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幾天,金秋都沒有踫見杜天澤,反倒是白瑄在辦公室里玩女秘書的謠言越傳越離譜,關鍵是……他們說得還挺對的。
雖然沒有他們想的那種**辦公室pLay,但是金秋和白在休息時間有時候難免會有點親熱。
所以白瑄听見這個消息的時候,一臉震驚︰“他們是怎麼知道的?”
“他們是亂講的,瞎貓踫上死耗子。”金秋淡定得很。
白瑄瑄失落道︰“他們根本不知道我平時只能看不能吃,好可憐的。”謠言里那些事兒不說也就罷了,對比一下現實和謠言里的尺度,白瑄果斷不幸福了,幽怨地看著她,“老婆。”
“吃你的飯。”他們是在樓下的一家餐廳的包廂里單獨吃飯,也是白瑄難得可以松快一二的時候。
白瑄小聲道︰“老婆啊,反正辦公室里門窗都關緊,要麼我們……”他余下的話被金秋用眼神殺死了肚子里。
他正難過著呢,就看見有個透明的女鬼又飄過來了,他立刻凶巴巴道︰“你有完沒完了,我都說了在查了你不要來煩我了好不好,人家和老婆難得有二人世界你懂不懂啊!”
不過沒等白瑄趕鬼,她就急忙說︰“我知道他把賬本藏在哪里了。”
賬本?白瑄不情不願地說︰“你說。”
“在他臥室床頭櫃上有個花瓶,就在花瓶里面。”那個女鬼懇求道,“我沒有別的心願,就希望他坐牢。”
因為她的父母已經和當時的肇事者達成和解,沒有辦法再繼續追究下去,唯一的辦法就是讓王彰因為貪污公款的事情而坐牢,最好是身敗名裂。
白瑄咬著筷子苦惱︰“你讓我想想,哎,別坐在哪里,我老婆要吃飯的,去去去。”
那個女鬼十分害怕他的樣子,馬上就消失了,白瑄面對這一桌子的菜都沒有心情吃了,原本財務部在查這件事情是秘密進行的,因為賬面做得很完美,李琛花了好幾年的時間在查王彰的動向,相當辛苦,然而真正的賬目王彰卻備了一份在家里,也是為了拿這個要挾上頭的林董和劉董,他也不想做棄子。
但是仔細想想,就算是知道了東西在哪里能怎麼辦,還能潛進去偷嗎?又不是拍電影,哪里有那麼神通廣大的人,更別說王彰住在高檔小區里,安保措施做得很好,陌生人進都進不去大門。
金秋看他發呆的樣子覺得特別可愛,伸手揉了揉他的呆毛︰“不要心急,你要相信這個世界是總是有天理循環的。”
“嗯,”白瑄低著頭讓她揉了個過癮,才說道,“而且我總覺得,這件事情冥冥之中……和我可能有什麼關系。”
但是具體有什麼聯系,他卻完全沒有頭緒,就好像是那天在機場他想起了什麼,可是轉瞬就給忘了。
白瑄一向是很聰明的,只要他真的想去做某件事情,就一定會想出辦法來,所以這一次也不例外。
他出了一筆錢雇佣了一個女人,讓她進了公司做臨時工,正好分配在王彰手下,這女人生得清純,像是沒有畢業的大學生,但是長得卻不賴,剛來沒幾天,王彰就蠢蠢欲動了。
周芝驚訝極了︰“你從哪里招來的人?”
“我去了一家珠寶店給老婆買首飾。”白瑄靠在金秋懷里打哈欠,“留了電話,然後就有人問我要不要商務模特了,我選了一個長得比較像學生的,和她說好去搞定王彰,上班的話工資一天一萬。”
金秋震驚︰“那麼貴?”比得上大多數白領一個月的工資了好嗎!
“還好啦。”白安慰她,“這個女人挺聰明的,我和她說如果能幫我把東西拿來,再給她五十萬。”
“你哪里來那麼多錢。”金秋雖然說著要管白瑄的私房錢,但實際上根本沒有怎麼在乎,這麼一听他拿了那麼多錢出來,自然是嚇了一跳。
白瑄抓了抓頭︰“媽媽留下來的。”
黃玫作為黃家的獨女,嫁妝豐厚,等白瑄一出生就已經歸到了他的名下,所以相比于還要靠著白少成吃飯的白玨,白的身家豐厚多了,隨便取幾百萬是小意思,他就想快點把王彰的事情給解決了,省得一天到晚就有一個女鬼過來騷擾。
“但是,”金秋還是覺得費解,“你是怎麼知道這個行業的?”
白瑄那麼純潔那麼乖,怎麼會知道這種外圍女?他回答得很理所當然啊︰“當初我們住荔枝小區啊,隔壁樓有個女的就是做這個的。”
白瑄做鬼的日子,真的是把世間冷暖,人間百態都給看遍了。
“你就不怕被騙錢?”
“我和她說半個月內沒搞定就換人。”
周芝對白瑄這神來一筆不做任何評價,反倒是對金秋說︰“你的那個同學前幾天被車撞了,好像請假住院了。”
“啊,誰?”金秋一開始沒有反應過來,過了會兒想起來了,“天澤?”
“嗯。”周芝說,“听說肇事者逃跑了。”
白瑄听了,先咦了聲︰“奇怪,又是車禍,這都是第幾次了。”
周芝倒不覺得有什麼奇怪的︰“現在交通事故那麼多,不是挺正常的。”
白搖搖頭,他覺得不對,當初他自己被車撞是一次,第二次金秋被白玨撞算是意外好了,但是王彰把女鬼弄死也是撞車,這回杜天澤又被撞了,實在是太巧,簡直就像是有個專業撞車戶一樣。
但是這只是感覺,或者說猜測,沒有任何的證據證明有任何的聯系,所以白瑄只是說︰“老婆你要不要去看看他?”
同學四年,好歹有點情分,金秋點點頭︰“去。”
“那我等等直接去醫院接你回家好了。”
而等金秋走後,白瑄馬上就問周芝︰“你去查一下他被撞的事情。”
“你懷疑?”周芝不大相信這種驚人的巧合。
白瑄沒辦法和她解釋自己的情報來源,只能略顯強硬地說︰“你去查就對了。”他對周芝像來不假辭色,這會兒收起了在金秋面前溫軟的表情,眉眼冷淡,竟然真有幾分年輕時候白毅國殺伐果斷的模樣。
到底是親祖孫。周芝心中暗暗一驚,不敢多說什麼,應承下來去查了。
白瑄一個人待在辦公室里發了會兒呆,最後決定——他還是早點下班去接老婆吧。
金秋去醫院的時候,杜天澤已經醒過來了,這次他僥幸受的傷不算嚴重,只是斷了腿,因為送醫及時,也沒有留下什麼毛病,就是之後要好好靜養一段日子才是真的。
夏靜兩只眼楮哭得和核桃似的,看見金秋也沒有往日那樣的針鋒相對,不過也沒有上前搭話就是了。
金秋也不覺得尷尬,問道︰“你還好吧?”
杜天澤苦笑道︰“算我命大。”他整張臉上都有淤青和血塊,看起來相當恐怖,一只腿吊在半空中,已經上了石膏。
金秋把鮮花和水果籃遞給夏靜,欲言又止,杜天澤自然能夠發現她的這個表情,心中一動,對夏靜道︰“我想喝粥。”
夏靜不疑有他,急忙道︰“我馬上出去買,醫院門口好像就有,你等我一下。”她匆匆忙忙拿了錢包出去,金秋注意到她神色憔悴,頭發油膩,顯然是沒有好好梳洗整理過。
她心中一動,笑道︰“夏靜很關心你。”
“嗯。”杜天澤的表情也柔和了下來,之前他和夏靜的關系一度降到冰點,兩個人冷戰了好幾天,但是他一受傷,反倒是緩和了兩個人之間的關系,古人說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不是沒有道理的。
也許之前的日子里,他太忽視她了。
金秋點點頭,她也不是過來做感情咨詢的,因此單刀直入︰“我就是想問問你,你覺得這一次你出車禍是人為還是意外。”
杜天澤一驚︰“什麼?”他看著金秋的神情不似作假,剛剛緊繃的肩膀微微放松,靠在枕頭上沉聲問,“你為什麼這麼問。”
“只是問問而已。”金秋道,“你覺得呢?”
杜天澤閉目回憶了一番,最終搖了搖頭︰“我分辨不出來。”那個人撞了他之後就跑了,實在看不出到底是要殺他還是只是一場意外,他更在意的是金秋的態度,“這里頭到底……”
金秋嘆了口氣,也露出了些許的迷惘和茫然︰“其實,我也不知道怎麼說……”豪門里的恩怨和斗爭,豈是三言兩語能夠講清楚的,她自己也覺得一頭霧水呢。
杜天澤靜靜看著她,過了好一會兒,才低聲勸道︰“別太拼命了,如果正如你說的事情那樣復雜,你……要麼換個工作吧。”
金秋不說話,她換工作容易,難不成還能換個男人?白瑄身在局中,無論如何,她也不會逃開。
“我心里有數。”最終,她這麼沉聲和杜天澤說。
杜天澤沒有說話,半晌微微點頭,道︰“我覺得,大概我是礙著什麼人了。”他這句話已經表明了他對于那場車禍的看法。而之前說分辨不出來,只是為了讓金秋不要卷入,可是她若執意如此,他只能說出真相。
金秋無言,良久,方才道︰“那你當心。”
“你也是。”
兩個人沉默了一會兒,夏靜買了粥回來了,一頭的汗,原本白皙細嫩的臉頰上浮上一層油光,形容狼狽,但是杜天澤看了她一會兒,突然扭頭對金秋說︰“我和阿靜過段日子會結婚,你會來吧?”
金秋一怔,隨即欣喜應道︰“一定來,恭喜恭喜。”
在病房里,已經不再輕狂年少的男人和女人雙手交握,柴米油鹽中,他們逐漸體會到不同于少年戀情的滋味。
而杜天澤本人也有許多缺點,男人有的粗心大意,喜新厭舊,他也有,曾經無數次也煩躁過夏靜的嘮叨和小氣,但是同樣的,在電影院里遭遇未知的恐懼時,他卻始終沒有放開拉著她的手。
這是他的女朋友,他的女人,他始終記得要保護她,也一直在為兩個人的家庭而奮斗。
奔向結婚的愛情已經不像是校園里那麼單純了,越來越多復雜的事物摻雜其中,很多情侶不是不相愛,卻只能分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