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兩界堂率部離去,白家拚盡最後一人,也要加固鎮獄,抵擋魔星。”
“還請特使……”
“放屁!”紅衣鬼吏暴怒道:“我看你是不想再當借命人了,你寶-貝女兒的命,不想要了麽?”
白翰飛痛苦的閉上了眼睛:“術士之心隻為安定天下。”
“你等著,本使必然上報主官……”鬼吏的話沒說完,我已經跨步走了出去:“你就留下吧!”
“李魄!”鬼吏驚呼沒落,我的子夜彎刀已經脫手而出,烏黑刀光從鬼吏脖子上抹過之後,便帶著磷火飛回了我的手中。
我沒去看崩散成火點的鬼吏,而是看向了白翰飛:“我殺了紅衣鬼吏,你就沒退路了。”
白翰飛深吸一口氣道:“白某從未想過退縮,即使李堂主不肯出手,白家今日也會慷概赴義。白家不才,卻是術士。”
白翰飛轉身走向墓道深處,我也跟在對方身後踏進了墓葬。
白翰飛並沒說謊,我能看得出他的赴死之心。一個人只有將生死置之度外的時候,才會走得如此灑脫。
江湖,術士。
術士,江湖。
術士出身草莽,終其一生都在與邪魅糾纏,不能名垂青史,更無高官厚祿,卻要用血肉之軀捍衛人間。
術者之心是為安定天下!
術者之魂卻無可依托。
白翰飛,白家,只為了術者的信念就要舉全族赴死!
這值得?
這值得!
我還在胡思亂想之間,已經被白翰飛帶進一座空曠的大廳當中。
鎮獄中心就是一座三層祭壇,四座青銅兵俑排列的扇形軍陣,將祭壇底層團團包圍。
上百名手持太平刀的白家子弟,站在祭壇一層直面軍陣,陣容單薄卻能與上千兵俑列成的軍陣分庭抗禮。
白翰飛緩步登上祭壇之間,白家弟子自動讓開了一條路來。
白翰飛走到祭壇二層停住腳步:“李堂主,這祭壇的第二層交給你兩界堂了。務必拖住下面兵傭一刻鍾的時間。我是說在白家子弟陣亡之後的一刻鍾。”
白翰飛向我深鞠一躬,我還禮道:“白家主,我想知道,你憑什麽認定了,被鎮壓在這裡的人一定能救術道?”
白翰飛拿出一枚靈符:“就憑它!當初,恩公救我一家時,曾經給了我一枚靈符。告訴我,一旦靈符有所感應。無論如何都要保住有相同印記的東西,那是能安定術道的關鍵。”
白翰飛像是怕我誤會,趕緊解釋道:“當年恩公並沒想過要我報恩。是我自己追著恩公不放,他才給了我這枚靈符。”
“很多年過去了,我終於可以報恩了。”
“白家赴難,在私是為報恩,在公是為大義。”
白翰飛拖著舉步走上祭壇頂層時,我也跟了上去,等我落腳才看見祭壇上放著摞著的一大一小兩口黃銅棺材。
按照規格看的話,被壓在下面的棺材要稍長出幾分,棺材上一側正好畫著跟白翰飛靈符同樣的標記。除此之外,長棺並沒有什麽特別之處。
壓在上面的那口短棺上卻貼滿了帶著符文的封條,我走近兩步之後才看見封條末尾的朱砂大印:“這是鎮獄印,獄卒一脈的獨門秘術。”
“看來兩個天牢獄卒一直是在鎮守這方棺材。下面的兵俑應該也是為了鎮壓棺材布置的東西吧?你防著他做什麽?”
白翰飛道:“我的人已經查到天牢王家的頭上,得來的消息是,兵俑是專為圍殺神將設下的秘法。只不過沒人催動而已。我破開第一口棺材,兵俑就會得到信號,圍殺神將。大概就是這樣。”
白翰飛看向王屠夫拱手道:“王家宗師, 我經過幾次推敲,基本上可以認定纏住神將的,是邪物白發妖妃。”
“我開啟封禁之後,會盡我所能將白發妖妃引到自己身上。五刀斷輪回,王家宗師會做吧?”
王屠夫顫聲答道:“會!”
白翰飛微笑回應:“那就好!白家虧欠王家太多,五刀算我為白家贖罪。王宗師不必留手。”
王屠夫單手提刀緊閉雙眼之後,緩緩睜開雙目:“你走之後,我以屠門弟子之禮,為你披麻戴孝。”
“多謝!”白翰飛拱手道:“李堂主,如果將來,你能遇上恩公,請務必轉告恩公,白翰飛一生雖然陰謀百出,但是未忘術者之心,沒丟恩公教誨。”
“恩公,乃棺材門第二代大掌棺,七殺鬼帥,王魂!”
又是棺材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