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手勢剛起,被林照扔在桌上的碎紙就像是武林高手以漫天花雨的手法打出去的暗器,直奔鬼影倒射而去。
身穿著嫁衣的女鬼根本沒有想到,那普普通通的碎紙會在瞬間變成致命的暗器,等她反應過來,已經被紙片透體穿過。
無數紙片在空中疾飛過米之後才失去力道,紛紜落地。
嫁衣女鬼卻像是被亂箭射穿的紅布,全身上下處處透出了燈光。
林照還沒來得及回頭,女鬼就在慘叫聲中破門而出,消失在了走廊當中。
林照不緊不慢的站起身來,走出房間離開酒店直奔遠處樹林而去,
林照一直追到樹林深處才停了下來,可是遠處出現的人卻不是那個嫁衣女鬼,而是跪在地上的張華。
從張華跪地的姿勢來看,他是在等著迎接什麽人,只不過那人倒現在還沒出現。
林照好奇之下躲在了一棵大樹背後,沒過多久,一個劍眉入鬢,鼻挺唇薄的青年就出現在了張華身前,對方額前亂發雖然略微擋住了他的一雙星目,卻難掩他眼神中的凌厲。
那人左手裡提著的那把苗刀並未出鞘,卻給人一種古樸厚重之感,沒人知道那口長刀被傳承了多久,又有多少不世之雄飲恨刀下,更沒人知道那刀身上流動的古韻裡藏著多少故事,多少傳說。
張華見對方到來立刻拜倒在地:“屬下王鵬拜見統領。”
“嗯!”對方只是點了點頭,卻沒有讓王鵬起來的意思。王鵬一直跪在地上不敢抬頭。
那人有意無意的往林照的方向看了一眼才說道:“李魄來了麽?”
林照以為對方是在跟自己說話,微微一驚之間就要邁步而出,張華卻在這時說道:“李魄已經掉進了屬下的圈套,這回他是插翅難逃了。”
那人面無表情的道:“說說怎麽回事兒。”
王鵬趕緊說道:“屬下奉命趕來之後,發現這裡的經理張華也在調查解三寶的事情,我就抹掉了對方,頂替了張華的身份,根據張華收集到的線索調動附近的山神,土地補全了全部線索。”
林照的目光微微一沉 :文臣一系!
山神,土地在地位看似不高卻是正神,受到過地府或者城隍的冊封。就算術士找土地辦事,也只能好言相求,不敢輕易得罪。王鵬卻用了“調動”這兩個字,這就說明,王鵬的身份在土地之上。
跟地府有關,又在跟兩界堂做對的,只有文臣一系、借命人和棺材門。
林照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文臣一系。
王鵬繼續說道:“屬下把大部分的線索交給了李魄,卻故意抹掉了其中的關鍵信息。”
王鵬說到這裡特意抬頭看了看對方的臉色,對方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說下去。”
王鵬像是表功一樣說道:“屬下利用資料,給李魄和兩界堂留下三記殺招。”
“李魄只知道,把九具屍體送回去,就能打開二林鎮門戶,卻不知道‘九屍連命’,當年送走九屍的人,為了不讓人再去打擾二林鎮的安寧,特意施展秘法把九屍連在了活人身上。”
“也就是說,只要李魄動了九屍,方圓百裡之內就會隨即死一個活人。這個人等於是死在了李魄手裡。我已經安排了鬼差在李魄附近埋伏,只要人一死,鬼差馬上會出手拿人。”
“以李魄的性格絕不會束手就擒,他在這種情況下敢殺鬼差,就逃不過地府鐵律。不殺鬼差,就得被帶回地府,那時候,怎麽定罪還不是上面大老爺一句話的事情。”
林照聽到這裡不由得心中一沉:地府可以不管術士之間的生死搏殺,屠宗滅門,也不會去理會術士會不會圖財害命,謀害雇主。因為,地府看來這些事情都在陽間的因果之內,術士是否有罪是他們到了陰間之後的事情。
但是,地府卻不允許術士施法時牽連無辜。
術士一旦違背了這條鐵律,就會被地府懸賞。很少有人能躲過地府和術道的雙重追殺。
王鵬說到這裡再次看向對方,那人的臉上雖然還是面無表情,但是目光卻變得有些陰沉了。
王鵬似乎沒有注意到對方的的變化,又繼續說道:“李魄唯一能破局的辦法,就是把林照扔出來當替罪羊,讓她下地府受刑。但是李魄不會這麽做。他寧可自己頂了全部的罪名也不會牽連葉陽和林照。”
“退一步講,就算李魄能躲過這一劫。我也還有一記殺招在等著他。”