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笑道:“世子夫人開始攀咬人了,讓她不痛快的是成國公,她不敢找成國公尋仇,先先撿我們倆開口,可見心中對我們夫妻確有極大積怨!不過說起來,目前眼下對她威脅最大的,不應該是大太太嗎?大太太得了長房唯二有出息的羅方做嗣子,成國公打壓金氏,大太太本就是最聽老太太話的孝順賢媳,這下全部收攏了成國公府中饋,羅方若再能些,羅松一時半會站不起來,成國公完全可以另立長房長孫為世子,金氏將來做不了國公夫人,大太太卻是府裡老封君……你說她怎會甘心?”
羅真道:“金氏做事向來有目的,拐了這麽一個彎繞上我們,或許是對我們侯府另有企圖?她倒也敢!”
“對我們有企圖?她可以和我們做交換啊,這麽簡單易行的方法,她用得駕輕就熟,怎會舍易求難?你忘了她這段時間挺恨成國公的,上趕著巴結討好,忽然覺得有點奇怪!”
羅真點頭表示有同感:“你這一說,確實好像透出些古怪——若是因為厭憎我,拿草場說事,那草場原先可是做為她的私產放在手上好些年,都不怕祖父責怪,我們只不過替人拿了,反而要以此擠兌我們?不可能的啊!”
錦繡想了想:“你說會不會那草場有什麽不為人知的問題,她想陷害我們?”
“都查過了,並沒有什麽問題。”
“金氏對成國公有怨恨,更不會喜歡我們,如果成國公和我們倆都不好過,最高興的一定是她!”
錦繡轉動著眼珠子,說道:“她明明知道羅松把大宛馬放養在那個草場,草場在她手上時她從不向成國公提及寶馬,如今到我們手上她倒是大方講了出來,兩個理由:一個是損人不利己,想讓我們馬財兩空,但她落不到好,從此在成國公眼裡更加被看輕;第二個,她知道草場上那批馬被你們轉移走了,或者,是那些“寶馬”有不妥之處?”
羅真笑道:“你意思是說祖父駕馭不了那些寶馬?這話要是讓祖父聽見了可不樂意,他老人家也是十幾歲就去邊關打仗,一輩子橫馬躍馬馳騁戰場,馬技了得,性子再暴烈再難馴的馬匹,到了他手裡都不是事兒!”
“這個有點難說,我也不懂,但聽到過‘馬失前蹄’,想一想,那急馳的快馬度得有多快?突然出現意外失蹄摔倒,馬上的人除非長出翅膀,否則難免會受傷,你說是不是?”
羅真默然片刻,點頭道:“這種情況不常見,但確實有過!不僅會受傷,當場摔死都是有的!”
“所以呢?”
“羅家的男人不會如此不濟!”
錦繡無語,我說你們羅家男人什麽了嗎?我強調的是意外,意外好不好?
“阿真,要不這樣,把你要送給祖父的寶馬收進葫蘆洞天去養兩天,以後也經常給它喂些洞天草料和水,確保它性情溫馴……那個,好漢不提當年勇,祖父年歲不小了,而且身上有傷,他又喜歡逞強與人賽馬,不爭得頭名還不高興——總之祖父別的我們馬匹管不了,就保證我們送出的馬不會出意外,就行了!”
羅真微笑著道:“好,聽你的!”
他內心不以為然,卻願意被錦繡說服。
翌日,羅真下晌回來得挺早,讓人往後院傳話,告知錦繡自己回府了,先在前院書房處理些事情,一會再進去用晚膳。
錦繡順便讓傳話的人又給捎了話來,提醒羅真今天是錢嬤嬤生辰,前兩天答應過去看她的。
羅真一一召了幾個屬下,把手頭幾件事情交待完畢,就回了內院,和錦繡用完晚飯,看過她為錢嬤嬤準備的生辰禮物,然後夫妻倆出門順著遊廊漫步,一路往南院走去。
南院裡很熱鬧,向錢嬤嬤慶生辰的婆子仆婦丫頭一大群,林水清家的給南院派了三個席面,因知道侯爺和少夫人要來,錢嬤嬤特意留著上席,請大夥兒坐了下頭的兩席,正高高興興地接受敬酒。
見侯爺和少夫人進來,大家都忙站起來請安,錢嬤嬤更是高興,比著手勢請羅真和錦繡進裡間坐上席,羅真和顏悅色向錢嬤嬤賀生辰,錦繡跟著說了幾句吉祥如意的祝辭,並讓香茶、香枝送上生辰禮物。
是兩件玉器擺件和兩套寶華樓的金飾。
錢嬤嬤當然看得出這些東西的價值,滿臉感激,雙手合拾連連點頭表示感謝,卻不肯要,和錦繡再三推讓,最後隻得收下。
侯爺和少夫人來了,還有話與姨太太說,內外間便以湘竹簾隔開,香茶傳少夫人的話,讓大家隻管吃席不必拘束。
羅真和錦繡也分別敬了錢嬤嬤一杯酒,陪著她坐席吃點東西,錢嬤嬤內心有期待,眼神激動,醞釀準備許多,終於決定開口說話,聲音很沙啞難聽,也不成句,但用點耐心,還是能聽出她的意思。
錢嬤嬤第一個要問的問題,就是:“少爺,找他們了嗎?”
小丫頭教她叫羅真“侯爺”,她卻堅持叫“少爺”,在她心裡,老爺是羅柏,夫人是錢氏!雖然他們都已經作古,過去了二十幾年,但錢嬤嬤的經歷太過殘酷傷痛,她不願意記著那些不好的事情,隻肯牢牢記住兩位舊主人,所以,在她的腦海裡,老爺和夫人都還鮮活地存在於她腦海裡,羅真,就稱之為少爺了。
羅真不想瞞她,也沒有讓她絕望:“目前還打探不到具體的消息,但是請嬤嬤放心,我會盡我所能,一直找下去!”
錢嬤嬤眼含熱淚,就想跪下磕頭,羅真忙扶住她,安慰道:“嬤嬤要遵從醫囑,保持樂觀心境,安心吃藥調養,或許等你養好身子、能清楚地說出話,他們就能找到了!”
錢嬤嬤點了點頭,擦拭掉眼淚,抬頭看著羅真,嘴巴張合幾下,斷斷續續說出兩句話:“少爺,像三爺!”
羅真:“……”
錦繡噗哧笑了:“錢嬤嬤,他本來就是三爺啊,不過是小三爺!”
羅真嗔怪地瞪看錦繡,眼神裡卻滿含寵溺,錢嬤嬤臉上也露出欣慰的笑容:早知他們夫妻恩愛,但還是很喜歡看見他們這樣好!
她又一字一句、慢慢道:“少爺,也像二爺……我們的,老爺!”
羅真和錦繡安安靜靜聽她說:“少爺,和奶奶,千萬、千萬要……”
錢嬤嬤臉色變得有些蒼白,朝錦繡身後的香茶香枝看去,錦繡想了想,還是示意兩個丫頭退了下去。
羅真親手斟了杯茶遞給錢嬤嬤,錢嬤嬤也不客氣,接過喝了一口,繼續說道:“要、要提防金姨娘……她,是壞女人!很、很壞的人!”
錦繡問:“她做了什麽壞事麽?”
話音剛落,就見錢嬤嬤臉色由蒼白變成青白,雙手顫抖,就像人們所說的抖如篩糠,手中茶盞的茶水都潑掉一半!
錦繡忙道:“嬤嬤不用怕,咱們這裡是侯府,金氏,她在國公府呢,她管不著我們!”
羅真加了一句:“她也沒那能耐管!我們侯府,不歡迎金氏和她的子女,不經允許,她們是進不來的!”
錢嬤嬤手按著胸口,長長舒口氣,神色緩和許多,眼裡卻再次蒙上淚光:“我們,少爺,像老爺,有本事!我們、奶奶……哦,是太太了!天上知道,會很高興!”
錦繡安慰她:“少爺拜過宗祠,改了族譜,名字排在老爺和太太膝下,他們早知道了的!”
“好、好!”錢嬤嬤眼中流下淚水:“金氏她,妖孽!她害不了,我們的,少爺!少爺、都能,娶親了!要早、早生貴子!”
錦繡和羅真對視一眼,都有些無語:怎麽說著說著,這話題一拐就拐了個大彎!
“嬤嬤,你咽喉痛嗎?要不要休息一下?太醫說就算恢復了,也不能過度,要慢慢來,咱們是不是,改天再說吧?”
錢嬤嬤平日都是練習,閑話可以對著仆婦丫頭們說,但這種私密話,卻不能隨便透露,因而今天乍一跟羅真、錦繡說出心裡話,竟有種上癮的感覺。
她祈求地看著錦繡,說道:“我,還想再,說幾句!”
羅真道:“嬤嬤說吧,無妨的,少奶奶那裡有潤喉的好茶,一會請少奶奶給嬤嬤送些來!”
錦繡看他一眼,也點點頭:“侯爺提醒的是,不過好茶我沒有,我有梨膏,效果應該更好些!”
“太太,好人有,好報!你們,都是,這麽好!”錢嬤嬤含淚道:“金氏,她、她心思、太壞!她欺負、三奶奶、軟性子,又欺負,我們奶奶……是,我們、太太!”
話音剛落,就見錢嬤嬤臉色由蒼白變成青白,雙手顫抖,就像人們所說的抖如篩糠,手中茶盞的茶水都潑掉一半!
錦繡忙道:“嬤嬤不用怕,咱們這裡是侯府,金氏,她在國公府呢,她管不著我們!”
羅真加了一句:“她也沒那能耐管!我們侯府,不歡迎金氏和她的子女,不經允許,她們是進不來的!”
錢嬤嬤手按著胸口,長長舒口氣,神色緩和許多,眼裡卻再次蒙上淚光:“我們,少爺,像老爺,有本事!我們、奶奶……哦,是太太了!天上知道,會很高興!”
錦繡安慰她:“少爺拜過宗祠,改了族譜,名字排在老爺和太太膝下,他們早知道了的!”
“好、好!”錢嬤嬤眼中流下淚水:“金氏她,妖孽!她害不了,我們的,少爺!少爺、都能,娶親了!要早、早生貴子!”
錦繡和羅真對視一眼,都有些無語:怎麽說著說著,這話題一拐就拐了個大彎!
“嬤嬤,你咽喉痛嗎?要不要休息一下?太醫說就算恢復了,也不能過度,要慢慢來,咱們是不是,改天再說吧?”
錢嬤嬤平日都是練習,閑話可以對著仆婦丫頭們說,但這種私密話,卻不能隨便透露,因而今天乍一跟羅真、錦繡說出心裡話,竟有種上癮的感覺。
她祈求地看著錦繡,說道:“我,還想再,說幾句!”
羅真道:“嬤嬤說吧,無妨的,少奶奶那裡有潤喉的好茶,一會請少奶奶給嬤嬤送些來!”
錦繡看他一眼,也點點頭:“侯爺提醒的是,不過好茶我沒有,我有梨膏,效果應該更好些!”
“太太,好人有,好報!你們,都是,這麽好!”錢嬤嬤含淚道:“金氏,她、她心思、太壞!她欺負、三奶奶、軟性子,又欺負,我們奶奶……是,我們、太太!”
錦繡安慰她:“少爺拜過宗祠,改了族譜,名字排在老爺和太太膝下,他們早知道了的!”
“好、好!”錢嬤嬤眼中流下淚水:“金氏她,妖孽!她害不了,我們的,少爺!少爺、都能,娶親了!要早、早生貴子!”
錦繡和羅真對視一眼,都有些無語:怎麽說著說著,這話題一拐就拐了個大彎!
“嬤嬤,你咽喉痛嗎?要不要休息一下?太醫說就算恢復了,也不能過度,要慢慢來,咱們是不是,改天再說吧?”
錢嬤嬤平日都是練習,閑話可以對著仆婦丫頭們說,但這種私密話,卻不能隨便透露,因而今天乍一跟羅真、錦繡說出心裡話,竟有種上癮的感覺。
她祈求地看著錦繡,說道:“我,還想再,說幾句!”
羅真道:“嬤嬤說吧,無妨的,少奶奶那裡有潤喉的好茶,一會請少奶奶給嬤嬤送些來!”
錦繡看他一眼,也點點頭:“侯爺提醒的是,不過好茶我沒有,我有梨膏,效果應該更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