之外。
“你別誤會,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你先離開神聖大陸一段時間。”凌寶寶說道。
“到底出什麽事了?”沐寒煙更加疑惑了。
“好吧,我就跟你說實話吧,我前幾天以天機相法替你卜了一卦,前路凶險,生機渺茫,只有離開神聖大陸,才能保住性命。”凌寶寶不是藏得住心事的人,苦笑了一下,說道。
“天機相法?”沐寒煙有些好奇。
“那是我師公的曠世絕學,堪破天機算透輪回,連我母親都沒有學過。總之你相信我,只有離開神聖大陸,你才能保全性命,留下來生機渺茫。”凌寶寶一臉急迫的說道。
“謝謝你的好意,我不能走。”沐寒煙這才知道,凌寶寶如此急切,拚了命的煉製破空符,原來是因為這個緣故,但她還是搖了搖頭,堅決的說道。
“你是不是不相信我的天機相法,這一次跟以前不同,為了施展這相法,我幾乎連小命都沒了,卜算的結果絕對不會出錯。”凌寶寶著急的說道。
原來他之所以重傷吐血,還不止是因為煉製破空符,更是因為強行施展天機相法的緣故,沐寒煙看著凌寶寶憔悴的面容,不由為之感動。
“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我不能走。這裡有我的親人,有我的朋友,如果我走了,他們該怎麽辦?”沐寒煙感動歸感動,但還是堅決的說道。
花月等人還不知道身在何處,
沐寒楓和祖母依舊身陷險境,猖獠若是不除,遲早為害大陸,她又怎麽可以離開?而且,神聖大陸還有一個為她世世等待,世世守候的人,她又怎麽可能棄他而去?“我就知道會是這樣,唉。”凌寶寶長歎一聲說道。
如果沐寒煙真的跟著他離開神聖大陸,那也就不是他認識的沐寒煙了,他們也不可能成為朋友。不過明知道沐寒煙前途凶險,生機渺茫,他如果什麽都不做,又實在對不起自己的良心。
“你說的前路凶險到底是指什麽?”沐寒煙問道。
“天機難測,這個我也沒能完全勘破。只知道是你生平未遇, 甚至無法想象的強敵。”凌寶寶說道。
“我知道了。”沐寒煙點了點頭。
雖然凌寶寶無法完全勘破天機,也不知道那所謂的強敵到底是誰,實力究竟強大到了何種境界,但是沐寒煙能活到現在,經歷過的生死磨練還少了嗎,若是在旁人看來,又有哪一次不是生機渺茫,她又怎麽可能因此退卻。
我命由我不由天,就算再強大的敵人,她都會勇敢面對。
“這個你拿去,到了生死關頭,至少能救你性命。”凌寶寶將手中的破空符交給沐寒煙。
“你不走嗎?”沐寒煙驚訝看著凌寶寶,卻沒有伸手。
“這片大陸有你的朋友,也有我的朋友,至少,我要見他們一面再走。這破空符你先留著,我再另外煉製就好了。”凌寶寶不由分說的將破空符塞到沐寒煙的手裡。
“那好吧。”沐寒煙雖然沒有半點離開的意,但還是收下凌寶寶的一番好意。
“好了,我還得繼續煉製破空符,你該去哪兒去哪兒,眼下提升實力才是最重要的。”凌寶寶擺了擺手,起身將沐寒煙趕出了靜室。
沐寒煙一走,凌寶寶就靠著大門跌坐在地,望著那堆火蘊石苦笑了一下。雖然他說得輕描淡寫,可是煉製破空符又哪是那麽容易的事,為了煉製這塊破空符,他不知道嘗試了多少次,殫精竭力嘔心瀝血方才僥幸成功了一回,下一次想要煉成又哪有那麽容易。
“寒煙,我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希望你盡快提升實力,不要用到那枚破空符才好。”凌寶寶凝視著對面的石牆,深邃的目光仿佛穿透石壁,穿透虛空,投向無盡的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