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活得生不如死。
他寧願去死,也不要知道這一切,這一些。
路城池盯著他,他想死,沒那麽容易。
“是你的母親讓你的父親染上了毒癮,為了霸佔他,而你只是毒品的產物,仇恨的產物,知道嗎?”
殺人先誅心。
有時候誅心真的比一刀刀凌遲還要可怕。
韓若夢怎麽也沒想到會是這樣,他不要聽這些,不要。
路城池沒有一絲放過他的意思。
看著他這幅難受的樣子,他感到了痛快。
那種極致地痛快。
當初他也一定嘗到過,對待他父親的時候。
“不,不可能,我父親是愛我的,我母親也是愛我的,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別不可能了,你的名字已經代表了一切,如若夢一場。”
韓若夢,如若夢一場。
韓若夢好像被帶著詛咒一樣出生。
又好像帶著不公平,帶著難受。
當初韓若夢只知道母親天天以淚洗面,看著父親的照片日漸消瘦。
他只知道母親有病,每一次發作的時候,會把自己關在房間裡。
他們家很窮,有時候靠別人施舍。
直到有一天,母親離去,他被人送出了國。
也直到有一天,他翻開母親的遺物,才看到了母親的仇人。
母親在她的記事本裡,記下了那關於路家的一切。
大概是這樣的。
路慕零搶走了父親。
路家覺得父親配不上路慕零,強行分開他們。
父親走投無路,路慕淵趕盡殺絕。
骨肉分離,家破人亡。
他記得小時候他們家很大很大。
後來他們被穿著製服的人趕出了家門。
他和母親相依為命,母親牽著他一步步走在雨中。
後來,他們才去了鄉下,離開了那座城市。
那一日他記得。
那一天他永遠記得。
門外有輛車,是豪車。
上面有個天使的標記。
裡面坐著一個人,車窗是被打開的。
他被母親牽著,看到了那個人的側臉。
也記住了那張臉。
天使成了惡魔。
他再一次看向車上的天使的時候,成了惡魔。
走過那輛車,母親悄悄地和他說,那是他的仇人。
殺父仇人。
他記住了,默默地記住了,牢牢地背上了,刻印在心裡,腦海裡。
到了鄉下沒多久,母親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
他在那裡認識了很多新的朋友。
他成了那裡的大哥哥,帶著他們一起去玩耍。
可是他明白,他不屬於那裡。
總有一天要回去。
可是那一天還沒來,母親就走了。
可是那一天,他始終在那裡,沒有等到回去……
他想和母親一起走,因為沒了父親,沒了母親他成了孤兒。
但是他想,母親說得那個仇人還沒找到,他不能死。
母親死的那一天晚上,有人悄悄的來了。
帶走了母親的遺體,也帶走了他。
和鄰裡街坊說,他們移民了,舉家移民到了國外。
只有他自己一個人知道,他被人送出了國,再也沒見母親。
母親的遺體去了哪裡,他也不知道。
只知道他收到了母親的遺物……
一本記事本,一個木盒,一把梳子,一件破舊的旗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