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知道你是蕭戰士請來的,如果知道,一定不會拒絕。”朱母把他們請進了堂屋,叫來了兒子。
齊璿看向朱茂,這是一個年方二十的男子,十八歲參軍,去年受傷退伍,雖然部隊給了補助費,可這些錢對於看病來說,那簡直就是杯水車薪。
“朱茂剛剛來的時候,口中經常嚷嚷著,說什麽看到一個白衣飄飄面容極為清秀的女子,頭上還帶著幾朵小雛菊,還說什麽要討來當老婆。
現在醫生看的多了,藥也吃的多了,那樣的糊話就不說了,只不過整個人癡癡傻傻的,也沒有一點的精神氣。”
說到自己的兒子,朱嫂子是滿目的淚水,丈夫早逝把希望寄托在兒子身上,結果好不容易家裡好點,兒子出了噩耗。
“如果可以,我真希望拿自己的命去換!我怎麽就這麽命苦。”
“嫂子,莫哭了,這不小醫生在嗎?既然是蕭戰士請來的,肯定能看好朱茂的病。”朱慶福安慰。
“朱茂是嗎?你認識蕭嗎?”齊璿問道。一邊觀察朱茂的反應。
過了很久,齊璿也沒有看到朱茂對她有所回應,只是自顧的低著頭,玩著手指。
齊璿的手,搭上了朱茂的手腕脈搏,她感覺到朱茂的手相當的涼,雖然是冬天,可是室內烤著火,朱茂又穿著棉襖,按照道理說,不應該這麽的涼。
齊璿的精神力隨之進入到朱茂的體內,結果剛進去,就感覺到一股冰寒之氣向她衝撞而來,齊璿一驚。在這股碰撞還沒有形成的時候,她迅速的收回了自己的精神力。
“怎麽會這樣?”齊璿的心臟收回手都還“噗噗”的跳著,仿佛要跳出心臟。
“小醫生怎麽說?我家兒子病情有沒有救?”朱茂母親一臉緊張。
既然有她的穿越,這世界之事本就是無奇不有。
剛才之事電光火石之間,那股氣息齊璿卻不會判斷錯誤,或許,朱慶福妻子的判斷是對的,朱茂之所以如此,是中邪了。
否則齊璿不會感覺到朱茂體內的那股冰冷的氣息。
“你們最好出去一下,我給人施針治病首要條件就是清淨。”
齊璿把人都請了出去。
剛才齊璿的精神力只是一般的查探,並沒有全神貫注,因為她沒有想到朱茂身體會出現異樣。
她只是醫生,不是收鬼的道士,倒是聽說過如果人的靈魂被鬼魂住進去,那麽人的氣息就會亂掉,陰陽始終是兩隔的兩界。強留在人的體內,長之以往,人的氣息就會越來越弱。
當然也有例外,比如她自己,她也不知道怎麽一回事,反正她是替代了齊璿在這具身體裡住了下來,而且從齊莎的口中,前世她的這具身體死在了那次的海灘上,所以齊璿斷定自己是機緣巧合穿越到了這具身體上。
和別的孤魂野鬼是不一樣的。
“你是人是鬼。”齊璿看向朱茂。
朱茂看著齊璿,對著她露出癡癡的笑容,看著這樣的朱茂,齊璿的頭皮有點發麻。
她想起《針邪秘要》中所記:見妖孽狂鬼,百邪侵害,先要書符、念咒,再定神、正色、祈神、咒針,要一氣呵成。
爹爹又說,那套是小道士法門,他們修煉者,可無懼鬼神,去符咒,只要定神,用針就可。
況且她就算想要書符也不懂得這一套,倒是鬼門十三針記得。鬼門十三針又稱為《針十三鬼穴歌》用以降鬼除妖。
齊璿拿出金針,口中喃喃:“百邪癲狂所為病,針有十三穴須從,凡針之體先鬼宮,次針鬼信無不應,一一從頭逐一求,男從左起女從右。
一針人中鬼宮停,左邊下針右出針;第二手大拇指下,名鬼信刺三分深。”
話音落下,她第一針就刺在了朱茂的人中穴上,人中被人稱為回陽之穴,位處督脈,督脈氣血以陽氣為主。
第一針用透針法,就是左邊進右邊出。
第二針:鬼信穴就是少商穴,位於位於拇指指甲根側,有開神醒腦的作用。針刺三分。
兩針下去,朱茂整個人震了一震。
想要掙扎,齊璿突如其來的針法,將人定住。
“你到底是何人?為什麽要在朱茂的身體裡?老實的交代。否則我的鬼門十三針可不是鬧著玩的。”齊璿問道。
“......”朱茂神情忽然變了一下,可是並沒有什麽別的動作。
見此,齊璿第三針又毫不留情的刺下。
“三針足大指下。名曰鬼壘入兩分。”
鬼壘穴也就是隱白穴;平常治療,崩漏,癲狂,多夢,驚風。有清心寧神,溫陽回厥之功效。
“我的閑事不要你管,你這個小孩真是討厭。”忽然朱茂變色,整張臉變得猙獰起來,聲音也變得尖銳。
這個聲音一出,頓時齊璿感覺整個屋子都是陰氣陣陣,陰風炸裂。
齊璿皺眉毫不猶豫的,念起第四針第五針的口訣。
“四針掌上大陵穴,入針五分為鬼心;五針申脈為鬼路;火針三分七鋥鋥。”
齊璿將針用麻油塗滿,然後用打火機直接烤,烤到針紅的時候,刺入朱茂的申脈穴之中。用火針一定要注意火候和刺穴的深度,刺太深,不行,會傷及經脈,然而淺了達不到效果,火候也是同樣的道理,火烤的不夠,熱度達不到,就達不到去病邪的目的。
申脈穴是八脈交會穴之一,通陽。
火針下去,朱茂體內的女鬼“嗷嗷”直叫。
“你等著!我必不會放過你的。”隨著她的喊叫之聲,屋內陰風陣陣,刮的齊璿幾乎睜不開眼睛,連帶她頭上的發帶也被吹落下來,青絲散在了腦後,可是齊璿的神情更加嚴肅了。
“我會讓你付出代價的,沒有人能讓我離開這裡。”空當的房間,忽然之間黑色的濃霧滾滾,朱茂在房間內居然就不見了。
齊璿閉上眼睛,用精神力去感應房間內的每一個角落。
“你這樣是沒有用的。”齊璿一聲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