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劍客嚇得兩手一抖,連手裡的劍都落在了地上:“賈爺,我實在是……實在是沒錢了,你再寬限我幾日,我一定加倍還上。”
賈掌櫃走到那人眼前時,面上滿是和氣,對方卻被嚇得兩腿發軟,一下便跪在了地上:“賈爺,你再寬限我幾天,我本來是想著做完今天這筆生意就找你把錢還上,誰知道……”
賈掌櫃抬起手來搭在了對方肩膀上,和顏悅色的說道:“別在意,下輩子記得做個有錢人。”
“賈……”那人剛說了一個字,臉上皮膚就像被忽然抽去了水分,短短片刻之間就變成了一具人皮緊包著骨頭的乾屍。
賈掌櫃只是輕輕一抬手,就把屍體扔出了門外。
落地的屍首,就像是被篩子篩過的細沙,僅僅與地面一觸便流水一樣往四周散去,只是留下了那麽一道像是人形的印記。
用不了多久,那道印記也會在陰陽客棧的陰風之下消失得無影無蹤,那名劍客也就被徹底抹去了痕跡。
賈掌櫃向我們幾個拱了拱手,才嘟嘟囔囔的走了。
我聽見賈掌櫃好像是在說什麽“出來早了”“下回應該讓他們多打碎點東西”
我不動聲色的關上了大門,又讓蘇蘇布置了隔音結界,才說道:“零,你覺不覺得那個姓賈的,不像是掌櫃。”
“他給我的感覺,就像是把陰陽客棧當成了斂財的工具。”
我說到這裡又覺得自己的表述不對,趕緊說道:“怎麽說呢?我就是覺得什麽地方不太對勁。我也不知道怎麽說?”
零說道:“我知道你的意思。”
“我看賈掌櫃並非是陰陽客棧的人,而且,他還在極力掩飾著什麽?”
我的眼睛一亮:“這話怎麽說?”
零說道:“陰陽客棧之所以能吸引八方神鬼,江湖豪傑。就是因為,它處在一個三不管的地帶當中。”
“能來陰陽客棧的人,都是出類拔萃的人物。”
“如果,陰陽客棧一開始就像現在這種狀態,又怎麽吸引正邪兩派的人物!”
零特意解釋道:“江湖上不是沒有邪道聚集的混亂之地,那裡同樣的不講規則。但是,進入混亂之地的邪道人物,卻能獲得利益。”
“有利才能讓人鋌而走險,這裡有什麽?陰陽客棧除了不擇手段的壓榨租客之外,能給租客帶來什麽好處?”
“所以,我敢肯定,陰陽客棧的規則應該是被人改動過。”
我聽到這裡也不由的一皺眉頭,零善於在細微之處分析問題,她的話,也讓我對陰陽客棧產生了懷疑。
零繼續說道:“賈掌櫃從我們這裡勒索錢財,又殺了那個劍客。可以說,立威和謀利都已經做到了。”
“如果,他什麽都不說,我或許不會對他產生懷疑。”
“但是,他在臨走之前,所說的那幾句話卻是在畫蛇添足。”
我這才反應過來,自己一直覺得不對的地方是怎麽回事兒?
賈掌櫃後面說的話,明顯在說給我們聽,也等於是重複的強調“客棧的東西不能碰”
零說道:“賈掌櫃是在害怕我們打碎客棧的東西!”
零指了指桌子道:“我這樣打個比方吧!”
“比如,這張桌子就是一個預警的機關。我們不碰他的時候,他就相當於一個擺設。一旦我們遇上了危險,肯定會在第一時間去敲擊這張桌子,給有能力解決問題的人傳訊。”
“所以,對手真正害怕的,不是我們,而是這張桌子。”
“他們想要對我們的院子下手,一定會在第一時間,殺掉負責預警的人,讓這張桌子永遠都啟動不了。”
零聲音一頓道:“如果,我把這張桌子藏起來了,我自己又不知所蹤,或者乾脆自盡。 會是什麽結果?”
我猛然醒悟了過來:“佔了咱們院子的人,不僅自己會時時刻刻提防這張桌子,還得防備著別人發現桌子。”
“他也不知道,桌子被人敲碎之後,會出現什麽樣的結果?”
“對!”零說道:“我懷疑,姓賈的,這個掌櫃之位來路不正。所以,他才故意裝出一副唯利是圖,不擇手段的樣子,威脅租客讓他們不敢輕易觸碰客棧的設施。”
“這樣一來,客棧裡的預警機關就永遠不會被人觸動了。”
我下意識的看向窗外:“你的意思是,陰陽客棧真正的主人正在中間區域中沉睡,或者是在閉關?如果,我們拿到機關的話,就能喚醒客棧之主?”
“那我們……”
我本來是想說:我們是不是應該直接前往客棧中心?
話到了嘴邊,卻又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